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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 | 刘红芸

 紫雨轩书院2017 2020-09-10

初   雪

        又下雪了。天与地之间的通路再一次打开。枯败萧索的冬日,琼花玉屑是上天送给人间最好的礼物。看那一朵朵正奔走在天路之上的小小花晶,花谢花飞花满天,正在热播的电视剧的名字用在这里,倒是贴切的很。哪一季的花开能有如此大的排场?唯冬日的雪花啊。

        而雪花也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巧手丫头,落在哪里,就把哪里装扮得一片圣洁。天也苍苍,地也茫茫,放眼望去,一切的污浊都消失不见了。世界变得清净而可爱。

        这个时候,听班得瑞的“初雪”,十分应景。舒缓的旋律好似雪花在空中的旋转和飞舞,不疾不徐,亦沉亦浮,是身体的舞蹈,也是心灵的舞蹈。舞台应该是属于演员自己的,不是表演给别人看,而是投入地释放自己。仿佛一朵花的开放,别无所求,只为开放。

        初雪。每年的第一场雪总是最受人喜欢。最初的,因为包含了人们太多的幻想和憧憬,所以总是格外动人。想那个“初”字,手执一把剪刀,面对一块新鲜而柔软的布料,想象着把它裁剪成衣服的样子,穿在身上的样子,心里该有着怎样的欢喜和雀跃。

        人生若只如初见,便只有鲜艳和美好,仿佛初春的草地,有大片的希望在萌芽。不管那萌芽有没有如期长大,那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青涩而妩媚的样子,已经永远地定格在最初的记忆里。人之初,物之初,万事之初,一切的起点,都有着一份动人的鲜活,因此也总留下令人难忘的回忆。

        音乐的魅力,就在于几个小小的音符经过排列组合,便能幻化出无穷的魔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见过的或者没见过的,希望的或者失落的,都如电同影的胶片,一帧一帧地从眼前闪过。那是另一番天地,里面有另一个你。自己的心灵是自己眼中世界的导演。音乐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来的其实是最真实的,也许被现实蒙了灰,变了样的那个自己。

        今年的初雪,我和两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在一起。真的是老朋友了,因为我们的脸上都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不复是当年初相识时稚嫩的模样。三个中年女人坐在一起,吃着自己做的简单的饭菜,闲闲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光阴就过去了。人到中年,吃什么穿什么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已经放下,一切都只要舒服就好。就好像这样,老朋友坐在一起,一杯茶,一个下午,一段放松而愉悦的时光。我们聊着各自的生活,各自的人生经验,彼此感念着些许的快乐和无奈。窗外,雪花静静地飘。我看见风撩起地上的白纱,雪花又轻轻地落下,地上又白了,一层覆盖一层。

        从朋友家出来时,雪已经停了。地面是湿的,只是大部分的雪已经消失不见,只路边的草木上还有小片小片的莹白。冬天越来越暖,记忆中的大雪越来越少了。听着“初雪”,一路回家。

       班得瑞的初雪,仿佛天边飘来的一朵雪花,清冽,鲜美,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跳了一曲最美的舞蹈。醉了我的耳朵,醉了我的眼睛,也醉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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