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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年之一 | 王守安

 紫雨轩书院2017 2020-09-10

   记叙
我的少年
回忆一:小学一年级的日子

作者  王守安

我的少年时代是指1955-1965年的10年。这十年里,我从6岁到16岁,从上小学到初中毕业。本该9年的学业,我上了10年,所历经的磨难实在是刻骨铭心、不堪回首,充满了苦涩与艰辛。

1954年春,根据河南省政府搬迁到郑州以及省府建设的需要,父亲所在省建公司整体转移,我家也随之从开封搬到郑州。由于家庭经济紧张,为图便宜,在郑州杜岭街65号租了一间约8平方米、连窗户都没有的简陋土坯小南屋,我们一家四口就挤在那窄小的空间里。我的少年岁月,也就从此开始了。

回忆一:小学一年级的日子

1955-1956年,我读小学一年级。由于这一年的跨度内经历的事太多。我把他称之为“三四二一”。所谓“三”,是指我上一年级期间转了三次学;所谓“四”是指进了四家学校;“二”是指一年内遭受了两次厄运;“一”是指我第一次获得了一分钱的奖励。

一年级初上学时的学校是郑州杜岭街第一小学。我清楚的记得开学当日,我美滋滋地背上了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蓝色的小书包,上面还绣了一个小朋友和一只小狗。那时的杜岭街一小环境条件很差,阴暗的教室里摆着一些破旧的桌凳,老师用的黑板都发白了,还裂着大缝,肆无忌惮的苍蝇嗡嗡叫着在教室里飞舞。由于我在班上年纪最小、个头最低,老师把我的座位安排在第一排的边上。大概是因为孩提时在滑县老家受母亲的启蒙教育(母亲土改时在妇联读过几天识字班),初期的课程根本难不住我。期中考试,我语文、算术考了双百分。母亲给我的奖励是一分钱。我至今清楚的记得那张黄色的、上面印着汽车的一分面额纸币,那是我一生来第一次拿到钱,一直舍不得花,把它藏在口袋里,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记得当时小学放假期间,我的主要任务除了写作业,就是帮着母亲带孩子,弟弟振营(原为震营)当时还站立不稳,正咿呀学语。母亲让我用一条围巾围住他的双胳肢弯下面,我用两手拉着围巾两头,教弟弟学步。一次,我不小心让弟弟摔倒了,他哭闹不已,实在哄不住了,只好用那一分钱买了两粒不包糖纸的橘红色糖块,我俩一人一块,才算解决了问题。

一年级下半学期开学时我没按时去报道,由于童年时未注射疫苗,我被传染得了麻疹,这在那个时代是死亡率极高且难以救治的一种急性传染病,也是我说的两次厄运的的第一次。我当时患病后,高烧不退,浑身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疼痒的钻心。因为家里穷,无钱到医院看病,只好用民间偏方治疗,由母亲到金水河岸边捋了一些柳树叶熬水,晾晒到温凉后每日擦洗,这样一直挨了近一个月,浑身脱了一层皮,总算检回一条命,但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学校怕传染他人,让彻底痊愈后再上学。其实,即使是让上学,我家也拿不出那每期2元的学费和课本费,因为父亲30来元的工资养四口人非常紧张,当时已经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了。房东老太太已经说了,到第三个月不补齐房租就得搬家走人。结果是学校开学一个月后,我们又搬家了,搬到书院街一家更便宜的小屋,我也随之转学到离家不远的南学街小学就读,因为是插班生,经母亲向学校教导主任恳求,不用交学费。这是我的第一次转学。

南学街这所小学分东西两个校区,我所在的班在西校区挨着校门的一间平房里,班主任是一位很慈祥和蔼的徐姓女教师。由于我是插班生,拉了一个多月的课,母亲原来教我那些初级知识早在一年级就已全部用完,当时的课程特别是算术我学的很费劲。徐老师就在放学后专门把我留下开小灶,是我在很短时间赶上了课程进度,期中考试语文98分,算术92分,排全班第3名。家长会上,徐老师着实把我表扬了一番,让母亲高兴地回家几天都在哼家乡小调。

在书院街居住的这段时间里,第二次厄运又降临在我的身上。那是一个星期日,我和房东大娘家的儿子一起拿着竹扫帚到熊耳河边拍蜻蜓,他不小心滑倒了河水分叉的一条小沟里,我竭尽全力把他拉了出来,他没向人说我救他的过程,却害怕衣服湿透了家长吵,就对家人说是我把他推进了河里。他家大人上门来找我家兴师问罪,而由于心情不好无处发泄的父亲,不由分说把瘦小的我按倒在地,拳脚并上,打的浑身青紫。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蒙受冤屈,是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我,所以至今未能忘怀。

这件事,也极大地伤害了母亲的心,她对父亲的无能和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孩子的“门里虎”做法,特别是下如此重的狠手感到气愤,事后曾拉着父亲要去离婚,是我哭求母亲不要因我而没了这个家,母亲才算作罢。这件事也让家里和房东有了矛盾,房东大娘整天吊着脸子,嘴里嘟嘟囔囔不干不净,我母亲和她理论几次,都互不让步、不欢而散。怨恨越结越深,无法再住在这里,只好再找地方搬家。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父亲单位在郑州经八路中段东侧盖的几排平房宿舍终于交付使用,父亲凭工龄和资格争取了一间,这总算告别了在社会上租房的时代。我也由此第二次转学进入了位于经八路南头路西的河南省建筑职工子弟小学。由于转学时下半学期已经过半,自然也是不用交学费的。在这个学校总共也就不到两个月就放暑假了,除了记住当时的女班主任姓任,其它都很淡漠了。

暑假期间,母亲不知听谁说离经八路不远的郑州纬五路第一小学是公立小学教学质量较高的学校,就专门拉着我去学校看看,一进校园就被那新建的教学楼和宽敞的操场吸引住了。恰好这个月父亲又涨了三元工资,就咬咬牙把我从建筑职工子弟小学转到了纬五路一小。我便有了小学一年级三次转学、进了四个学校的经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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