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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悟道 作者：李继槐 1982年的金秋时节，我应《当代戏剧》杂志社之邀，到西安修改即将发表的剧本《褒姒》，在返回郑州的火车上，竟心血来潮，悠然想起唐代文豪韓愈华山投书的故事。 华山为道教的重要发祥地，传邱处机、谭紫霞等众多得道高人，均曾在此修炼，顾炎武等大师亦曾隐居在此讲学，诗人杨万里、陆游等上千文人墨客都曾在此吟诗作文，但因其之雄险居五岳之首，登临如上天梯，到了“千尺幢”下，“回心石”处，如无勇气便会回心转意了，所以虽然是无限风光在险峰，也令许多人望而怯步，而其中最沒出息的就要数韩愈了。 传韩愈登上华山苍龙岭时，忽见下面万丈深渊，白云飘飞，寒风凛冽，不禁双腿颤抖，心胆俱裂，不堪回首，顿生绝望之念，便写下遗书，投之崖下，幸得地方官员将其救回，方得保住性命。 本人当时正值盛年，不信我不如韩愈，便临时决定在华山车站下车，独自一人沿羊腸小道向华山走去，一直走了四、五个小时，才算到了华山脚下“回心石”旁，此时已是精疲力尽，抬头望见第一险崖千尺幢，回望漫漫來路，想如此险境不过才刚刚开头就如此艰难，倒真的有了回心转意不如归去的念头，始信古人立此石之良苦用心，但转念想起我不能不如韩愈，就抖擞精神向“千尺幢”攀登，好不容易登临第一道险关，但迎面刻着的一幅对联，却不由得观者震惊与沉思。上联是：无恶道宽阔，下联是：向善心自稳。对联的意思非常明白：假如你沒有作过坏亊，再险的路也如阳关大道，假如你的心地是善良的，你就不必忐忑不安，那如果你有恶或不善又会怎样，你自己想去吧！这是对好人的鼓励，也是对坏人的警告，名山之名联的深沉与悠远，不由我不为之惊叹折服。 这平生第一次登临华山之巅，给我留下最深刻的感悟的，倒不是那高处不胜寒的奇丽风光，而是这幅名联和名石对我人生观念与道路的深刻启迪，我后來将这些悟道之果，写成一首诗——《回心石》在报刋发表，现抄录如下，与诸君共享： 每一个理想者／谁不愿迖到光辉的顶点／每一个旅游者／谁不愿攀上奇丽的峰巅／但毎个人走到这里／都不能不思考再三／：是的，攀上去／就有梦寐已求的希冀／是的，攀上去／就有云蒸霞蔚的奇观／，然而，攀上去／你也许在千尺幢上失足／百尺峽边遇险／苍龙岭上骑龙嚎啕／抛书崖边魂飞魄散／那里有无限风光的快乐／也有遗恨千古的伤残／。退回去吧／你会回到安全的河湾／退回去吧／你会扑进温暖的家园／然而，退回去／你将陷入惰性的泥潭／你将退下战斗的火线／你崩溃的将是精神的雪坡／你失去的将是意志的风帆／。回心石／你是精神的天平／你是意志的界碑／你是进退的阶梯／你是胜败的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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