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国学馆丨周友斌:老虎诗

 享道 2020-09-11

请戳:享道商城

老虎诗

周友斌

虎年,朋友聚会。开席前,一位诗人自告要现吟一首“咏虎诗”,以志庆贺,大家马上鼓掌,表示欢迎。不料第三句吟到中间卡壳了,手伸在半道上,伸开去又收回来,再伸出去,就是吟不出来,又没有要停的意思,在座也没有会作诗的能替他解围,害得大家一起跟着开不了席。过后有人私下讨论,认为那吟不出来的部分,其实可以只有个节奏,一律用“甚的甚的”,就带过去了。

这让人想起石天基《笑得好》中一则笑话,题目就是《老虎诗》:“一人向众夸说,我见一首虎诗,做得极好极妙,止得四句诗,便描写已尽。旁人请问,其人曰,头一句是甚的甚的虎,第二句是甚的甚的苦,旁人又曰,既是上二句忘了,可说下二句罢。其人仰头想了又想,乃曰,第三句其实忘了,还亏第四句记得明白,是很得很的意思。”其实是从头至尾并没有记住一句。

既是没有忘得这样彻底,关键时候忘一句,也很要命。外头来了几个书画界客人,我被拉去做陪,席间,谈及“初唐四杰”之首王勃就是我们本地人的话题,一位客人(头衔是某某书画院的副院长)提议要为大家现场背诵《滕王阁序》:“不过只有一个小小要求,就是待会我背诵到高潮部分,请大家不吝掌声!”果然是身手不凡,一吐口就抑扬顿挫,有板有眼,大家暗自点头。渐渐加快节奏,越诵越快,就要进入高潮,我们都把手举到桌面,准备热烈鼓掌,可巧就在这关键时刻,忘词了。反来复去重复上一句,就是接不到下一句,一紧张,更记不起了,脸憋得通红,不知道如何是好。苦在现场再没有人能背得出《滕王阁序》,可以提醒他一句,只好解围说,往下越过这一句吧。这位“副院长”才在慌乱中从后面找了句接上,继续吟诵。大概经过这个小波折,有些紧张吧,再没有开始的一气贯通,三两句就卡壳,磕磕绊绊,总算应付得完。

这是真忘了。也有不会表达的,跟老虎诗里一句记不起也有些相同。一农民晚间去邻村看露天电影,第二天向一起劳动的村民卖弄:“昨晚电影真是太好了,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好的片子了。”大家催促让其讲述,他左思右想,却只是一句话:“太好了,打得美!”再问:“谁跟谁打呢?”这人想了半天:“是好人跟坏人打吧。”又有人问:“那结果呢?”这回很肯定:“当然是我们好人胜利了。”

我们当地有一种文艺表演形式,称做“干板腔”,用当地土话表演,只是在晋南表演可以,一出门就不行了,别人听不懂。前两年省作协的张石山“走马黄河”经过晋南,我们文联人把当地表演“干板腔”最拿手的杨玉林老先生叫过去,请他给张石山现场表演一个段子,张老师第二天对我们说:词是一句都没听懂,只是节奏和韵味还好,听起来一律是:怎么怎么怎怎么……。很有趣。

农民自有农民的幽默。以前条件艰苦,生活常年得不到改善,我们村有位农民自嘲道:“要吃油坨子(炸油饼)没有面,若是有油的话,再借点炭。”原来什么也没有!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