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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丨柴然: 诗人需要回应

 享道 202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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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需要回应

柴然

读金所军的《西里峡谷之旅——致宁肯》,还勾起我对一段往事的真切记忆。

金所军

那是1989年秋天的一个雨夜,我从大同返回太原的途中,突然决定中途下车,到原平轩岗煤矿去看望诗友赵泽亭。当时下车已在凌晨三点半、四点。当初赵泽亭在《轩岗矿报》编辑部工作,以前在忻州、原平等地,我们有过诗歌与酒的交流。

若干年后,同为原平人的金所军和赵泽亭也成了挚友。尽管赵泽亭与我年纪相当,比金所军大的近10岁。显见年龄的差异不是什么问题。

赵孟天

同样,还是在若干年后,金所军也有了我那样的经历。不过他前往的是离原平上百公里的古交矿区:

我曾两次来到这里

两次都是在风雪迷漫的冬天

我认识这里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这里并非他们的家乡

为了生活,他们深入到这条峡谷的内脏……

这两个男人便是宋耀珍(宁肯)和赵孟天,“一个女人”当然是指宋耀珍的妻子、女诗人卢丽琳。

前排:金汝平、雪野、金所军,后排:柴然、徐建宏

就在此前后,我也认识了他们。

说宋耀珍和赵孟天,这是省作协在古交开诗会,他两个来会上,介绍了他们“超超诗社”。宋耀珍,极瘦,是那种麻秆子人;赵孟天,更像在工厂里干活的师傅。为了写诗,他们自是吃了不少苦头。尤其赵孟天,多年里一直过着流浪生活。我听赵泽亭讲,他们这位老大哥,一度还卖过豆腐。

再之后,宋耀珍、卢丽琳和他们的老大哥赵孟天,一并从古交来到了太原。

宋耀珍

也可以说,是诗歌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超超”最初的成员,大体就他们几个、外加一个雷霆。

想起当年,我曾和雷霆在原平县委招待所一间客房,借着酒劲儿,把他刚写好的一首短诗改了个面目全非。日后我在《星星诗刊》上又见着了那首诗。一看,诗完全是照着改以前的样子发出来的。这也让我对雷霆有了深一些的认识。他还是有自己的主张的。老主意拿得牢啊。

左起:赵泽亭、雷霆、宋耀珍、张锐锋

他们是四个原平人外加宋耀珍这个静乐人,一色的忻州籍青年诗人。

曾多次印刷《超超诗刊》。省里的一些文学期刊甚至国内一些有影响力的诗歌刊物,都有选过他们的作品。亦有介绍他们“超超诗社”的。

从金所军的一些诗和散文里,很容易看到他们间那种凝聚力和亲和力。其实际上,能让他们真正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金所军多是以书信的方式与自己的诗兄们交往。而远在原平之外的宋耀珍、赵孟天,也就成了金所军时常惦挂之人。

雷霆和已故诗人李小雨

这也让我发现了一个诗歌创作中历久弥新的问题:诗人需要回应,需要祝福和赞美。是的,与他们这批诗人朋友交往久了,确乎也从他们身上领会到这样的精神特质:赞美和肯定他人。如读永留心田的好诗。

附录:

油画·《卖水的少女》

金所军

在戈雅的绘画里,这个卖水的少女

是我的妹妹

是我单纯质朴的妹妹

是我忧郁如初的妹妹

赤脚走过树林

泉,活泼的泉水汩汩

妹妹,在卖水的时候最美

在卖水的时候

妹妹说:水水

在戈雅的绘画里,这个卖水的少女

是我的妻子

是我结婚不到一年的妻子

天真的妻子

善良的妻子

我抚摸着你渐渐隆起的腹部忐忑不安

在黑夜我抛下你一个人寂寞孤单

你始终耐心等我回来

一点也不责备,也不抱怨

在戈雅的绘画里,这个卖水的少女

是我的母亲

勤劳的母亲

越来越老的母亲

多少年

母亲寻找最甜的水让我喝

母亲,母亲,越来越老的母亲

我没有能力让你活得更好

唯有看着戈雅的画想你

注:《卖水的少女》,油画,西班牙画家戈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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