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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色匆匆

 古磨盘州人 2020-09-11

对一个城市的记忆或者印象,应该取决于在这个城市居住的时间或者往来的次数。

这座本该于我非常亲切的城市,来了无数趟,而说起这座城市,我依然是那么的陌生。

当地朋友说,我没有对她上心;外甥说,我没有把她当成亲人的城市;当地的同事说,这是一座与北京最相像的城市。

理论上,没有哪座城市比她更像北京,但是,她跟北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在我第一次到北京的时候,我就对这座城市产生了亲切感,哪怕只在南城很小的范围内活动了一下,我立即知道了北城的方位。这么多年在北京过着,我好像从来没有迷过路。

在这儿住了十几年的外甥,早晨给我指了一条错路。

我拉着箱子,行走在让我失去方向的路上。即使公交车上的广播报站,我依然怕自己错过了南城客运站,我都不知道这是由于不信任,或者是不了解。

在站里,我依然装着善于学习新鲜事物的样子,我不知道城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我甚至都不认识鄠邑区的鄠(hu,在订票的时候,系统竟然还要我选择高速的名称,这简直是强人所难。试验了几次,我依然找不到目的地,我放弃了。

怪怪地排到售票窗口,在售票员得知我的目的地后,她说,我走错了,去那个地方只能从城北客运站坐车。

我怏怏地走出客运站,拿出手机重新进行线路搜索。我不得不步行回到离我两站远的地铁站口。我选择步行,那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和手机导航的提示,有那个熟悉方位的时间,我估计也走到了。

重新拉着箱子,漫步在无人且无人行道的街边,我不仅担心自己的脚,而且还担心箱子的脚。在颠簸不平的路上,箱子的轮子能经得住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吗?

幸运的是,我很快找到了地铁口。

在地铁上,我感受到了这个城市与北京一样的旅游热度,有几站中间,我几乎是用两腿夹着箱子,摇晃着矗立在人群之中。听到边上的本地人说,过了钟楼就好了,过了北门就好了。在我下车的前一站,车里终于好了,我也要下车了。

下得车来,我坐到了地铁大厅中间的椅子上,真的想脱下鞋,让劳累了两个小时的脚,稍微地松快一下,想想这里也是首善之区,我还是忍了。小憩了5分钟,我还得继续赶路。

出站口,有自愿者提示,从B口出去可以坐公交车,从A口出去只能步行。我选择步行,因为,我怕我看不懂导航,我也担心在车站等不到车。A口出来确实必须步行,因为,出口外就是一个小区的领地,也许是城市规划的原因,他们没敢把整个地段都给圈起来,这才让我们这些失去方向的人在内部道路上,寻找着前行的方向。

曲曲折折,拐来拐去。我看见路上有人开始怀疑导航的指挥能力,当他看见我也在举着导航不知所措时,到嘴边的话,估计也得强行咽回去。当我穿越小区看见北客运站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前面有早先跟我同行探路的人。

到达北城客运站的时候,我已经穿梭了一个上午,好在12点前,我还是买到并坐上了开往目的地的长途班车。

哦,长途班车,这是一个消失了很多年的概念。在车站里,虽然我知道流程跟火车站差不多,但真的出手的时候,感觉还是那么的不适应,以至于进站前,我都忘记要上厕所。

那可是在长途大巴上,司机绝对不会为我一个人停车的。好在进站后,师傅说,站里也有一个厕所。师傅让我把行李箱扔进客车的行李舱里,瞬间觉得一路累赘的箱子,怎么变得那么的不忍分离?师傅估计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没事的,都有监控。你去上厕所吧,我们在门口等着你。

瞬间,感觉自己没有了尿意。但是,君子一言,我不能让师傅感觉到我对他们的不信任,我快步地跑向厕所,心里还在盘算着,我是否因为相信别人而会做错什么?

上得车来,车上没有几个空座了。在一个先到先得的环境中,看见有人在座位上放了东西,我在确认无人之后,将自己安置下来。

车在行进着,原本因为劳乏而闭目养神,但心不定,身体也难得放松下来。

又多了一次与这座城市的经历,感觉不是对她更加熟悉了,而是心头又多了一层陌生感。

我于她总是行色匆匆,她于我也许是漫不经心。


         朱晔(古磨盘州人),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经出版了六部专著。其中,三部历史散文:《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一部旅行散文随笔《一车一世界》,两部长篇小说《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并在《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中国金融文学》、《金融文化》、《中国金融文化》、《金融文坛》、《中国城乡金融报》等期刊上发表作品。累计出版20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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