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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去广州

 古磨盘州人 2020-09-11

我们那时候大学毕业还是包分配的,我分到一个国字号的企业,报道之前老师告诉我,不用去北京总部,报道地点在广州。

对于一个理科生来说,当时不知道广州是个什么概念,我连忙拿出地图翻翻,还是没有印象,就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羊城暗哨》,这算是我心里对广州最基础的了解。

找了一个海南的学友问了下,他说那边很热,很多人都骑摩托车,有可能你们单位会给你配摩托车上下班呢。这个同学一说,我心里顿时很热乎,要知道,当时在南京骑摩托车还是很威风的事,想着可以开单位配的摩托车在街上呼啸,那也不枉我到“异国他乡”闯荡一场。

当时很多人很在乎报到时间,国家有规定,715日之前报到,不仅7月份可以拿全月工资,而且当年算整年的工龄,要是715日以后报到,就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很多同学都是毕业后拿着报到证去单位,报到结束再请假回家。广州对于我来说像天边一样,我就不折腾了,先回家帮助老爹把地里的棉花药打完,然后到7月底之前再去报到。731日报到可以拿半个月工资,这也是极好的,至于工龄,以后会多得不得了,谁在乎这一年半载的。

送完全班同学,我独自坐船回老家,一个暑假都在地里干活,虽然很累,但是,心里感觉异常的轻松,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在地里干活了。

一直劳碌到当天下午,回家将干活的衣服洗好,让妹妹将它们珍藏起来,说是给未来留作纪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见过当年收拾好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被丢掉了,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破衣服。

记得离开家时,我还跟妹妹说过一句话,此后,再也不会贫穷了。其实,当时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大话,那以后,还真的没有经历经济上的拮据,也许是因为以前太穷了,随后已穷无可穷。

晚上,老爹给我买了去南京的四等仓船票,妹妹把我送到码头。在黑暗中,我仿佛也是在迈入无边的黑暗。从我家乡去广州,其实从南昌坐火车会更近一些,可我就熟悉南京,于是,我选择先回学校住一晚,然后再坐火车去广州。

原本以为学校里静悄悄的,没想到在宿舍楼我见到了一个同学,他毕业的时候差不多是第一个离校的,因为家里事先已经给他找了一个机关。没想到,他回家准备报到时,那个名额被别人挤走了,于是,他连包裹都没打开又回到学校待分配。其实,当时学校学生处长手里还握着很多要人的好单位,看见我回来,学生处长估计有点愧疚,他没敢直接问我,而是问我同学,我是不是也回来等着改派,假如要是知道后来的境遇,也许我会放下脸皮求他帮忙。当年的自己还是那样单纯。

从同学处得到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南京同学,暑假里要替他爸爸去广州出差,原本还发愁路上孤单的我,这下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我连忙联系上那个同学,跟他一起去车站买票。

那时候坐车的人还是少,买票基本不是难事,我们俩买了双人座的车票。那趟火车真的太慢,南京到广州需要44个小时。上车的时候,车上人也不多,差不多人人有座。

坐在我们对面的是南京中医大学(学校在汉中门)附属医院的医生,他是该校研究生毕业后留校的,他应该有很好的专业水平,本次去广州,他的最终目的地是深圳,他有个同学在深圳发展的很好,想介绍他过去。

跟医生坐在并排的是一个大学生,他好像去广州的一个单位实习的。我们四个人年纪相仿,且资历差不多,一上车我们就开始打牌。间隙,医生会给我们讲一些工作中的见闻,那时候就他见识最多。

那时候的我们还是比较单纯,且也比较能吃苦。这么长途的旅程,按理都该坐卧铺的,我们那时候好像就没有坐卧铺的想法。

车是最老的那种绿皮车,时令是最热的夏季,一上车,我们就把车窗户撑到一半高,不然,我们很快就会变成烧鸡了。——待续……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专著6部,累计出版200万字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1部):《一车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涉及《文艺报》、《厦门文学》、《中外文摘》、《金融时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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