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翰墨堂阳 隆重推荐 神州诗人  作者简介 作者;贺占武，笔名绿原。洛宁赵村镇小许村人，热爱文学。曾发表上百篇作品。诗归客会员，特邀作家。数百条留言被录用。有的被录为当地头条。闲时胡诌几句，壮文友之兴趣。 山楂树 绿原 黑牛拿着土地承包责任书，心里一阵阵地高兴，昐星星盼月亮，土地终于又回到咱农民手里了。在自己的土地上想种什么种什么，谁也挡不住。也算老天有眼，岭后洼那三亩洼地，谁都眼红，一抓揪抓给了我黑牛，众人干瞪眼没啥说。土钻子张发财要拿他那四亩半地换我三亩地，亏你想得出。谁不知道黑红地长庄稼，你那白土地，还是荐草坡，一季下来打不打几百斤粮食还是未知数，真他妈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哩。 “黑牛，听说你抓住岭后洼地了？" 黑牛正想着走着，猛听见有人这么一喊，吓了他一跳，抬头一看是一个队的张勤，就说:“咋，不兴？" “这抓揪抓的，谁敢说不兴。”张勤说:“这回这聚宝盆里恐怕要真栽金人哩吧？”张勤知道黑牛五大三粗，腰圆膀宽，出了名的庄稼一把手，加上又分得了好地，一定能干出个名堂来。 “栽不出金人，栽出金瓜可以吧。"黑牛走着说着，和张勤擦肩而过。 张勤听黑牛这么一说，猛想起那年黑牛还是学生娃子，曾经种了一种金色南瓜，也不知他整天翻书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一个就有八九十斤，还特地为党召开“九大”会议做了献礼，成了远近闻名的“金瓜壮元"。那时就是在岭后洼地边种的，莫非……莫非他现在还要种金瓜？想到此，他想问问那是什么种子，自己也种一些，反正现在土地承包为个人，各人的地各人当家，想种什么种什么，他赶紧回转身问黑牛，可谁知黑牛早没影了。 黑牛走到院里，把责任书往自己垒的水泥吃饭桌上一撂，去牛圈给牛添草去了。 黑牛媳妇听见院里有响声，想着一定是黑牛开会回来了，挺着个大肚子，忙从屋里出来，想问个究竟，看分到哪地了。出来一看，只见吃饭桌上有个小本本却不见人，想着一定又出去“斗地主"(打扑克)去了，就大声喊起来:“魂掉外边了，还是狼吃了，一转身又没影了？" “找大闺女去了。"黑牛在牛圈里说。 “哈哈哈，牛成你媳妇了。”黑牛媳妇笑起来。 黑牛媳妇拿起责任书，翻开一看，大声说:“哎呀伙亲，你真抓住岭后洼地了？” “不对你吹。”黑牛走出牛圈，拍了拍手上的牛草。“有福自然来，没福跑烂鞋” “刚才我说你抓住好地给你做好的，咱君无戏言，今天就给你做南瓜烩面，让你尝尝老婆的拿手绝技。" “喷着中，还不知你那两下，不是疙瘩还是疙瘩。" 黑牛媳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放你那闲屁，我啥时做疙瘩面啦？” “今个让你露一手，试试你那本事。“ “咋看毛旦不是玩家，老娘今天非露一手让你看看，叫你见识见识马王爷到底几只眼。”说着撸起袖子就往厨房走去。 黑牛忙跟在后面，“鄙人感愿奉陪，烧火伺候。” 说起黑牛和媳妇两人，还真有一段缘分。两个人在学校是同班同学，两人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可阴差阴错却都没有走进大学。毕业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黑牛帮舅舅干活回来，路过刘庄。夜，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黑牛走在乡间路上，虽说他不信什么神鬼，可不免有些胆怯，他点了一支烟，听人说夜里烟火能避邪。秋季夜里，凉丝丝的，黑牛把小衬衣搭在肩上，快步走着。突然，他听着前面有人说话，像似两人在吵架，黑牛加快了脚步。 “流氓，滚开，来，来人啊"。一个女人的声音。黑牛高一脚低一脚地加快了脚步。近了，更近了。听见撕打的声音。黑牛大呼一声:“谁，干什么？” “救命啊一一"随着一声喊叫，撕打声停了，只见一个黑影猛起身跑了，立刻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能给人安逸，也能给人恐惧，能给亲人们以温暖，也能掩饰罪恶的互陋。 此时，一个白影坐在地上，哭起来。 黑牛走到白衣人身边，说:“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打架？" “他好像是张庄的，我不认识他，他强暴我，把我的衣服都撤破了。""女人哭着说。 “什么？我们村的？强暴你？鬼孙子，没让我抓住，否则看我不揍扁他。"黑牛愤怒地说。 白衣女人不哭了，慢慢地站起来。 黑牛走到女人跟前，瞪大眼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刚才的声音很耳熟，定目一看身板，猛然发现像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杨桂花，就说:“你是不是杨桂花？" 女人一听见此人叫自己的名字，赶忙抬头一看，也认出他，高兴地说:“你是張志良？" “是我，桂花你怎么在这？" 原来杨桂花白天来张庄她姑家，回来晚了，就发生了刚才一幕。 杨桂花双手捂着胸前，又抽泣起来，“把我的衣服也撤烂了，叫人看见多丢人。” 黑牛风趣地说:“天这么黑，我这么近还看不清哩，更不要说别人啦。走吧，我送你回家，要么一会我起了呆心，你可跑不了啦。" 杨桂花一拳打在張志良的背上，疼得张志良直哎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黑牛笑着说:“本人除外。" “也许吧，但还得经得起考验。"杨桂花这时的恐惧心情早烟消云散，道有几分喜欢张志良了。 “本人历来经得起考验且总是满分。”黑牛自信的说。 两人说笑着，不觉到了刘庄杨桂花的家，桂花让志良到屋里坐会，志良推拖说不了。天不早了，该回家了，再晚了不免父母挂念，以后再见，两人只好恋恋不舍地散去。 后来杨桂花经媒婆在张庄提亲，只说是名叫黑牛的很能干又有心眼的小伙子，谁知一见面，两个人不咯吱就笑开了，把媒婆也笑愣了，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很快就洞房花烛喜结良缘了。 可谁知结婚三年了，杨桂花的肚子扁得像个干柿饼，任凭两人怎么折腾也鼓不起来。别人急不急，可真急坏了桂花她妈，她一见桂花就说，你看谁谁谁有孩子了，谁谁谁也怀上了，就你们俩，哎呀咋说哩，我真是牛犊掉井里，有劲使不上。不行两人都去捡查，吃药我拿钱。桂花也对妈说，生孩子又不是吹糖人，说成就成的呀。不要急嘛。 桂花嘴说不急，可心里急得像猴吃了蒜一样，每看见别人挺着大肚子在街上炫耀，心里就不是滋味，活像打翻了的五味瓶，若辣酸甜咸什么都有，有时暗里直捶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苦水喝了一碗又一碗，好像都倒在石板上一样。难道真应了“有心栽花花不鲜，无心插柳柳成阴"吗？真是没结婚时的流产的后患吗？ 黑牛心里可不是那么急，你叫烧香就磕头，你叫拜佛就拱手，反正不信自己是绝户头，不过早晚的事。那天丈母娘给他比划了半天，他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丈母娘直骂他是猪头膏。 谁知有一天干活回来，媳妇悄悄告诉他说她怀上了，他高兴的把媳妇抱起来亲了又亲，还单锅单灶做饭伺候着，重点保护。 如今媳妇挺着大肚子给自己做南瓜烩面，拉长的面片一闪闪地，脑前的两个大面块也同时在跳舞，看得黑牛至不住笑起来。 杨桂花见黑牛傻傻直笑，说:“拽面有啥好笑的，" 黑牛指了指媳妇胸前，“我笑你那俩肉嘟噜摆得老美。" “信求，没有这咋养孩子哩。”黑牛媳妇笑着说。“你就不会说些正事。" “啥算正事？”黑牛问。 杨桂花一本正经的说;“你抓住地了，准备种啥？” “老本行。” “单打一不中。 “你说。“ “现在的糖糊芦很吃香，咱种山楂树，山楂是药材，我想中。”杨桂花一边搅锅一边说。 “聪明，不亏喝过几年墨水。“黑牛说:“树小的时候，套种南瓜。树大后种药材。中，咱放屁吹灯一一一去二得”。 “嫁接树我爹会，让他来教咱。”杨桂花说。 “ok，吃罢饭，我去城里看能不能联系些树苗，冬天栽上。”杨桂花点了点头，拿碗舀饭。 黑牛接过饭碗，“要绝对保密。” 杨桂花抿嘴一笑，“就你精。” 三年以后 “爸爸，咱这树上长的是啥？”小张聪好奇的问。 “是山楂呀。” “山楂是啥？” “这就是山楂。”黑牛拽着树枝，指着树上一簇簇的山楂果说。 “能吃吗？” “现在不能吃，熟了能吃。“ “啥时候熟了能吃。” “秋天。" “秋天在哪？” “再过几天。” “再过几天？” “说了你也懂。” “你懂吗？” “当然。” “当然是啥？" “聪聪，你爸爸是猪，啥也不懂。”杨桂花手里提着饭盒送饭来了，听见两人谈话，就接着说。 “爸爸不是猪，是爸爸。”聪聪天真地说，“猪在奶奶的猪圈里。” “聪聪真乖。”黑牛说，“吃饭了。” “吃饭了，吃饭了。”聪聪一蹦三跳地跑到妈妈那里。 “吃了饭你把聪聪带回家，这天气恐怕有雨。"黑牛吃着饭说。 “我不回。”聪聪说。 “跟妈回家，你奶奶有好吃的。” “起风了，快带孩子回吧，碗筷我一会拿回去。”黑牛催挂桂花快回。 夏日天，小孩脸，说变就变。刚才晴空万里，霎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闪电划破长空，雷声震耳欲聋。转眼功夫，瓢泼大雨倾注而下，平地集水如渠。突然“嘎叭"一声巨雷，随及鸡蛋般大小的冰雹砸向大地，无情地打在黑牛的山楂树上，山楂果“哗哗的向下落，钻进地面泥糊里，树叶被撕成了碎片。黑牛站在庵门口，一粒粒冰雹像一颗颗炮弹，重重地砸在黑牛心上。他双手抱头，跪地高喊:“老天爷呀，你睁睁眼，我黑牛这辈子半件坏事没干，走路都不敢踩死个蚂蚁，你为什么这样的抓弄我呀！"他不顾大雨浇身，冰雹砸头:，冲到果园里，向天大喊起来，“老天爷，你开开恩吧，老天爷一一“ 风无人意，雨不怜人。风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黑牛惨痛的倒在地上，任风刮，任雨浇，昏迷过去。 风停了，雨住了。杨桂花惦记着果园，把小聪聪放在她奶奶那里，踏着泥泞来到果园。 “黑牛，黑牛。"她看见树下一层层果子，心痛得哭起来:“老天爷，这让人咋活哩呀，完了完了，全完了，我类妈呀。"她跪在地上，双手鞠起连泥带水的山楂果，哭成了泪人。突然，她猛然想起黑牛，大声叫起来，“黑牛，黑牛，你钻那里了，你出来看看，看看咱的果园。”她大声呼喊，不见有人应声，立刻觉得不对劲，赶紧往庵子里跑，只见庵门开着，一进屋不见人，她霎时惧怕起来，大声喊叫:“黑牛，黑牛，黑牛你在哪？”她疯了一样，在园子里乱跑乱叫。突然她发现黑牛躺在那里，浑身泥巴。 她紧紧抱住黑牛，只见他脸面发紫，浑身冰凉，她哭叫着，“黑牛黑牛，我是桂花，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能死啊，黑牛，黑牛，你死了我怎么办，聪聪怎么办，她还小，不能没有爸。来人啊，救命啊一一”她哭喊着，撕心列肉的喊着，然而，这岭后此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救人。她用力按住黑牛的人中穴，然而两手颤抖，越急越没劲，怎么掐也无济于事。她立刻跪在地上，想把他背起来，然而怎么翻腾也不行，纵是背上也起不来，她只有跪着，挪着，拉着，拖着…… 人不该死总有救。突然，她听见园子外边有说话声，赶紧就喊:“来人啊，救命啊！" 众人一听有人喊，急忙往园子里跑，才看见他们。大家一见此情，忙从庵里拿来小床，让黑牛躺上，抬起送往医院。 后来才知道，大雨过后，支书想着黑牛的果园一定受损失，就和村里一伙人过来看看，才发现这一幕。 几天以后，黑牛从医院出来，来到果园，又失声痛哭起来，几年的心血，就这样被一场大雨给毁了。他的心凉了。好呆在他住院其间，村支书领着大伙，把打落在泥巴里的果子拾起来，用水洗净，又拖人找关系卖给了县治药厂，虽价格低了些，但总比烂了好。 黑牛非常感谢大伙帮忙操劳，拿出了部分钱交给村委，让村委买一些科技书籍，供大伙学习。 几天下来，黑牛像霜打了的茄子，没精打采。桂花也常来园里，帮着收拾地上的烂瓜秧子。二来能给黑牛说几句宽心话，解解闷。 黑牛在媳妇桂花的开导下，堤外损失堤内补。在园子里种了大白菜，香菜，菠菜，等冬上来卖菜弥补一下损失。 次年，风调雨顺。 黑牛早踏晨露，夜披星月，春摘花、定果，夏喷药、浇水，到了秋季，满园硕果累累，果子熟透，像挂了满树小灯笼。他喊来村里没事人员，到园里帮工，合理付钱。很快把果子收藏起来。一级果给那些做冰糖葫芦的客户，二级果自己卖。剩下的卖给治药厂，药厂不论大小都要。这样下来，除去投资，收入八万多元。成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县委书记特地到他的果园里来了一趟，并召开了现场大会表扬了他。高兴得他整天合不拢嘴，还特地邀请县电影院来村放映二场电影。小孩子们高兴地唱起了顺口溜:“张黑牛，种山楂，去年赔，今年发。去年害大病，今年放电影。张黑牛，种山楂，人家都往城里跑，他家搬到岭后洼。过去县长难见面，如今县长到农家。 二十年后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每个角落，农村也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出外务工的人流越来越大，年轻人大部分都到城里去发展创业，农村的土地也有相当一部分闲着。黑牛就近承包了几十亩地，种上山楂，花椒，苹果，核挑。并联合村里志愿在农村发展的年轻人合伙办起了多家果品加工厂，把自己的果子加工成品，学会包装自己，推销自己。逐渐行成了果品一条龙生产服务销售技术。去年黑牛当选了村干部，参加了县人大代表大会，如今的张庄己成了脱贪致富奔小康的先进村。引地致宜，综合发展，稳步前进，共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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