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五） 荆轲前去面见太子，说田光已经自杀，转述了田光的话。太子丹两次跪拜，用膝盖前行，痛哭流涕，很大一会才说道：“我之所以告诫田先生不要声张，只是为成就国家大事。现在田光先生用一死来表明不泄露出去，我哪里忍心让他自杀啊！” 荆轲坐定后，太子丹离开坐席顿首说道：“田先生不了解我才干不济，才让我见到您，也大胆说出了心中的话，这是上天哀怜燕国而不遗弃燕国啊。现在秦国有无限贪婪之心，欲望永远不能满足，一定要占尽天下土地，归并四海为王，不然它不会收手。从目前形势来看，秦军已经俘虏了韩王，吞并了其全部国土，然后又起兵南攻楚国，向北靠近赵国。王翦率领数十万军兵到达漳水和邺水，李信兵出太原和云中。如果赵国不能抵御秦国，肯定臣服，赵国称臣后祸事马上来到燕国。燕国国小力微，多次被攻击，调集全国的兵力也不能抵挡秦军。诸侯们都要臣服秦国，不再敢合纵抗秦。我私下里有条愚计，认为只要得到天下的勇士出使秦国，用重利诱惑秦王。秦王生性贪婪，肯定会吞下我们放出的鱼钩。如果能劫持秦王，迫使他返还侵占的诸侯土地，就像当年的曹沫要挟齐桓公一样，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实现，就要刺杀秦王。那样秦国的大将在外掌握重兵，内部出现混乱，君臣间就会互相怀疑。趁此机会，诸侯间可以再组织合纵，那样肯定能击败秦国。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知道能派谁去完成使命，只希望荆卿给拿个主意。” 这了很大一会，荆轲才说：“这是国家大事，臣我愚笨，不能担当此重任。”太子丹再上前顿首，一再请求荆轲不要推辞，荆轲这才答应下来。太子丹尊奉荆轲为上卿，安排住在上等馆舍。太子丹每天都到荆轲居住的地方拜访，像祭祀先祖一样进奉饮食，送上的珍奇异宝不计其数，车骑美女任由荆轲享用，以便让其顺心高兴。 过了很久，荆轲还没有出使秦国的意向。秦国将军王翦占领了赵国，俘虏赵王，吞并其全部土地，然后进军攻掠燕国南部边界。太子丹更加恐惧，就去请求荆轲说：“秦军旦夕就要渡过易水，我虽然想长久侍奉先生，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荆轲说：“就是太子不说，我也要准备出发了。只不过现在出使却没有信物，秦王不会想信我们。秦王用一千斤黄金和食邑万家求购樊将军首级，如果能得到樊将军的首级和燕国督亢地区的地图，奉献给秦王，秦王肯定会高兴而面见臣，那样臣我才有机会下手报仇。”太子丹说：“樊将军在穷困中来归附我，我不忍心以一己之私去伤害长者。希望先生再考虑一下！” 荆轲知道太子不忍心，就在私下里去见樊无期说：“秦王对将军可谓仇深似海了，您的父母宗族全被他杀掉。现在听说秦王用一千斤黄金和食邑万家来求购将军的首级，将军准备怎么办呢？”樊无期仰天长叹后流泪说道：“我每次想起这些事情，都是痛入骨髓，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做！”荆轲说：“现在有一条计策可以解除燕国的祸患，并报将军之仇，你看怎么样？”樊无期上前问：“什么计策？”荆轲说：“希望能把将军的首级献给秦王，秦王肯定欢喜而接见我。然后我用左手抓住他的衣袖，用右手持匕首直刺其胸膛，那样将军的大仇得报，燕国所受的欺凌和羞辱也会一扫而光。将军有这个意思吗？” 樊无期脱掉一边的衣袖，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说：“这正是我日夜切齿想念的愿望，现在得到了先生的教诲！”说完后拔剑自刎。太子丹听说后飞车前往，伏在樊无期的尸体上大哭，十分哀痛。但人已经死去，也无可奈何，只好命人装好樊无期的首级后用匣子封起来。 黄其军 作于2020年8月20日（古历庚子年七月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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