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同住一宫,礼仪和俸禄完全一样,群臣都觉得不合适,向孙权进谏。吴王于是命令两人分住两宫,各自建立僚属,于是兄弟二人之间就有了矛盾。 卫将军全琮让儿子全寄侍奉鲁王孙霸,写信告诉丞相陆逊,陆逊回答说:“你的儿子如果真有才干,不必担忧不被重用,不应该靠建立私人关系,利出私门来获取荣誉和利益。如果他品行不佳,最终会招来灾祸。况且听说两宫势均力敌,但将来一定会分出高下,这是古人认为最危险的形势,不可以介入。” 全寄果然攀附孙霸,说太子孙和的坏话,增加孙霸对孙和的怨恨。陆逊写信给全琮说:“你不效法金日磾如何侍奉汉武帝,却放纵全寄去走偏锋,恐怕终会为你家门惹下滔天大祸。”全琮不给陆逊回信,并且怀恨在心,两人有了矛盾。 鲁王一心要结交当时知名人士。偏将军朱绩以有胆力著称,鲁王亲自到他的官署,挨近他坐下,想要与他结好。朱绩走下座位站在一旁,推辞不敢承当。朱绩是朱然的儿子。 夺嫡斗争进入白热化,从皇宫侍婢,到太子跟亲王的宾客,分成两派,各结党羽,互相仇视,蔓延到大臣,整个国家都分裂了。孙权得到消息后,借口要他们专心求学,下令二人不准跟外界来往。 督军使者羊上书说:“听说陛下公开颁诏剥夺两宫的卫队,断绝了宾客,这项决定,引起远近震骇,无论高官或小民,都感到失望。有人说二宫不守规矩。就算有这回事,也应该补充调查,仔细斟酌处理,不要让外人议论纷纷。我担心怀疑的话说多了,就成了毁谤,时间长了,就流言遍布天下,而西边的蜀国,北边的魏国,离我们都不远,如果他们认为二宫有叛逆之志,不知道陛下怎么应对?” 孙权的长女孙鲁班嫁给左护军全琮,小女儿孙小虎嫁给骠骑将军朱据。孙鲁班和太子的母亲王夫人有矛盾,吴主孙权想要立王夫人为皇后,孙鲁班阻止。孙鲁班又担心太子即位后怨恨自己,心里感到不安,便多次毁谤太子。 孙权病重在床,派遣太子孙和去长沙桓王孙策祭庙祈祷。太子妃的叔父张休的家在孙策庙附近,邀请太子顺便来家做客。孙鲁班派人监视,因而向孙权告状说:“孙和根本不在庙里,到他老婆娘家商议大事去了。”又说:“王夫人看到皇上卧病在床,面有喜色。”孙权被刺激得大发雷霆,王夫人因忧虑而死,而孙权对太子孙和的宠爱,更为减退。 鲁王的党羽杨竺、全寄、吴安、孙奇等一起诬陷毁谤太子,孙权被他们迷惑。陆逊上书规劝说:“太子是正统,应该有坚如磐石的稳定地位,鲁王是藩国之臣,对他宠爱俸禄应当有所差别,彼此各得其所,上下才能安定。”连续上书三四次,辞情激切,还要去京师,当面陈述嫡庶的大义,孙权不悦。 太常顾谭是陆逊的外甥,也上书说:“臣听说,无论是国还是家,一定要明确嫡庶的区别,使尊卑之礼各不相同,高下有别,等级不可超越。只有这样,骨肉之亲才可保全,夺嫡的邪念才可断绝。从前贾谊陈述治安之策,议论诸侯的形势,就明确指出,一旦诸侯势力庞大,就算是骨肉之亲,也会叛逆;如果他势力弱小,就算血缘关系再疏远,也能忠心不二。如今臣所陈述,并不偏袒任何一人,目的只要使太子平安,并保全鲁王性命。” 于是鲁王孙霸遂把顾谭记恨在心。 芍陂之战,顾谭的弟弟顾承和张休都立有功劳。全琮的儿子全端、全绪与他们争功,孙权面前诋毁顾承、张休。孙权将顾谭、顾承、张休流放到交州,又将张休赐死。 太子太傅吾粲请求派鲁王出镇夏口,逐出杨竺等人,不要让他们留在京师,又多次向陆逊通报消息。鲁王与杨竺一起诬陷吾粲,孙权大怒,拘捕吾粲下狱处死,又数次派宦官去责问陆逊,陆逊愤懑而死。陆逊的儿子陆抗担任建武校尉,代管陆逊的部队,送葬东行回吴郡。孙权将杨竺所告的陆逊二十条罪状问陆抗,陆抗一条一条的解释,孙权的怒气才稍稍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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