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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第二故乡” 骆仁新
 图为旁边的玉斗坪山岩。  图为四组濒危的老街  图为河沟石壁上镌刻的祠堂祭祀点  图为梁上户  图为曾家乡恒心村三组四合院至刘家院之间残存的老屋
2013年的夏季炎热无比，且持续时间漫长。我的家乡重庆市万州城区继前几年之后，在八月上旬的一天，气温再次飙升到43℃，跃居全国高温天气榜首！据天气预报和新闻报道，除了我国长江流域和南方地区一直“高烧”不退之外，世界上不少地方，包括夏季气候一向温和的欧洲各国都是热浪滚滚！看来，全球气候变暖的危险趋势，是该引起世界各国高度重视的一个紧迫问题了！怎样节能减排，控制气候变暖，保护人类环境这些大事，是高官要员们考虑的事。我等布衣草民，只能是各显神通，哪儿凉爽就躲到哪儿去！实在无法忍受这如火炉般炙烤的高温，我思前想后，决定去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当知青时的“第二故乡”，本区恒合土家族乡的恒心村，我当年结交的农民朋友曾清荣家避暑去!掐指算来，我离开那里已经整整41年。当年十七、八岁正血气方刚的小青年，转眼间已步入了耳顺之年。真是“恍若隔世”，“物是人非”，而让人感慨万端啊！彼时的老人，多数已经作古；其时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后生，已成爷爷辈；那时出生的小孩，也人到中年。自然是“人好水也甜”！借不少人争着请我做客之机，我成天会旧友，交新朋，聊逸闻，忆趣事，不亦乐乎！在这个距城区60多公里，海拔1260米，两山夹一沟，中间一大坝梯田，龙（驹）——白（土）公路穿田而过，主要有曾、谯、蒲三大姓氏，被称为“曾家坝”的地方，是原万县最边远、偏僻、高寒、贫困的白土区一个小乡。后来与恒合、凤仪乡合并改为恒合土家族乡，乡政府迁往原凤仪乡驻地。昔日的曾家坝，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里有山有林，有田有稻。乡亲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息繁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刀耕火种，广种薄收。喝的是冬暖夏凉清冽甘甜的山泉水，吃的是未施化肥、农药的粮食、蔬菜，以及用土豆、红薯、玉米和野生猪草喂养出来两、三百斤重的大肥猪、加上自由放养的鸡和这样的母鸡产的蛋……虽闭塞落后，然民风淳朴，土家风情浓郁。尤以娶亲时的“报路”、出嫁时的“哭嫁”等独具地域特色的乡风民俗，让我音犹在耳，迄今难忘！如今的曾家坝，早已是沧海桑田，换了人间！一幢幢一楼一底、二楼一底的钢筋水泥小洋楼，在公路两旁一字儿排开，形成了一条约莫一公里长的漂亮新街，格外引人注目！村里新建的土家风格新农村民居已经有人入住，供村民休闲娱乐的广场正在抓紧施工，听说新街的路灯安装也已纳入了规划。再看那一户户农家的室内装修和家具、家电，已与城里人别无二致。什么彩色墙地砖、气派大吊灯、平板壁挂电视、电冰箱、洗衣机、微波炉，新式卫生间加上盥洗、沐浴设施等应有尽有。更有城里人尚未用上的太阳能热水器，以及沼气炉灶，直让人大开眼界，连声赞叹！最感慨的莫过于生态环境的变化！来到高处极目远眺，满眼都是树的海洋，绿的世界！以前我们生产队（现在称“组”），在一大坡梯田的后边缘呈弧线形排开4个院落。除了院落的前面有一排李子树，居中的大院后面有一棵粗壮高大、傲然挺立，成为我们恒心三队地标的马尾松之外，再也见不到任何一棵树的影子。可如今，虽然李树已一棵未存，然而，4个正在消失的古老院落之间那一段段曾经空空如也的地带，已经被生长得郁郁葱葱、一棵棵高大挺拔的绿树紧紧串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树的弧线，一片树的绿荫，一路树的清凉。再看周边那些过去广种薄收的山坡，全都退耕还林。人工栽植的一片片速生丰产林早已枝繁叶茂，恰如身材细长苗条的少女般亭亭玉立，骄傲地展示着自己撩人的身姿。听说过去因乱砍滥伐而毁之殆尽的后面大梁山，那海拔1488米，曾经莽莽苍苍、气象万千的原始森林，由于近十多年来的持续封山育林、生态修复，加上农民们也由过去煮饭烧柴、造房用木，变成了煮饭改烧煤炭和沼气（近期又在发展天然气），造房建屋改用水泥、砖头，而得以恢复良好，据称连上山的路都被浓密的树林封堵了！自然，那些多年不见的飞禽走兽，也得以重返这片崇山峻岭中的迷人乐土。不但山鸡、野兔、松鼠、红腹锦鸡等时有所见，还常有野猪窜出来遭害庄稼。最近又发现了猴子踪影的事，更成为令乡亲们兴奋不已、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一个热门话题咧！大口呼吸着这远离城市和工厂、含有丰富负氧离子、挟带着特殊森林气息的空气，尽情享受着这里难得的六月清凉，是何等的舒心惬意啊！然而，更让人舒心惬意的还是，在城区每天烈日炎炎、骄阳似火的时候，这里却时不时来上一场痛快淋漓的雷阵雨。那一次次闪电、一声声雷鸣、一阵阵疾风、一场场骤雨，将原本就不高不燥的气温，变得更加清新湿润、凉爽怡人！我在这里生活12天，就遇上了八、九次雷阵雨。联想到1988年我在原万县老干部局工作时，夏季陪离休干部到原马头乡避暑。我在那里生活了10天，竟然每天都有一场让我惊讶不已的雷阵雨似如约般光临。而当我返回县城时，远望到高高天生城上的野草都因连日高温炙烤而枯黄死去。当时就促使我反复思考，是否因为生态良好、森林覆盖率高的山区小环境，有效调节了当地的气候而下雨呢？现在，我更坚定了自己的这一推测。更让我惊异、惊奇、惊叹、惊喜甚或心灵震撼的还是一天晚上，一位农民朋友请我吃了晚饭，在返回的路上，我正陶醉在一场由蝉、蛙和蟋蟀等“田园歌手”组成的美妙大合唱中不能自拔之际，不经意间，偶然朝着月光下的夜空抬头一望，顿时惊呆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竟然一眼遥望到了满天的繁星！天哪，这是我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后，迄今20多年都没有见到过的景象啊！哪怕是在号称空气质量中国第一、世界之二的三亚，夜晚顶多也就是能看到几颗最大最亮的星星而已。这青少年时期记忆深处天宇银河满目繁星的景象，是在我游历了全国那样多的地方，经过了这么多年都再没有见到过的呀！我竟会在这里，在我们万州的一个乡镇，在名不见经传的曾家坝见到了？该不会是做梦吧？我如在梦中，我恍若梦境。然而，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呈现在我眼前的一幕，却又是一个实实在在、千真万确的现实啊！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的兴奋感、新奇感、欣慰感可想而知！当时，我就急不可耐地迅疾在这满天星斗中去寻找那久违的“大熊星座”，即民间常称的“北斗七星”或“七姊妹星”。果然，我很快就找到了，它们就在右上方不远的天穹上！看，那7颗格外明亮的星星，就像一柄长勺般，在璀璨的夜空中正对我眨巴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咧！这时，我的那个心啊，激动得几乎就要从胸腔里面蹦跳出来了！啊，山更青、水更绿的曾家坝，世外桃源般的曾家坝，“藏在深闺人未识”的曾家坝，掠走我的心、掳去我的魂的曾家坝呀！避暑期间，我在与村主任等人的交谈时得知，村里已有好几人萌生了创造条件，开办农家乐、家庭旅馆，开展房屋出租，吸引城里人来此避暑度夏的想法。我想，这里有如此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条件，又有魅力无穷的土家风情民俗，更有善良质朴、热情好客的山民，还与白土镇著名的人头寨风景区毗邻，曾家坝的未来一定不是梦！啊，曾家坝，我可爱的“第二故乡”！啊，曾家坝，掀起你的盖头来！ 初稿于2013年8月15日 定稿于2013年8月29日注：该散文2013年9月2日发表于三峡传媒网《平湖论坛》“原创文学”，2014年5月《太白诗风》刊物，2014年10月18日《万州广播电视》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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