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文 | 图:张秀荣(姚集) 近段时间,因家中诸事,回老街的次数多了起来。时隔多年,又重新体验从那条古老的街道早出晚归的节奏。 街道两边的房子越来越旧,低矮破败。街道的路是旧的,虽然中间是青石板,但石板两旁仍是土路,坑坑洼洼。路两旁小花野草与沙石相伴为伍,肆意生长。 街上,住户越来越少。整条200多米长的街道,不足十户人家居住,常住人数难达20人。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人烟稀少也许有点好处,街角的桂花树,金黄的小花挂满树枝,因没有太多人把味道吸走,香味馥郁着老街整条街道,打开门,桂花的香也钻进门来。 几位街邻,在倒塌的废墟上,种满了萝卜、白菜,青椒南瓜,矮墙上坠满了紫色的扁豆。给灰色的街道缀着点点翠绿和嫣红。 外面是白天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夜晚五彩灯光璀璨夺目的小镇风光。这条老街却像被遗忘了似的,白天阳光打在上面,泛着灰色的光泽。夜晚白灯剌眼,人迹罕见。 高跟鞋走在青石板上“笃、笃”的声音,南北两头清晰可听。昔日那摩肩接踵、噪杂鼎沸的场面只能在脑海深处搜寻。 在这样被人们忘记了的一条老街,有位老人,用他的木制品,陪伴着老街从繁华走向破落。 他家住老街上坡处,地处街头。高高的个子,古铜色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虽年过花甲,却浑身蓬勃着年轻人的朝气。晨起推刨挥斧,暮降关门闭户,风雨无阻。 所做的事,单调得近似机械。他却深深热爱着,近乎虔诚地对待着手底下的每件桌椅条台。每日里,他一边挥舞着锤子,还时不时一边哼着古老的歌曲。快乐传染着每个经过门口的人们。 锯好了的木板,堆放在门口,上面覆盖的尼龙布,用石头压着。风吹过,向路人散发出淡淡的木香。那些结实笨重而做工精细的条台、八仙桌、靠背椅等木制品,在他家对门废弃的木板瓦房里,整齐的摆放着。 “这些条台,桌子都是用剌槐树,栗树制作的,门口堆积的泡桐树板子,只用来做柜子的隔层。”他边干活,边和我们对话。很是不解的问他:“现在什么都是快节奏,您用复合板便宜,还省事,干嘛这样做? ”他戴着老花镜的眼睛,直瞪着我们:“这个手艺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财富。我打出来的桌子、柜子,除了木榫就是钢钉,没有那个什么酫,闻得到树木的香味。关键是结实。” 一年过去了,他在街头推刨挥斧。再一年过去了,他还在街头挥斧推刨。渐渐地,他成了街头的一个标志,一道风景。来往行人,总习惯性地进门摸摸这,问问那,他不厌其烦的边干活边答话。 月转星移,寒暑更替,几十个年头,不知不觉过去了,他抡锤挥斧,从年轻的帅小伙子,变成了现在满头霜雪、年过古稀的老头。 老街的住户们,新旧交替,搬来的少,搬走的多。他的儿孙们屡屡次次让他去城里享福看世界,他不走,继续做着他的木匠。晨起推刨挥斧,暮降关门闭户。外面是天晴日丽也好,风雨琳琅也罢,他的江山不改,把一份辛苦的职业,做成了享受。 面对我们的疑惑不解,他极其平淡地表达了自己的心声:“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坚持这一行?我认为这份工作已经融入我的血液中,我会一直干到生命的尽头。” 时光,从来不会被辜负, 坚守,才是最好的承诺! 当我们问他:“地段这么偏僻生意怎么样?”他答:“供不应求。这些摆放的木制品,都是几个月前别人预订的,现在识货的人还是很多的。” 我们一时仰望无语。 掬一捧春雨,望一眼夏荷 撷一叶桂香,藏一份初心 枫叶属于秋天,夕阳也放光华; 情怀雅致常在,精湛传递佳话。 淡定从容潇洒,释放岁月彩霞; 乐看花开花落,坚守不吝霜发。 一生只忠诚于这件事,一辈子在这条老街。无论这条街繁华与否、被人遗忘与否,他用他的木工手艺和他精细的木工制品,默默地坚守在此。 本文作者张秀荣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张秀荣,姚集帽子店姑娘,刘家塆媳妇。酷爱读书,喜欢交有才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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