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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文 | 图：侯艳霞（姚集） 老雷的爹爹在姚集老街上是很有名气的，老雷回乡过年，上了岁数的乡邻不认得老雷，说起老雷的爹爹，暂且称为雷老吧，或雷兽医，甚或通俗一点说“劁猪的”，老人们都有印象。 雷爹爹解放前在甘肃当过兵，是马鸿逵手下的兽医，解放后回乡继续操他的老本行，早年在南北闯荡中学来的秘方、偏方让他在姚集街上名声大振。 当时的农村医疗水平和卫生状况极差，小伢头上长瘌痢的较多，他的土法派上了用场，疗效极佳——从田里捉来“癞克马”，宰杀去皮后浸入碘酒泡三日，将浸泡过的碘酒涂于患处，不消几日结痂愈合。 老雷忆起爹爹的手艺，至今仍疑惑不解，也许当时爹爹是“以毒攻毒”吧。 爹爹的手艺养活了一大家人，比起乡邻的日子来，自然不差。也因此，老雷的童年，无忧无虑，自在快乐。 乡下的孩子总少不了放牛，想起来当时的放牛的确是放养，姚蔡河岸上水草丰美，把缰绳丢在岸边就由着牛儿悠闲地吃草。 孩子们自然有孩子们的玩法，水田里捉鳝鱼、克马，拿小刀在石块上“一饬”，切成一节一节，三片石支起炉灶，锅是没有的，家里的铜水瓢掉了把，暂且拿来当作铁锅。 姚蔡河里舀来清亮的河水，田埂的枯草做柴，佐料也只是从家里带出来的盐。不消一刻，便做出一铜瓢美味可口的肉汤。 孩子们的嘴巴永远是最馋的，当时物质虽贫乏，却也阻止不住他们的快乐。老街上林立的店铺、馋嘴的各种零食总是吸引着一群群的小伢。 老雷当时的家在姚家大湾，他常常在盛夏的下午，打着“条斗”，跑到姚蔡河的大桥下抹了澡，随着一群伢在老街热闹的人群与店铺间嬉闹、奔跑。 趁着老板不在意，小家伙们悄悄往手上啐上一口，而后往白花花的白糖上一按，掌心便粘满了白糖，躲到角落里偷偷地解馋。 老街有四百年的历史，地面用青石铺成，街两边分布着木匠铺、篾匠铺、打铁铺、绸缎铺、米铺……街上的豪宅较多，富人也多集中在这里。对于老雷来说，老街自然也是一处不错的耍玩乐园。 拿一块木头用刀削成一脚大小的木片，寻来废弃的传送带切割成条，用锤子将条带钉于木片之上，一双简陋的木屐大功告成。 踩着自制的木屐从老街的这一头走到另一头，走在青石板路上，啪啪作响。 黄昏的老街，店铺的老板已经收起了门板，劳累了一天正准备休息，以老雷为首的小伢，一人一双木屐，步伐整齐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不时招来店铺老板的一通大骂。 童年的记忆最为清晰且深刻，经过四十余年的光阴，老街已经废弃，人也散去，可老街始终氤氲着旧日的气息，在旧日的记忆里，老街总是充满着浓浓的烟火气。 本文作者侯艳霞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侯艳霞，来自河南袁世凯故里，嫁入黎元洪老家黄陂北乡。喜欢旅游和文字，钟情于黄陂的山水风光、人文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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