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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念花事

 印象黄陂 2020-09-13


  

文 | 图:萍水相逢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昨日,细雨淅淅沥沥绵延了一夜,滴答着春夜无边的愁绪,却惠我徜徉花海好梦一场。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疫期人本慵懒,不用上班也不必早锻炼,即便早醒,宁可赖床刷屏也不愿早起。晨间静悄悄的,忽闻一阵清脆的鸟鸣,划破黎明沉寂,接着,布谷鸟也开始此起彼伏地唱和。春眠不觉晓,城中闻啼鸟,静听这美妙的城市乐音可是从前稀有的享受哩。

睁开惺忪睡眼,随手撩开帘幕。窗外,晨曦微露,凉风习习,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泥土的清香。小区树多花少,一夜春雨也只芬芳了这些香草美人,春天已至多日,竟不见一星半点花儿偷偷笑。前门阳台观景向来视角绝佳,快去趴在栏杆边放眼远望,或许会有意外的欣喜。

果然,一片烂漫的景致惊艳了我的眼帘——一墙之隔的检察院内,一株桃树竟然一夜盛放。周边被雨水清洗过的大片林木葱茏油绿,簇拥着这一株独秀的嫣然浅笑,犹如鲜艳的冠冕镶嵌在美人头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是桃木成林的艳美,一树嫣然,掩映于丛林中更凸显她的绰约风姿,绽放着一种别样风情。看过一树繁花,心中掠过一丝忧虑,但愿近日放晴,许我满满一季花期不误,莫要连日风疏雨骤,落红满地,教人黯然神伤。古来爱花人常说惜春长叹春来早,况落红无数、绿肥红瘦。

今年春来早,花神迫不及待下凡尘播撒花种。我却惟愿今年姗姗春来迟,留住最美的花仙子,待瘟疫去后探春赏花忙,顶好莫错过人间最美四月天。

昨天,武湖的妹妹下楼到小区内遛弯,发现院内几处花儿正开放,欣喜间摄下几张花影传我,满屏便盛放着春暖花开的色彩。丛丛簇簇的桃花绽放枝头笑迎春风,串串玛瑙红如鲜枸杞样不知名的果子上,点点高光烁跃着和煦的暖阳,树下一垄金灿灿的油菜花兀自摇曳着曼妙的腰肢,一朵半开的月季羞涩地掩映在阡陌交错的树丛中间,叶儿油绿得锃锃光亮。

郊外早已陌上花开,问一声黄陂大道两旁的樱花是否谢落了,花坛中各样造型的月季可还在芳菲吐艳,紫白相间的甘蓝孪生姊妹是否仍在比肩谁更秀色可餐呢?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风景最美在苏杭,我要说黄陂的江南在江滩。好久未能去离家不远的江滩边散心,这儿的四季风光有如十里画廊,成为居民休闲的好地方,且人文景观丰厚,亭台楼榭,假山镂石,花坛画屏。

最美是春夏,两岸杨柳依依,烟花辫如缕如丝,一处一花台,盆栽的小花密密匝匝,花坛簇拥着一树一树的嫣红,难分哪为大朵玫瑰,谁是小朵月季,一样的花型一样的色彩,绿的芭蕉,红的樱桃,粉的樱花。

还有说不上名的各色小花点缀在藤蔓缠绵间,绞辫在曲径通幽的栅栏边,看留连戏蝶时时舞,听自在娇莺恰恰啼。俯下身来,双手小心翼翼捧着柔弱的腰肢,闭上双眸,亲吻花儿的盈盈笑靥,不敢忘情久吻,生怕惊扰了她的一帘幽梦。

一路风景一路歌,行走间,不住的闪屏,满目的花影瞬间定格在微信花房中。想在上班忙中偷闲时不时瞧瞧,解读瓣瓣花语,听听清音一曲,眉头一笑解百结。美丽了心情,芬芳了时光,一整日元气满满的。爱花的人四季有迷香在心间。

走累了,坐在林荫小道边的石凳上,屏息片刻再吸一口气,醉人的花香与拂面的清风袭来,顿觉神清气爽喔。

家乡黄陂四季花海如潮,有闲时呼朋约伴去踏个青,放个风,让久疲的身心彻底轻松,多惬意。春天,烈焰红唇的杜鹃攀岩在云雾山,富丽堂皇的玫瑰绽放在玫瑰园;夏天,六指北湖水乡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秋天,缤纷烂漫的格桑花摇曳婆娑在木兰草原;冬日,傲雪寒梅剪影怒放在木兰山。

家乡四季分明,气候宜人,随时花期有约,真是块福地呀,谁不说我家乡好?

友人朋友圈里时常晒花,自家栽培的,出游闪拍的,遇见养眼的急忙做个采花大盗,移花接木请进我花房。花房眼花缭乱兀自芬芳着,久了霸屏了都不愿忍痛割爱移除。说来惭愧,多年家中种植,多数养的绿植,鲜见养花。

去年,好歹窗台上的君子兰和朱顶红开花了。那几天,花儿亭亭玉立如豆蒄年华的美少女,绿叶玉树临风如陌上玲珑美少年,惹的我和诗儿满心欢喜。可是不过几天,绿叶硕硕,花儿却耷拉了美人头。花无十日红?看来,我是无力养花。

与花结缘在故乡,在童年。每到开春,一茬一茬的花儿赶集似的曼舞在山野。草地上,野生的满天星犹如星星点灯,疏密有致地散落着;垄上,牵牛花张开喇叭,成天向着天空吹喇叭。

坡上,金灿灿的迎春花满带黄金甲,垂下千条万条柔丝带;石头山上,陡崖峭壁间喋血着杜鹃红艳艳。哪管花蕊上的小虫蛀鼻子,拔了一把嗅过再撕,花瓣恣意飘飘洒洒散向空中,落在头脸上,清凉凉的,再看十指已染透胭脂甲。

油菜花也罢,野菊也罢,紫云英也罢,桃梨花也罢,害人精的我们总要贪心地掐回一捧捧,插在酒瓶中、堂屋桌上、房间书桌上,满屋生香,一点也不比如今去花店买的百合、康乃馨逊色。

我至今纳闷,为何那些生在野外的花生命之火胜于富养在温室的花朵,不用施肥喷药,更不用精心照料,自生自灭,却各领风骚一季春。世间的人不也如此,想必大自然自有安排,草木一春,人活一世,娇贵的必弱不禁风,放养的定自强自立,各有活法,各生欢喜。

那时,学校后山有片果林,桃花落了梨花开,琴、兰和我常在放学后去那儿看花。徜徉在花蝶曼舞丛中,摘花嗅朵,轻摇树干,任凭簌簌花雨洒落衣襟,铺满一地花径。累了,坐在花垫上,冰凉凉、香润润的。唱着不搭调的《葬花吟》,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如今看来,少年不识愁滋味呀,只是那时的流光不老岁月悠长,哪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呢。

后来,我们将柔柔的草蔓编成圆环,插上点点桃花,一顶漂亮的花冠成型了,戴在头上,我们,便也成了童话里的三个花仙子。我们在果树林追跑着,嬉戏着,惊飞了采花的蜂蝶,惊落了曼舞的花神。

每年春季,长岭岗的那位小哥照例来拍毕业留影,我们总会选这儿作背景,或手捧梨花,或轻扶花枝,或坐于树下,或立于花前。这些相册我至今收藏着,只可惜未过塑,人影花影早已斑驳成一影。近年,清明回乡常想去看看那儿的桃林可还在,梨花可飞雪?却听说早砍了,心中难免失落许久。怀念青春遗落的梦想。

百花里,我最钟爱的是六月盛放的栀子花,洁白芬芬,馨香在微露的清晨。晶莹的露珠滚烁在白衣绿裙上,清幽别致。少女爱将花别在衣襟里,戴在头上,好看又好闻。摘下好多花苞将,她们挤挤挨挨浸在杯子里,洒在蚊帐中,放在枕巾上,活色生香,满屋芳华,连梦里也洒满淡淡花香。

那时,湾里栀子花树很少,我们常常趁天刚亮时去老姑爹院里偷花,忐忑又麻利,总有收获。挨骂也装聋作哑,反正不是我一人偷花,怕么事。邻村河刘湾堰塘边有棵好大的花树,旺季时,千朵万朵压枝低,又花开无主,当然惹的心痒痒。

可是,依着岸边好摘的早已被村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只能上早学时起的更早结伴去偷。有一次,为抢摘伸到水面的那簇叶茂花繁的枝条,莉莉一不小心扑通掉进水塘中,所幸会水,有惊无险。至于年年田间插枝长须,移栽不活,年年如是。我爱的花从未养活的,这是个谜。

今年春来早,人间已是姹紫嫣红春意闹。时光易把人来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可是,樱花落了还有桃花开,桃花谢了还有梨花开,更有,五月的石榴六月的栀子,七月的荷花八月的桂子,九月的菊花十月的芙蓉。

有心看花春不迟,蜂狂蝶浪的四月天还在后头。到那时,哪管山高水长日暮短,要把锁住的春光赎回,但求胁下生双翼,须策马轻裘,一日看尽长安花。

春色满园关不住,花信无意催人老。亲们,武汉的黎明静悄悄,让我们安心静待武汉解封时。

本文作者萍水相逢授权印象黄陂发布

关于作者  萍水相逢,王家河街一介普通教师,喜爱阅读与写作,随心又随意,自娱自乐自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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