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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语有什么价值?有些古诗词用粤语朗读更顺口

 荔枝点盐水 2020-09-14

粤语,又称作广东话、广府话,俗称白话,海外称唐话, 是一种汉藏语系汉语族的声调语言,中国汉语七大方言之一,也是汉族广府民系的母语。

广东使用粤语的人口大约有6700万,加上广西粤语使用人数大约为2500万、香港700万、澳门55万、泰国500万、新加坡和马来西亚500万、美国和加拿大200万, 全球将近有1.2亿人口使用粤语 。

由于粤语由于和中原隔绝,处于山高皇帝远的半蛮荒状态,所以没有"入派三声"这一变化规律,所以保存着古代的全套入声,同鼻音韵尾整齐对应。粤语是汉语七大方言中保留古汉语特点和古汉语词语较多、内部分歧较小的一个方言。

粤语自秦朝至今,约有2200多年的历史。粤语源自北方古汉语,经过较长时间的语言交流融合与调适,在唐代日趋成熟,发展到宋代,与现代的粤语相差不远。具有完整的九声六调,保留较多古汉语特征。粤语在中国岭南的广东、广西、海南、香港、澳门以及海外华人社区如马来西亚吉隆坡、越南胡志明市、澳大利亚悉尼、墨尔本、圣诞岛,美国纽约、三藩市,加拿大温哥华、多伦多等处广泛流行。

粤语有什么价值?有些古诗词用粤语读起来更顺口

粤语书面语法与现代中文通用书面的区别主要体现在词句顺序、虚词、副词、部分形容词、助词及其放置方式上,复杂而不可或缺的语气助词也是粤语的一个特色。

现代粤语的语法,如“水大”、“菜干”、“人客”、“鸡公”、“鱼生”等,将形容词放在名词之后作修饰成分的语法结构普遍存在。

例如“秋千”在粤语中是“千秋”、“夜宵”在粤语中是“宵夜”,“拥挤”在粤语中是“挤拥”,“要紧”在粤语中是“紧要”。

例如北方话中“怪不得”,粤语写成“唔怪得之”、“唔怪之得”或“怪唔之得”、“怪唔得之”。又如北方话中“我先走了”;粤语中为“我行先”或“我先行”。

粤语语气助词在语句意味的表达上有非常重要的语法作用,语气助词丰富,使用复杂,有单式、二覆叠式、三覆叠式和多覆叠式等形式:

单式,如“啦”、“喎”、“咩”等:“得啦。”“系咩?”“系啩。”二覆叠式相当丰富,如“摞噃”、“嘅啫”、“呀嘛”等:“唔系呀嘛?”“嚟啦喂!”“系咯喎!”三覆叠式也很常使用,如“嘅罗噃”、“一于系咁话嘅罗噃。”多覆叠式,如“嘅啦吓哗”。在表达语气和情貌上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很多时候是不可或缺的。

粤语白话所谓的九声六调:

一共分为九声:阴平、阴上、阴去、阳平、阳上、阳去、阴入、中入、阳入

九声各自代表自有:诗 史 试 时 市 事 色 锡 食

古汉语之所以能在岭南三大方言中得到大量保留,有两个主要原因:

一是自秦汉征服岭南地区以来大量中原人和驻军迁移到岭南,把中古语言带到了岭南;

二是五岭这一天然屏障阻隔,使岭南较少受到战争影响。

唐朝灭亡到南宋灭亡,燕云十六州沦陷达四百年之久,这段时期数量庞大的中原汉人源源不断地南下珠江三角洲,拉近了古粤语和中原汉语的差别。这也是最后一次拉近粤语和中原汉语差别的时期。至此,粤语无论在发音还是在文法上已与中原汉语十分接近。故唐宋时期可被视为粤语的定型时期。因此现代粤语仍能对应宋朝《广韵》的发音,但难以对应元朝或以后的古汉语发音。

收藏家马未都在一档节目中揭秘了宋朝人的国民用语是如何发音的

节目中朗诵的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听起来广东味儿十足。宋朝汉语与广东话之间的渊源,在专家看来,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未都在节目中介绍,这段《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是科学家、学者用音韵模拟技术,结合史料中的音律记载,还原了宋朝人的口音。另有专家表示,宋朝的国民用语跟广东话有些相似,但区别还是很大。

有些距今已有1300年历史的唐诗宋词用普通话读起来并不那么顺溜,有的还有点拗口。但是改用广东话粤语来读,发现会更加符合原来的韵味、平仄。读起来也就顺溜很多,朗朗上口。

比如李白的两首诗。

如早发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二四句最后一个字的读音分别是jiān、huán 、shān,并不顺溜,可是用粤语读就不同了,“间、还、山”,用粤语读就与普通话的“甘gan、晚wan、山san”同音,这样读起来就变得很顺溜了。

另一首望庐山瀑布也如此。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二四句最后一个字的读音分别是Yān、chuān、 tiān,也不顺溜,可是用粤语读却很顺,“烟、川、天”,用粤语读就与普通话的“因yin、千qin、天tin”同音,一样比普通话顺得多。

另外王之涣的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光不度玉门关。

普通话: 间jian,山shan,关guan。

粤语:间jian,山shan,关guan 发音约=甘gan、山san、关guan

还有张继的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普通话:天tian、眠mian、船chuan

粤语:天tian、眠mian、船chuan 发音约=天tin、眠min、船sin

这两首诗用粤语读起来也特别顺口,其他的还很多诗词也有这种情况。

广东虽为古代的南蛮之地,但广东话(粤语)作为一大语种,在古代一定有一席之地,不少古诗词可能本来就应用广东话(粤语)吟唱的。

苏轼:“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中的【食】字和【肥】字,正是广东话。日常例子如~食餸、食野、好好食、肥仔、肥佬、肥腾腾。普通话不是用“食”,是用“吃”,不是用“肥”,是用“胖”。

李白:“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樽】字,正是广东话。日常例子如~买一樽豉油返屋企、饮番樽啤酒先、呢个玻璃樽入面系乜野来咖?普通话不是用“樽”,是用“瓶”,一瓶、瓶子。

诗经:“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的【行】字,正是广东话。行行重行行的意思是;行下,停下,再行下,又再停下,非常之依依不舍……广东话日常例子如~行路、行街睇戏、行出去、行花市、行左几远呀?普通话是用“走”或“逛”,走路、逛街。

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冻死】,正是广东话。广东话日常例子如~好冻、冻冰冰。普通话不是用“冻”,是用“冷”。

李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望】字,正是广东话。广东话日常例子如~望住前面、唔好四围望、望乜野?普通话不是用“望”,是用“看”。

杜甫:“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的【隔篱】,正是广东话。广东话日常例子如~我就住喺你隔篱、隔篱邻舍、搬过隔篱屋。普通话不是用“隔篱”,是用“隔壁”或“邻居”。

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几多】,正是广东话。广东话日常例子如~几多钱?几多个?普通话不是用“几多”是用“多少”。

下面提供几首地地道道的近代粤语诗供大家品鉴:

己未1919年,廖恩焘和胡汉民旅居日本,闲中无聊,用粤语作诗,咏论汉代人物,据跋文所载,胡只是赞赏而已,亦许间中唱和一二首,却没流传。如——

咏“苏武”:

麒麟犽乍后生哥,磨利张刀去讲和。

狗屁檄文攻鼻辣,龙头拐杖甩毛多。

既然饮奶都能饱,使乜吞冰得咁傻。

精仔亚陵唔识趣,偏偏提起个番婆。

咏秦二世:

够之大瘾火麒麟,呢件龙袍重几新。

未必乖哥唔识鹿,果然太监系阉鹑。

一堂鼻涕真衰仔,二世头衔咁吓人。

点估江山全送嗮,亡秦应晌亚胡身。

咏范增:

老猫烧剩几条须,悔恨当年眼冇珠。

湿水马骝唔过玩,烂泥菩萨点能扶。

明知屎计专兜笃,重想孤番再杀铺。

一自鸿门佢错过,神仙有篾亦难箍。

咏严光:

钓鱼钓得咁沙尘,褛块羊皮重几斤。

皇帝孖铺真阔佬,先生反瞓系星君。

偶然冚被横伸脚,有个开窗屹起身。

慌到鼻歌窿冇肉,原来佢会睇天文。

又有一首写打麻将:

买齐幌子当孤番,跌落天嚟几咁闲。

拚命做成清一色,绝张摩起大三翻。

尾糊整定输家食,手气全凭旺位搬。

边个龟公唔好彩,十铺九趟畀人拦。

这几首诗,真能引用出粤语的妙处。譬如“屎计”、“兜笃”、“捐裤浪”、“慌到鼻哥窿冇肉”、“老猫烧须”,对仗有“湿水马骝”对“烂泥菩萨”,“一堂鼻涕真衰仔”对“二世头衔咁吓人”,“皇帝孖铺真阔佬”对“先生反瞓系星君”,“清一色”对“大三番”真是既贴切又妙不可言。

胡汉民的粤语诗,有两首写“项羽”的七绝:

其一:

老婆搿手嚟劏狗,

皇帝开头就斩蛇。

临死找番条笨伯,

算佢后代有揸拿。

其二:

八千子弟向秦封,

破釜沉舟究不同。

咁样多人为你死,

因何冇面见江东。

还有梁启超的《饮冰室文集》卷四也有粤语诗《赋得椎秦博浪沙》。

其中一首五言排律,其格律是除开头两句最后两句外,其他各句都要双双成对:

几十多斤铁,孤单一个人,

拦腰掟过去,错眼打唔亲,

野仔真行运,衰君白替身,

差点变成鬼,快的去还神,

凶手当堂趯,差佬到处寻,

亚良真正笨,为咁散清银。

还有一首七律《垓下弔古》:

又高又大又嵯峨,临死唔知重唱歌。

三尺多长锋利剑,八千靓溜后生哥。

既然禀趸争皇帝,何必频腍杀老婆。

若使乌江唔锯颈,汉兵追到屎难痾!

就连提倡白话诗,新文化的领军人物胡适到过广州,也用粤语写下《黄花岗》一诗:

黄花岗上自由神,手揸火把照乜人?

咪话火把唔够猛,睇佢吓倒大将军。

胡公或以这首粤语白话诗实践了他的文化主张。

以上所胪列粤语诗在广东市井坊间,口口相传,脍炙人口,我想这就是粤语诗的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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