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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国辉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作者简介】王国辉，男，汉族，生于猴年马月，文字爱好者。曾作过教师、记者、企业管理人员，现在某政府机关任职。小说、诗歌、散文数篇散见于《羊城晚报》《粤港信息日报》《商汇报》《南充日报》。 作者自语：胸无大志，喜欢散漫。怕蛇，怕鬼，怕走夜路。以为看点闲书，喝点淡茶，啜点小酒，亦是快事。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原题《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那夜雨斜飞，全凭风温柔》 （7） 汉景帝中元九年（公元前141年）冬，景帝因病经多方医治无效，不幸辞世。 十五岁的刘彻同学顺利当选为国家最高领导人。对，就是那个被后人尊为“中兴明君”的汉武帝。 汉武帝是一位战略家、政治家。但很少人知道，他还是一位一位文学爱好者，钟情辞赋的诗人。（写过很多作品，《秋风辞》《瓠子歌》《天马歌》《悼李夫人赋》等等。特别是《秋风辞》， 清丽隽永，笔调流畅，抒写得曲折缠绵，为后人称道。鲁迅言：缠绵流丽，虽词人不能过也。） 少年诗人刘彻同学踌躇满志地开始走马上任了。 第一次开班子扩大会，刘彻同学往台子底下一环顾，就不满意了：都是些老弱病残，个个唯唯诺诺，既莫得水平，又不在状态。恁个样子咋个开疆拓土，振兴国家嘛。不行不行…… 组织人事部门，赶快发布公告，朕要招聘几个年富力强的助理！特别是文学爱好者，优先录用！那个，写《子虚赋》的那个谁，现在在哪儿发财呀？ 下面有人答：司马相如。在成都郡开酒店，当CEO。 （卓文君故里——邛崃） 刘彻同学说：对对，就是那个司马相如，给朕喊来！ 这天早晨，司马相如陪老婆在家里绿意盎然的环保餐厅里喝了杯牛奶，吃了块燕麦面包，正准备提起包包出门时，手机响了，是老乡杨得意打来的。 忘了交代，这汉武帝刘彻同学有个癖好，喜欢狗狗。杨得意这家伙对养狗颇有一套，便充任了刘彻同学的体育顾问，具体负责驯养刘彻同学最为喜爱的那只大黄狗，天天带着大黄狗遛弯。 既然是老大身边的人，杨得意怎么说也算是体制内的高干了。这杨得意也算是不辱使命，在管好了狗事之余，也管一点人事。 杨得意说：司马老乡啊，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哦。皇帝特别爱才，要招贤纳士。他特别欣赏你作的《子虚赋》，喊你到中央来做官。你这段时间在忙啥子呢，赶快来！ （卓文君故里——邛崃） 司马相如心想，你一个喂狗的，有恁大的能耐？于是说：是不是哟，你莫是豁我的哟…… 杨得意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和他吼了起来：我晓得你在想啥子！我说的都是当真哈，哪个莽龟儿骗你！上一届的吹牛B大赛的冠军得主，那个叫东方朔的，你该晓得哇？都当了常务副部长了！你的才干，自然比他强多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你娃赶快些来，就坐明天的飞机！ 司马相如看看文君，问：老婆，你看这事的可信度如何？我去还是不去？ 文君说：切，干吗不去？万一它是真的呢？现在的事情，好难说哟对吧？ 于是赶快给司马相如订了机票收拾了行李。 登机时，司马相如眼泪汪汪：老婆，我其实不想走。 文君替他正了正衣帽：嗯，我晓得了。好男儿自在四方，家里有我呢，放心去吧。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8） 于是，司马相如从一个体制外的生意人，一个在文坛上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诗人，直接当了中央干部。 他被任命的第一个职位是随驾郎官。其实就是皇帝的随从人员，属办公厅管，相当于一个处长副处长啥的。皇上要出趟门，就随车跟了去，备差遣顾问。 这个职位的平台太小，没给司马相如多少成就感。 好在他是一个高水平的诗人。 同时汉武帝又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文学青年。 大诗人司马相如很快就找到了让小徒弟刘彻刮目相看的赶脚。 那天上午，刘彻同学带了大家伙去打猎，前呼后拥，浩浩荡荡。一路上，鸡飞狗跳，鹿奔狐跃，好不热闹。玩到下午，刘彻说：好累，不玩了不玩了！咱们休息下，来对诗，咋样？ 大家伙说：要得哇。司马郎官，你先来露一手！ 司马相如说：以前我在梁国陪梁王游猎，作了首《子虚赋》。但那是在地方上，其情其景，与中央政府相比，天壤之别也。今天陪皇上您游猎上林苑，眼界大开也。我回去加个夜班，作一首《上林赋》，明天交卷。要得不？ 汉武帝大喜，翻身上马：那赶快回去写撒！明天上午，未央宫见！ （卓文君故里——邛崃） 第二天，司马相如带着两个黑眼圈，眼珠子红得跟兔儿眼睛一样，扛着一卷白绫走进大殿。 武帝问：你写的诗呢？ 司马相如说：在这白绫里哈。您慢慢看，我要眯一会。 说完就坐下来，靠着大殿的柱子打起了呼噜。 迷迷糊糊中，恍惚觉得大殿里无数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听见皇帝和大家不住地赞叹，好诗，好诗啊！ 一觉睡醒，已是日薄西山。太监过来扶起他：爷啊，您都睡了一天。皇上说要赏你良田百倾，官邸数处，美女若干名。您都没醒！好淡定啊，佩服！ 司马相如心里想，淡定个铲铲，纯粹是睡瞌睡睡着了。嘴上却说：谢谢公公……那皇上的赏赐，还算数吗？ 太监说：皇上金口玉牙，岂有反悔的。还不赶快去机关事务管理局领取！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9） 看来，司马相如的点子也好极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与皇上兴高采烈出游，吟诗作赋；晚上，与美女歌舞弹琴，猜拳赌酒。好不快活！ 这天晚上，司马相如又带了个美女来到星巴克，点了两杯猫屎。 “Waiter,来曲Celine Dion唱的My Heart Will Go On”，司马相如一边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一边心不在焉地看对面电子显示屏不断变换的数字符号。福彩这天晚上开奖。 随行的美女却朝他放桌子上的手机努努嘴：领导，您短信！ 拿起手机一看，是卓文君的。短信很短，只有四个字：你在干吗？ 司马相如想也没想，很快编辑了一串数字回过去：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那边的卓文君还没下班，正对着一堆账本发愁呢。 文君一边用计算器盘点账目，一边想，这钱是越挣越多了，却没了以前和司马相如在一起过穷日子时那般快乐。那些苦中作乐的甜蜜，那些无法忘却的恩爱，那些朝朝暮暮在一起的情景，令人好怀念！ （卓文君故里——邛崃） 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正要暗自流泪，老公回短信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文君看见老公回的这条短信，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拿起计算器，无意识地在上面按这串数字……突然，猛地一惊，她脸色煞白。 计算器上的计数单位都有了，唯独少了一个“亿”字！ “亿”即“意”。这表示，这个曾声称要八辈子对我好的男人，已经对我“无意”了！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顿时，那些山盟海誓，琴瑟和谐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君悲愤难当，伤心欲绝。 爱之切，怨之真。几乎是一气呵成，卓文君就将司马相如发来的一串数字写成了一首诗，发了过去： 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字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短信发出去，文君意犹未尽。老公啊，你是一时糊涂，还是覆水难收？ （卓文君故里——邛崃） 想了想，就又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恋爱虽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司马相如刚刚正在懊悔这次福彩又没买中，就看见了老婆回的短信。一首数字诗，包含了文君太多的思念、孤寂、哀怨和无奈！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击中了他心里那最柔软的部分。 我们可以臆测，一瞬间，泪水应该是悄悄地模糊了司马同学的双眼。 微信朋友圈里，老婆刚发了一条消息。评论无数。 杨得意：嫂夫人肿么啦？要不要我送你条狗狗陪你？ 东方朔：人家在埋怨司马郎官乐不思蜀呢，你的狗狗不解决问题。 汉武帝：东方朔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哟？ ……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司马相如揩了下泪水，就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我辜负了家庭，辜负了你。咎由自取，无法狡辩。太多的一帆风顺，要雨得雨，造就了我的狂妄自大，乐不思蜀。对不起，愿日后不再负人，请给我机会。 司马相如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在考虑晚上回去如何进一步向老婆检讨时，评论来了。 卓文君：都看到了。迷途能知返，善莫大焉。依然爱你，早点回来，乖！ 司马相如更觉得惭愧不已，汗从鼻子尖尖冒出来，估计脸也有点泛红了。 美女说：喂，领导，你脸色不大好哟，是不是感冒了？ 司马相如心里想，是我突然对你不太感冒了哈。嘴里却回答：嗯，有点感冒，想走了。 美女问：那下一步我们去哪里嘛？ 司马相如头也没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10） 汉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冬，司马相如的糖尿病越来越重了。医院连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早上，司马相如一睁开眼，发现文君在床前暗自落泪。 老婆，你咋又哭了呢？是不是我这病医不好了？ 文君抹了一下泪水，强作笑颜：不许胡说！医生说，你就一重感冒，过几天就好！乖，不许东想西想的哈，安心养病。 司马相如喘了口气，说：子曰，五十而知天命。我今年都五十三了……想当年，我一曲《凤求凰》把你这个白富美追到手，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殊为不易啊。这一辈子，名也出了，钱也挣了，官也当了，功业也建立了……死就死吧，莫啥子遗憾的了。 文君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狗儿哥哥，好想你赶快好起来，你都好久没给人家弹琴了！ 唉，是有好久没听见琴音了。可惜，我弹不动了。文君妹妹，你来弹一曲《凤求凰》吧，我想听。 文君搬来了绿绮古琴，置于相如的病床前。双手轻轻一抚，一阵行云流水般的琴音就从指尖下流淌出来，时而激越，时而悠扬。 护士从工作台跑过来：哪个在放音乐嘛，医院需要安静！ 一看司马相如安详的躺在病床上，卓文君正在抚琴，满脸的悲戚。 原来是司马大人和卓总撒，那没事哈，您随便弹。 司马相如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回到了老家安汉县的嘉陵江边。秀美的慕蔺山下，江水碧绿，油菜花依旧将开未开。温暖的阳光照在他和卓文君的身上。一阵清风吹来，他搂着卓文君柔软的腰，迎着风，轻轻的向着天上那朵美丽的白云，飘去…… 司马相如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再美的爱情，也长不过岁月的影子。（完）
（司马相如故里——蓬安） 《写乎》微信号：hongyup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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