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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二虎 【作者简介】陈二虎，笔名红叶，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话说司马炎取魏为晋，这天，尚书府的一群工作人员正在围着一个叫韩寿的后生，好奇从他身上发出的一种奇香，因为这两天大家都嗅到一种沁人肺腑的气味，刚开始不知来自哪里，后来发现这香气是从韩寿身上散出的。 这韩寿，可以说是官宦世家，曾祖父叫韩暨，被称之为“澡身浴德，志节高洁”，官至司徒，位列三公。其祖韩繇，高阳太守，其父韩洪，侍御史。 这韩寿小小年纪就在尚书府为“掾”，也就是一个很小的官，这韩寿天生颖异，自幼聪明过人，人长得俊俏，姿容秀美，骄骄出群，年方弱冠，神采翩翩，更重要的是，轻功十分了得，飞檐走壁。 于是，大家都凑近韩寿来闻，并且问他：“韩兄，这奇香随着你走，莫非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韩寿笑着说：“不会吧？我又没有佩带香囊，怎么会有香气发出。” 有人凑近来闻，确定就是从韩寿身上发出来的，大家起哄，要看个究竟，韩寿左躲右闪，但挡不住人多，被抓住，扯开他的衣服，里里外外寻了个遍，确实没有佩带什么，但那奇香千真万确来自韩寿。 正在笑闹之间，尚书令贾充从里面出来，众人才作罢，韩寿连忙整理衣服。 贾充问：“什么事大家这么高兴？” “启禀尚书公，德真（韩寿字德真）兄身上发出一种异香，却又不曾佩带香囊，令人费解！” “韩寿风流倜傥，偏又生得遍体生香，让人嫉妒呀！” “尚书公，这香非檀非麝，亦非龙脑，沉香，从未闻到过，好生奇怪！” 大家七嘴八舌，不由得令贾充疑窦顿生。不动声色地踱到韩寿身边，鼻翅微动，嗅了嗅，立马辨别出这正是皇帝（晋武帝司马炎）特赐予他的从西域进贡的异香。 贾充不禁更加生疑了：此香中国所没有，过去连他这见多识广的也没听说过。皇帝把仅剩的两盒赐予他与大将军陈骞，这韩寿是自己手下，素与陈骞无瓜葛；他那一盒当时就交给老婆郭槐，郭槐当宝贝一样珍藏起来，这韩寿也不可能染指。那么，这香从何而来呢？ 贾充是一个城府颇深的人，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这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没再说什么。 话外音：这贾充，可是魏晋间一个了得的人物，曹魏后期，司马家族权倾上下，司马懿奉遗诏辅佐魏明帝，其子司马炎废魏自立，迫魏元帝曹奂禅位，国号曰晋。这期间，贾充功劳颇大，是司马家族的嫡系。那天他与大将军陈骞去给晋武帝汇报工作，司马炎一高兴，就把西域进贡来的异香仅剩的两盒分别赏给了他们。 这贾充回到家中，便问老婆郭槐那异香呢？ 郭槐说：“我收藏在柜子里。这香经久不散，我还是十多天前用一点，一直舍不得，再也没动。” 贾充说：“你看看那香！” 郭槐有点奇怪，就走进内室，打开那柜子，不看不知，那香不羽而飞了。 郭槐莫明其妙地说：“怎么会没了？我明明放在这里。”说话间，又在柜中翻找一遍，确定没有。便说：“一定是哪个丫鬟偷了。”并且大声喊那几个贴身大丫鬟。 贾充不由地笑了：“不是她们干的！” “除了她们，别的仆妇到不了我房中！不是她们是谁？” “夫人，今天我在一个人身上闻到此香，才回来问。这香圣上只赐予我与陈骞，但那人与陈骞无瓜葛……” “那老爷为何不抓住那人拷问？” “我认为那人不会到我家登堂入室，你没发现午儿近期似乎十分高兴吗？” 话外音：这贾充的元配夫人是李氏，十分淑贤又漂亮，生了个女儿叫贾荟。因为李氏的父亲李丰在曹魏时因罪被杀，家属发配边地，贾充被迫与李氏离婚。然后又娶了这郭槐，司马炎废魏建晋，大赦天下，李氏返回洛阳，贾荟嫁给齐王司马悠为王妃，司马炎允许贾充破镜重圆，特许置左右二夫人，地位平等。这郭槐天性嫉妒，坚决反对，不许李氏踏入贾府……这郭槐共生了两个女儿，一个丑一个俊，长女贾南风，次女贾午。司马炎选太子妃时，这贾午虽然漂亮，但刚刚十二岁，娇小玲珑还没发育好，撑不起衣服；而这贾南风虽然又黑又丑，但已经十五岁，发育得丰满成熟，恰及笄之年。所谓及笄就是女孩十五岁行及笄之礼，可以出嫁了。于是，这贾南风成了太子妃，后来成了皇后，时人称之为“黑旋风”，是一个淫荡的女子，专玩小鲜肉。 “女儿高兴是好事呀，这与异香有什么联系？” 贾充把手指放嘴唇上，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表情，告诉郭槐这两晚观察一下便知。 为了不走漏风声，贾充只找了几个亲信，布置了一番。 时值半夜，贾府上下都在梦乡，风流倜傥的韩寿在贾府中小姐的锦床之上正搂着贾充的宝贝女儿贾午巫峡行云，阳台行雨，猛的从贾充房里传出“有贼！抓贼呀！”的喊声，继之，预先布置好的亲信们也一迭迭地连声呼应，这声音在暗夜里是那么刺耳。同时，各个通道，门庭都有人把守，只待擒贼。 贾充的宝贝女儿贾午正陶醉在这雨露滋润中，听到府上捉贼的喊声，惶恐不安地瘫在韩寿怀里，不知如何是好？这韩寿是乖巧之人，已经意识到什么，安慰了一番贾午，不要出声，自己披衣而起。他明白，明处已经行不通了，早已经被埋伏下人手。他走后窗，跃过花墙，来到后院，还好没发现埋伏，他飞身攀上围墙，消失在夜幕中…… 贾充寻问，手下都没有发现人影，贾充暗暗拍了一下额头，才想起这韩寿轻功了得，一定跃墙而去……是自己安排失误呀！ 他让手下细看，还是发现了韩寿攀跃的踪迹，他提高声音说：“把小姐的贴身丫头传来！” 这一嗓子着实吓了贾午与她的贴身丫头一跳。 当丫鬟站在贾充面前时，就横下一条心为小姐贾午保密，任凭贾充审问，就是一个不出声，不承认。 这令贾充十分恼火，令人把丫鬟吊起来毒打，这丫鬟咬紧牙关，依旧沉默。 那皮鞭抽打的声音，似乎每一下都抽在贾午心上，她发疯一般冲出来，对父亲贾充说：“我来说……” 话外音：这韩寿因业务关系，时不时地都会来贾充家中拜访，联系感情，被情窦初开的贾午看到，这少年潇潇洒洒又翩翩，面如雪团唇如抹丹，神清气爽，彻头彻尾一个白玉似的小鲜肉。贾午一下就喜欢上了，通过贴身丫鬟的传递消息，这韩寿也早就听说贾尚书这小女儿花不肥柳不瘦，玲珑身材；眉如黛眼如星，仙子模样，是一个赛王嫱，胜西子的绝代娇娃，天生一个尤物。而且这贾充权倾上下，其另外两个女儿，一个是王妃，一个太子妃，这可是高枝呀！想不到这宝贝主动投怀送抱，何乐而不为。于是，两个人便好上了，贾午的闺房成了他们的幸福的温床。那场初情云雨，好一幕风流。怯怯娇姿，未谙云情雨意；纤纤弱质，那禁露折风吹。乍起似稚柳笼烟，在若远若近之际；继之如花蕊带雨，在欲低欲坠之间。絮絮叨叨说的是知心知趣之话，亲亲蜜蜜做的是快情快意之图。这韩寿更是被贾午身上的奇香所迷，于是，这贾午就去母亲房中，偷了那西域进贡来的异香送给了韩寿…… 且说这郭槐是个好事之人，先前贾充在院子里追查时，她还跟着起哄，大呼小叫，后来知道是自己的女儿贾午把香偷了去送给了情人，让她很没面子，就躲回房中。等贾充回房把事情一说，郭槐是又急又恨：“这不要脸的午儿，竟然干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都怪韩寿这狗杂种，勾引了良家淑女，老爷一定要治这小子的罪！” 贾充面带难色：“这……” 恰在这时，贾午推门进来，双膝跪下，流着泪说：“女儿不活了……” 贾充摇着头，望着贾午。 还是做妈的心软，郭槐拉起她：“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呀，咱们金玉的身子，怎么……”
贾午哭泣着说：“女儿名节已亏，张扬出去，已经无颜活在世上。听说父母要为难韩公子，我真的不活了……” 这弦外之音，贾充与郭槐一下就明白了，只好顺水人情，把贾午嫁给了韩寿。 这便是历史上“韩寿偷香”的典故。那么，这韩寿所“偷”之香，是什么香呢？此香非檀非麝，亦非龙脑，沉香，到底是什么？笔者认为，这香是“乳香”。 乳香，产于阿拉伯半岛南部的也门，阿曼等地，是一种开白花或粉红色小花的落叶树的树脂，也就是树受到菇菌感染时，抗体系统分泌出来自疗的油脂。这乳香兼有松脂，柠檬加母乳的清香，香气持久，《圣经》《古兰经》《旧约》等都多次提到乳香，据史料记载，从三国时代传入我国，唐朝以后逐广…… 都说魏晋风流，这魏晋间确有许多趣事，让人回味再三……
（司马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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