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你直播了吗?”“今天你看直播了吗?”“你需要直播吗?”——这是疫情催生的最热门最时尚的社交用语。 全国乃至全球范围的疫情冲击,实体零售、餐饮、旅游等行业遭遇严峻寒冬挑战。然而,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疫情包围之中,直播电商竟然异军突起,成为商家们绝望之中的救命稻草。 直播并非因疫情而生,但却确实因疫情而更火。伴着复工复产的推波助澜,2020年第一季度,直播电商延续了2019年的火爆,迅速扩展地盘,大举进攻更多的行业之中,触发了新一轮直播大跃进,貌似已进入万物皆可播之时代了。 随之而起疑问也不绝于耳:伴随疫情兴起的这股直播电商热潮到底能持续多久?直播带货的风口是否会昙花一现? 于是,全民直播热的冷思考,便成为有识之士的杞人之忧。 纵观全民直播热的演进轨迹,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直播崛起蜕变的明显趋势: 直播的演进,从根本上是一直遵循互联网信息传播规律的,即从文字、图片到视频,视频从录播到直播,直播从电脑端到移动端。无论是游戏类直播,还是秀场类直播、生活类直播,无不具有直观便捷、互动性强、内容丰富、不受地域限制等优势,门槛低、接地气以及直播平台开放、实时等特点。2020年的电商直播方式,比较有效地克服了既往录播延时互动相伴的用户黏度不足,弱化微博微信“圈层”传播常态的无效信息,传播与受众接受双方的互动关系因而更为直接有效。当直播电商受众通过点赞、弹幕、打赏等方式参与互动的那一刻开始时,他们的身份角色已发生变化,已然从信息的被动接受者变身为信息传播主体的之一。因此,直播电商用户的归属感和价值认同感也在无形之中增强了。 2019年网络直播的热点,主要集中在娱乐领域,其中以音乐、舞蹈为代表的表演类和以游戏、体育为代表的竞技类最受欢迎。疫情时代,得志更疯狂的直播电商,已经咄咄逼人地攻陷泛生活领域。更为丰富的生活内容与真实场景,借助移动化、多元化、全时化的动力,从室内直播到户外直播、从娱乐直播到生活直播,诱惑消费对象进入甚至沉浸主播设计的难以抗拒的泛生活场景。 互动性和体验感双剑合璧的直播电商林林总总的带货渠道,成为互联网零售主流新业态。直播电商所向披靡地切入不同的垂直领域,从以往人们熟知的游戏直播、体育直播,向旅游直播、教育直播、生活直播、健康直播、农业直播等垂直领域大打出手,攻城略地。 全民直播热中,以超强人气流量支撑的专业直播电商平台的作用日益凸显。一方面,专业平台倚仗大数据支撑的丰富资源对接,在吸纳粉丝流量、创新直播内容、变革变现渠道方面不断发力;另一方面,在招徕电商主播、培育网红主播、增强主播的平台黏度竞争中,各显神通,一决高低。在方兴未艾的全民直播热潮中,鱼龙混珠,泥沙俱下,不和谐音也此起彼伏,知名主播带货“翻车”事件亦频频发生。以至于人民日报针对网红带货屡屡翻车现象发文《“网络带货”也要讲诚信》,文章认为,直播推销正在快速成长,责任意识需要和行业成长的速度保持同步。网红博主与平台切莫贪图“快钱”而罔顾消费者利益,让正在高速发展的网购产业蒙上“信任危机”的阴影。 也有人为电商主播辩解,认为主播只是帮商户做推广宣传,商品的品质与他们无关。有专家反驳称,根据《广告法》《电子商务法》的规定,无论是过去的明星代言人还是现在的带货主播,都要为所推荐、销售的商品质量承担相应的责任。 尼尔・波兹曼在其著作《娱乐至死》说过,电视的一般表达方式是娱乐。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互联网时代正在构建这样一种娱乐化的大众媒介,其提供的肤浅甚至是恶俗的快乐是欲望发泄式的,是缺乏思索和精神参与的。一切文化内容都无声无息甚至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这正像是互联网直播平台的真实写照。消费主义和娱乐诉求正瓦解着传统的文化价值体系。中国的网络直播正值探索的乱世,浸淫其中的受众需要提高警惕,不要让调笑代替了思考。大众传播媒介网络直播平台也不能一味迎合大众的口味,消解了媒介应有的担当。
 因此,专家们(如郑渝川)建议,一方面,应强化监管部门对网络直播平台及类似的自媒体直播的约束,可考虑强制性推行观众打赏、物品购买分成等主播收益的滞后结算制度,对触犯监管规定甚至法律要求的主播,处以冻结、扣罚直至全额扣罚、追加额外罚款的处罚。 另一方面,同时推行网络直播平台、投资人、经营团队核心成员、网络主播四方面主体的网络文明信用制度,对“打擦边球”次数或社会影响程度超过一定数量的个案,要同时将上述四方面主体拉入黑名单,给予同样的“禁赛期”;而对于严重挑战监管规定、法律要求,并引发极其恶劣社会影响的个人,比如“直播造娃娃”事件,要永远禁止该主播的一切直播,也应当对上述其他三个方面的主体均给予“终身禁入”处罚——企业吊销执照,相关人员则终身禁入网络传播、新闻传播、出版、广电等相关行业。 另外也值得一提的是直播再火,也只是营销手段,带货之“货”才是第一性的。而“货”的质量,与市场的匹配度,消费者的满意度,是需要优质产业支撑的。 所以,直播电商与疫后产业重振,应当是一体两面,互相依存,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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