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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过大年之我的饺子情结 | 作者:聂建国

 大河文学 2020-09-15

       出差在外地,晚上闲得无聊,我就拿起手机翻阅《大河文学》。当看到李会香的散文《冬至里的饺子》时,那字里行间散发出来的幸福感,深深打动了我,同时也把我的心儿带回到了儿时吃饺子的回忆之中。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的大山深处。那个年代正处于物质匮乏时期,山上的农民多半靠着半年粗粮半年菜来充饥。而我家则显得尤为贫寒。我记得每年冬天,早晚吃的是开水炖红薯,中午是很稠的玉米糊。即使这样的生活,到来年开春,日子也有接济不上的时候,更别说吃上一顿美味的饺子了。

我两岁时母亲去世,从那时起我和红薯就结了缘。晚上跟着爷爷睡觉,我只要一哭闹,爷爷就把热乎乎的红薯递到我手里,一会儿功夫,我就安静地进入了梦乡。爷爷下地干活时,就把我放到地头,然后在我面前放上几块红薯。有了红薯做干粮,我一中午都不哭不闹 ,自得其乐。

后来,我渐渐长大,爷爷的法宝在我面前就不灵验了。我小时候贪玩,爷爷看管的比较严,我就闹着又回到了父亲跟前,和大姐、大哥、弟弟们一起生活。这时,父亲对我们格外照顾,冬天的早晚餐,开水炖红薯里会加上几丝红白萝卜,偶尔用玉米面勾芡,就算是改善生活了。时至今日,我爱人只要一提起红薯,我都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小时候爷爷用红薯把我养得又粗又圆,简直和红薯一模一样!”

那时候吃饭时,如果遇到邻居谁家做饺子,我和弟弟就端着饭碗,早早坐到人家门口。唉,闻闻饺子的味道也是一种别样的满足。好心的邻居如果施舍一两个饺子,我和弟弟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如果遇到我小爷爷家里做饺子,他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家的灶火紧挨着小爷爷家的灶火,只要听到隔壁案板“啪啪”剁饺子陷的声音,我和弟弟就什么也不干,轮流躲到灶火里侦查隔壁小爷爷家的动静。当饺子的味道越来越浓时,我和弟弟两个小人就端着碗,仿佛天兵天将出现在了小爷爷家里。碗里饺子盛少了还不行,我和弟弟就直接跑到灶火去热腾腾的锅里盛饺子。小奶奶怕热汤烫伤我们,吓得赶紧回到灶火,再给我俩盛上一些——我们才不管叔叔、姑姑们吃饱没有呢,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不过这样吃饺子,真有点不过瘾,只能算打牙祭了。

我和弟弟盼呀盼,盼望着大年初一能早一天到来。因为春节来了,饺子跟着就来了,我就可以敞开肚皮吃饺子了。大年三十那天, 父亲把生产队里分来的二斤大肉,剔除廋肉,再把肥肉在锅里精炼出油,然后用炼出油的肉渣和着红白萝卜,兑上葱、姜、大蒜做成饺子馅。大年初一早上,父亲擀面皮,姐姐、哥哥们包饺子,我和弟弟则一人拿着一个碗一双筷子,坐在桌子两头的椅子上,用筷子叮叮当当地敲打着碗,看谁敲得声音好听。我俩的嬉闹,常惹得父亲从灶间出来,拿起筷子每人头上敲打我俩几下。

饺子煮熟了,父亲先恭恭敬敬地盛上四碗饺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点上四柱香,嘴里念叨着老爷、老奶奶、还有我的母亲,说过年了,都回来吃饺子了之类的话。最后,他再磕上四个响头,等香灰落了,我和弟弟才可以端上碗大口吃着饺子。这一顿饺子,那吃得可真是过瘾,我和弟弟都吃得直不起腰来。如今过年吃饺子,姐姐哥哥们还常提起此事,免不了在晚辈面前开涮我几句,搞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现在,我们的日子一天好似一天,饺子早已不是过年时才可以吃到的美食,它已成“家常便饭”了。大年初一吃饺子,仍是咱老百姓过大年的一种传统习俗,但其形式已远远超越了内容本身。

每年大年初一,饺子煮熟后,我都先盛上几碗,像父亲当年一样,毕恭毕敬地摆放桌上,供奉已经逝去的爷爷、父亲和弟弟等亲人;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给他磕几个响头。

那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包裹着我儿时苦乐的记忆,也饱含着我对亲人深深的思念……

作者简介

聂建国,济源市华光矿灯有限公司职工,主要负责销售工作,闲暇时喜欢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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