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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吕清宜 就在马定远一行人进驻杏花坞调研之时，李明凯却在县城人民医院住院区域，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新建发生“1115”宿舍楼坍塌事件，有8名学生受伤住进医院，女教师郝红蕾也受重伤，右臂致残，医生提议要做截肢手术……这“马蜂窝”捅得也忒不可收拾了。他虽是一方学校之主，但也得陪着主要责任人李和平“捂火炭”。受罪呀受罪，他已经是接近“知天命”的岁数，哪里受过这样的洋罪，捂又捂不得，捂久了烫手；扔又扔不得，真扔了自己就别干这教办主任了，甚至会有人闹上家门的。那就只好硬撑了，撑到自己官运更发达了为止。相比之下，这时候李和平处境更为蹩脚，他没有功夫在这儿踱步，他得上蹿下跳应对各种“呼叫”，有来自医生的，有来自病房的，有来自家长的，还有来自上级领导的……各方面的压力得有他首先来“接住”。幸亏他不是很软的柿子，头脑比较好使，关键时刻能生出“三十六计”之一计，所以才有功夫逃出困境得以喘息的机会。无奈之下，就丢卒保车，让“小卒”过河挡几个回合，然后他歇够了喝足了吃饱了，再出去继续虚以委蛇，未尝不可。此时他想起李明凯应该还没走，如果李明凯一走了之岂不贻笑大方？
“二李”相聚一处，愁绪均写在脸上。虽非亲兄弟此时却胜似亲兄弟，因为两位是同一根绳的蚂蚱，一个能蹦到比较远的地方，而另一个却不能。“和平呀，歇歇儿吧，”明凯招呼和平在身边坐下，“受伤学生此刻都无大碍了吧？”“应该没有了吧，至少现在我们可以喘一口气了。”和平坐下递给明凯一支“前门”烟卷儿。“可是郝红蕾老师情况严重哦，看样子截肢手术是在所难免了。”李明凯烦躁得把刚抽了几口的烟卷掐灭了，狠狠地掼在地上。“你回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看你我能逃脱多少干系。”“只记得那天晚上，正在开着会，正当吵吵嚷嚷的当头，就有学生来报‘不好啦’‘救人啦’，我们就跑到了事故现场。当时大哭小叫，哭爹喊妈，一片混乱，我和保和冲到屋里，就发现有人流血了，就发现这些孩子倒在血泊里。之后才发现郝红蕾被埋在废墟下，之后又发现她身下方还有一个女孩……后来的就不用说了吧。”“你知道吗，目前虽然这些孩子还有红蕾已无性命之忧，但是情况依然不妙，这以后的麻烦无穷尽，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哇！”以前只觉得当校长挺美的，平时里头捞点小恩小惠根本不算什么，有时候还油水大大的，弄好的话好处还不止这些。不曾想，报应来了，来的如此突然，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这这这……哪有当一般教师美——无忧无虑无愁无绪！现在目前，那些自己手下的“兵”该不会很高兴很“幸灾乐祸”，该不会让自己蹲大牢的心思都有吧！“和平呀，你我都姓李，虽然五百年前是一家，但还是一个李字掰不开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李主任，你心里想啥呀，我……我……”李和平急了，掏心掏肺地说。“您可要庇护我呀，我们可是五百年前是一家……”李明凯的那台老年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马局马定远的电话。局长让他马上到局里汇报“工作”，局长特意强调了时间的紧迫性——“八字”箴言：面部依然有些憔悴，但是还是泛出些许红润。大大的眼睛眼睫毛很长，黑葡萄似的眸子转动很快，其周围微微发红，看得出不久前哭过鼻子。不过，目前情绪不错。因为父母就在眼前，心情当然好。父母虽然都年过半百，头发花白，但体格不错，尤其父亲有良好的心态，在女儿脆弱的时候，乐呵呵地给了女儿非常多的温暖和正能量。相比之下，母亲心窄，心疼女儿嘛，总是哭哭啼啼。母亲哭时红蕾也哭，娘儿俩抱着痛哭的场面，令在场的人也只抹眼泪。李明凯和李和平也不忍目视，只好出去逃离那场景。在他们俩出去的时间里，哭泣得以平息，一家人开始言语交流。红蕾向父母倾诉思念之苦，并且讲了受伤的事情经过：……那天夜里，会议开到后期，后期的主要事情就是议论和侃大山。由于人们关注的热点话题就是张小亮如何毛遂自荐，毁誉不一，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由于自己值周，借会议的“务虚”空档，红蕾到女生宿舍查寝。这般时候了，女二寝依旧有争执和吵闹声，她满心不悦地推开虚掩的门，厉声追问吵闹的人和原因。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肇事者——原来是校长的千金李小兰将一口痰吐在了别人的床被上，只差没吐到人的脸上了 。虽说是无意的，但死死抵赖拒不认账的行为，让受害者忍无可忍，于是一场争吵在所难免了。郝红蕾强按住心中的怒气，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和足够的温情方才化干戈为玉帛，二人不再争执，围观的人各自散去，钻进了被窝，屋内立刻恢复了平静。就在她出门往回返时，意外事故发生了，只听得“噼里啪啦”“嘁哩喀喳”的声响。当她抽身返回时为时已晚，屋里已被尘土充斥，简直就像硝烟弥漫的战场。孩子们哭爹喊妈，大呼小叫，好不凄惨！“同学们，门口在这儿呢，”郝红蕾大声疾呼：“靠墙根往门口跑！” 她的喊声颇为奏效，大半女孩脱离了危险区，齐火火地站到了当院，围在了她的身边。她清点人数，结果少了好几个，这可如何是好呀，此时出不来那就惨了，恐怕她们九死一生。 郝红蕾冲进尘灰迷雾中，大声疾呼：“谁还在里头？”她依稀听到了回应：“我们在这儿哪，床底下！”“还不出来？！”“我们出不去呀！”声音是从床下面传过来的。 红蕾寻着声音摸了过去，一连揪出了两个，就在她去寻另一只手时，只听得“咔巴嘎嚓”的几声响，一团尘土和柴棒从天而降，朦胧中她的右臂受到了重重的一击，然后就不省人事了……局长马定远偕同杏花乡管教育的副乡长冯皓前来探视伤员。李明凯和李和平也在其中，他俩的引见是不可或缺的。首先看望了受伤的学生，除了一个叫中伟的女孩伤势严重外，其余均无大碍，只是皮外受创，住上十天半月，就可以出院返校。当两位大领导踏进卫生院507病房门里，就看见宋朝纲哭丧着脸朝他们走过来。“欢迎二位大驾光临，我代表红蕾热烈欢迎你们！”小伙子气场不如从前，看上去愁容不展。“小宋啊，你怎么在这里呀？”马定远半真半假地开玩笑，“小心你们校长炒你的鱿鱼！”“嘿嘿嘿！”宋朝纲自我解嘲地笑了笑，“首长您不炒我鱿鱼，他是不敢的。”冯皓也打趣道：“人家是许仙来陪伴白娘子的，就是法海也会法外开恩的！”“二位领导请坐吧，”郝红蕾的声音传过来，她依然显得很憔悴。“劳烦首长探视，实在不敢领受。”“呵呵！看来咱们喧宾夺主了，”马定远讪笑着说：“我们竟然忽略了小美女是大英雄！小郝呀，你真的很了不起！”“是呀，是呀，”李和平是不会忘记敲侧边鼓的，“郝老师见义勇为、舍己为人的事迹理当在广播电台广播三天三夜！”“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小宋说道。没想到郝红蕾狠狠瞪了他，喃喃道：“俺的小命差点儿丢了，还小事一桩！真是站着说话不觉腰疼！”郝红蕾生气的样子很是美丽，那对大眼睛忽闪闪的，睫毛分外显得长。“小郝呀，伤口愈合得怎样？”马局长关切地问：“手术很成功吧？”“手术……”郝红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兀自失声“呜呜……”抽搭起来。“手术失败，右臂已截肢三分之二，”宋朝纲异常庄重、严肃和悲哀。“这到底咋么回事？”“本来是请了专家的，可是请了专家又咋么样，”宋朝纲悠然之间变得愠怒：“历来都是紧病慢大夫，这医院里头却是太监都急皇上不急！”“现在的医务人员都不缺钱，只缺德！”郝母急得想骂人。“我不缺德只缺钱，”这时候王保和闯了进来，王保和素有“顺风耳”的贵处，话茬接得几乎天衣无缝。“谁嫌弃钱多了会像树叶一样砸脑袋呀？”当看到局长、乡长在场时，略微怔了一下，说道，“不知二位领导驾到，小人胡言乱语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明凯站出来介绍道：“他是新建初中教导主任王保和，是个任劳任怨的好同志，”“噢噢，好啊！”二位大领导纷纷过来握住保和的手，“看得出是个好同志好老师，辛苦了，王保和同志！”“不敢不敢，不辛苦，不辛苦。”“我们是……”李和平哭丧着脸说道，“我们是忏悔和赎罪来了，今天我要向郝红蕾老师说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郝红蕾又一次潸然泪下，气急败坏地说：“一千个一万个有什么用？能换来俺的一条胳臂吗？”在场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静默了足有三分钟。良久，宋朝纲也从蒙胀中回过神儿来，连忙出来消除尴尬场面。“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都来看望她两次了，都是意外惹的祸，都是意外惹的祸！”“李校长，”冯皓脸色突然铁青：“李和平！我今天正式通知你党委的决定！”李和平立刻摆了个立正姿势：“我在！本人认罚！”“暂时停职反省，三天之内交一份万字事故说明书！”李和平白净脸马上变绿了，只差没哭出声来了。 李和平在教育办公室呆了三天，没有别的事，就一件事练了三天的小楷。虽说不是软禁，却胜似软禁。每天除了写“过失说明书”（其实就是检查和悔过书），就是接受调查或质询。李明凯询问不算什么，虽然说上下级关系，但是私下却称兄道弟，倒也算得上是铁哥儿们。到了乡长冯皓这里就容不得他打马虎眼了，简直就像个审判官，只差没拍惊堂木和骂娘了。“你说你这校长是怎么当的嘛，”乡长大人喋喋不休地训斥着：“你说你这教学成绩上不去，安全事故倒是上去了，你这一鸣真是甚惊人哪，全县全省全国的人都知道了，只差不是国际新闻了！”乡长唾星四溅，一股劲儿地朝他脸上扑打。“你写的东西不行，总找一些客观原因，那主观原因呢 ？安全工作你做了哪些事，忽略了哪些事？你说你应该担当多少责任？”乡长甩袖而去，撂下他还得写“过失说明书”。前面写的统统不算，还得从根须说道树梢儿，一步一步地来写——新建初中始建于五六十年代，翻新于七十年代初，况且翻新成功率不到80%。校园建筑面积不小，全是土木结构。虽然历时仅有十五年，教室建筑虽是土木结构，倒也结实实用；而宿舍同样是土木结构则是老房翻新，房上瓦垄大片松动，常年漏雨，造成椽檩严重受腐，加上蚁镂虫蛀，房盖多处凹陷，凹陷处无不包藏祸患。长期以来，人们只关注教学成绩的优劣，很少关注儿童身心的健康和成长，安全教育和设施往往被束置高阁了，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熟视无睹，忽视安全隐患的存在。新建初中“1115”流血事件在此向人们敲响了“安全责任重于泰山”的警钟！李和平作为一校之长理应记住这个血的教训！毋庸置疑，他是新建初中“115”流血事件的第一责任人！虽然自上而下人们置安全排查而不顾，虽系共性带有很大的普遍性，但是既然灾难降临，首当其冲的载体也就非李和平自己莫属了。别人没出事，你出事了，你只有自认倒霉了！如果你有先见之明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么你就是圣人或者英雄。然而，事情绝不会像想象得那么简单，由不得任何人的一厢情愿！好在事故并未造成特严重的后果，庆幸三十余名学生能够灰头灰脸地逃出，所剩五名学生也都是外科轻伤，只有女教师郝红蕾在责任心的驱使下成功使两名学生脱离险地，而自己却被压在断木瓦砾重压之下。红蕾现在躺在医院里，失去了有力的臂弯，今后将来如何向亲人学生施展大爱？！看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谁见了谁都会怜悯惋惜，令他李和平也尤其痛心疾首……正当李和平思绪万千的时候，李明凯乐呵呵地进得门来，报告了一个在他看来是比天还大的好消息：“你立即回去工作，立功赎罪，以观后效。”李和平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红蕾业已从伤痛苦楚中走了出来，断臂基本愈合，心灵上的伤口也已愈合如初。阳光从窗户爬进来，爬到了她的病床上，轻揉她白皙的面颊，掀动她的秀发和细长茂密的睫毛。她可以看书了，母亲给她带来她最爱读的书《简爱》，感觉好受了就读上几页，方能祛除心灵上的阴霾。在文学史上，《简爱》的影响力深深地融入人们的灵魂，它以一种不可抗拒的美感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读者，影响着人们的精神世界。《简爱》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和《呼啸山庄》的作者艾米莉是姐妹。虽然两人生活在同一社会，家庭环境中，性格却大不相同，夏洛蒂。勃朗特显得更加的温柔，更加的喜欢追求一些美好的东西，尽管她家境贫穷，从小失去了母爱，父爱也很少，再加上她身材矮小，也不美丽，但也许就是这样一种很深的自卑，她在性格上反映的就是一种非常敏感的自尊，以自尊作为她内心深处的自卑的补偿。她描写的简。爱也是一个不美的，矮小的女人，但是她也有着极其强烈的自尊心。她坚定不移地去追求一种美好的生活。这篇小说设计了一个很光明的结尾：虽然罗切斯特的庄园毁了，他自己也成了一个残废，但我们看到，正是这样一个条件，使简爱不再在尊严与爱之间矛盾，而同时获得满足，她在和罗切斯特结婚的时候是有尊严的，同时也是有爱的。最后简爱回到桑菲尔德和罗切斯特先生生活在一起。《简爱》告诉我们应该坚持，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在当今社会，人们因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往往放弃了最应给坚持的——最真实的自己。一个可以为了真爱不顾一切的自己。红蕾尽管不是第一次读这样的情节，但这一次依然能感动自己。她有些累了，逐渐地进入了梦乡。梦中自己竟然那只断臂又长出来了，后来竟然变成了翅膀，她竟然在天上飞翔，她哪里知道自己已成为神话中的天使……她从梦中醒来，发现床前身边多了一些人。这些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学生。这些学生在家长的陪伴下，一大早从山上下来看她，探视她的病情，令她很感意外，既感动又感激，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泪珠。“这么远你们咋就来了……你们看看俺……你们的郝老师不像从前那样了，她……你们看……”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了。母亲挡了过来，岔开话题：“娃子们，你们大老远来看老师，一定渴了吧，大家吃水果，吃水果哦，”“因为……因为……郝老师是救我们几个从受伤的呀，”“其实，你们两个一点也不胆小，老师敢说你俩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人，”红蕾回忆道。“我记得那种情况下，你俩还帮我救出了一个人呢，她是谁了，我当时也没看清……”“俺大难不死，多亏了您，郝老师！”鸭鸭说着，也饮泣起来。医院里，507病室。郝红蕾躺着在看那本《简爱》。也许是看时间久了，她放下书目视眈眈地望着挂着的液体瓶子，若有所思。直至目前现在，她曾有的失控情绪已经平复如初。虽然身体上的创伤是永恒的不可弥补的，但相对而言，只要有真爱的存在，并且以此为载体，心灵上的伤口还是可以愈合的。尽管完全复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但至少我们可以看到希望。希望不是绝望和失望，它是可贵的东西，不是珍品却胜似珍品。虽然她承受了苦难，但苦难的反面藏着更为隐秘的东西，这东西就是人文关怀，就是人间亲情和友情。例如，读书就是良药。再如……今天，幸福就突然来敲门了，补偿也如期而至。这不……此时宋朝纲已回到山上上班去了。他在医院陪郝红蕾很有些时日，教学上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林中堂已经“怨声载道”了，捎了两次口信，转告的话有点“不客气”：李和平自己屁股上的屎你干嘛要去擦？你是俺林中堂是爱将，他李和平和你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干嘛像跟屁虫似的忙球啥哩，赶快返校期中统考火燎眉毛。红蕾得知此消息，老大不高兴，气得直骂林老头：“老不死的，见死不救吗？同情心哪去了，被狗狗吃了还是咬了……”虽然如此，红蕾最终还是同意宋朝纲回去上课。你吃公家饭，领公家钱就是公家人，俺不拖你后腿。“记得周末再来医院看我，我可是在期待你哦，吻吻我，我愿意‘放虎归山’……”宋朝纲昨天离开，今天宋的父母就来了。两位老人各自拎着一大兜水果进屋来，笑呵呵地给亲家攀谈寒暄。未来的婆婆看见未来的媳妇成了残疾，心疼地“噼溜噼溜”直抹眼泪：“小蕾呀，你是咋弄哩叫你受这洋罪，”宋母抽噎了一阵子，又说道。“都怨我们家小超纲，是他拖累你，他要是早些下山的话就不会有这等事，”“没事的，宋阿姨，也怪我自己追随他在山上，”红蕾好言相劝未来的婆婆。“阿姨，您也不要自责，只要你以后不嫌弃我是个残疾，我愿意和您家超纲好上一辈子，也愿意孝敬您和叔叔一辈子！”“哎哟，我的好红蕾呀，俺不会嫌弃你，那死老头他也不敢！”宋父急忙过来，立即表态：“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明年春天你身体好了就到我们家去，让你阿姨一直给你做好吃的，俺呢，别的能耐暂时还没有，可是俺会劈柴、挑水、烧火、剥葱，这些粗活俺最拿手！”“亲家公呀，你可要说话算数哦，”郝母不失时机的抢话到，“你可是七尺男儿，见过世面，你可要说到做到不放空炮哦。”“我说……老婆子哟，”郝的父亲也过来打圆场，“你干嘛要逼人上梁山，你就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哦 。”“干嘛要强扭，”宋父大声回应道，“这日子本来就是甜的嘛！”郝红蕾激动得热泪盈眶；两对老人四双大手紧紧相握，久久不分开。令李和平头痛的麻烦事还是来了，那个叫中伟的女孩伤势恶化需要转院治疗。医生说中伟伤及腹内胰腺，胰腺局部发炎引起腹腔积液，需要部分切除避免引起急性胰腺炎等危急情况。急性胰腺炎是多种病因导致胰腺组织自身消化、水肿、出血甚至坏死的一种炎症反应。临床症状是：腹痛、恶心、呕吐、发热，可出现休克、黄疸等。危害是：急性胰腺炎不仅会造成肝肾功能的损伤，还会对消化、心血管、呼吸等系统造成损害，严重可危及生命。并发症：急性呼吸衰竭、急性肾衰竭、心力衰竭、消化道出血、胰性脑病、败血症等。
中伟的父母强烈要求学校赔偿经济损失，至少承担目前巨额医疗费。学校哪里承担起，那点学杂费全都填上也补不了这么大个窟窿。只有去找李明凯或者乡长冯皓了，他们的毫毛也比自己的腰粗啊！当然他需要豁出去自己的尊严，即使遭受暴风雨般的训斥也得忍着，只要给钱，给自己撑腰，哪怕作揖、磕头也得干 。中伟的家长几次三番催逼，那口气大得能把他鼓捣上天。自己仿佛不是有威严的校长，倒像是微不足道的可怜虫，那情形是何等“轻于鸿毛”！“你们学校不把安全当回事，这出了事故还不想承担责任，”中伟的母亲说，那唾沫星四溅，几乎喷到他脸上了。“你这校长是怎么当的，平时干啥去了，看蚂蚁上树了还是去哪儿逛窑子铺了……”“我……我……”李和平以往那也是伶牙俐齿的主，捂住半个嘴也能驳倒一群人，可是，这一次他却成了没嘴葫芦。中伟的父亲虽然没有妻子那么“厉害”，但是他的方式也让他李和平感到“焦头烂额”。某种情况下，另一种折磨你的方式公老虎甚至比母老虎更难以招架。他的“死缠硬磨”或者“死缠烂打”也足以让李和平“窒息”。李和平是坐公交车回到杏花坞的。一下车就径直赶往教育办公室找李明凯“求救”。肚子肠里“叽里咕噜”“叽里咕噜”鸣叫，也只得暂时忍者。如果延误了时机，阴差阳错领导们不在，那可就要大费周折了。很庆幸自己找到了李明凯，而乡长冯皓却不在，人家去省里开会了。好在李明凯倒是同情他目前的处境，答应马上向政府反映情况，尽快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和平呀，此事不能急，”李明凯劝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你还是先吃饭吧，走，咱去后院伙房找吃的！”“谢谢，谢谢。”李和平感动的要哭似的，“我的肠子喊冤叫屈多时了，”“哦呵呵，”李明凯说，“那咱们立刻马上解决你的吃饭问题！”作者简介：吕清宜，退休教师。在职期间担任过初中英语教师和小学语文教师。工作之余，喜爱文学创作，在《济源日报》发表过诗歌和散文。著有教育题材长篇小说《烦躁的冬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