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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庞贝,世界低极——西行漫记(吐鲁番 之一)

 沧海一粟1951 2020-09-15


特乐独行的鹅掌楸

吐鲁番的地势最低,是中国最低的地方。

吐鲁番的气温却最高,是中国最热的地方。

吐鲁番-维吾尔语意为“富庶丰饶的地方”,博格达山和库鲁克塔格山分立南北,中间就是吐鲁番盆地,盆地最低处,低于海平面155米。这里北倚天山,南瞰罗布泊,东临哈密,西接巴州,自古就是沟通天山南北和我国内陆的交通要塞,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政治、经济、贸易、文化的重镇,历史上通往焉耆盆地的“银山道”,东往敦煌的“大海道”,西去乌鲁木齐的“白水涧道”,北抵吉木萨尔的“车师道”等多条驿道在此交汇。

公元前1世纪以前的一千多年,这里占主导地位的是车师人,交河故城就是他们留下的历史纪念碑。交河故城,维吾尔语称亚尔果勒阔拉,位于吐鲁番市以西的亚尔乃孜沟30米的悬崖平台上,南瞰盐山,北控交河,地势十分险要。四面环水,故城状如柳叶、为一河心洲,始建于秦汉。故城为唐代遗存。建筑布局别开生面,独具一格,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古老也是保存的最好的生土建筑城市,曾是车师前部王国的国都。

确切的说,车师应该叫姑师。车师的叫法是在他分裂以后。古老的姑师国领土面积是比较大的,从今天的吐鲁番一直到石河子一带。南通楼兰,西北通乌孙,东北通匈奴。处在这么重要的交通要道上,自然也避免不了邻居们的窥伺。

实际上在秦汉之际,北方的匈奴率先强大了起来。他们没事儿喝酒吃肉、放牧打猎;有事儿打架斗殴、练武攻伐。看上去过得倒是也挺顺心写意,而且南方的中原政权一直都是采用“女人换和平”的策略,轻易不与匈奴开战。任何一个崛起的强大帝国,都不会停止侵略扩张的脚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拥有更多的人口和土地来支撑帝国的运转。匈奴在对上南方的中原政权时,总是有力使不上,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啃。中原政权啃不下来,东边的东胡和西边的月氏就倒了霉了。虽说当时“东胡强而月氏盛”,可惜当时的匈奴出了一位雄主“冒顿单于”,先大破东胡,又西击月氏。东胡的东边就是大海,冒顿单于在灭了月氏之后,目光自然而然的望向了更西边的西域。

匈奴铁骑横扫西域,将整个西域纳入统治的时候,中原政权对西域还知之甚少,只在《山海经》、《穆天子传》中有一些传说的记载。而真正将西域纳入中原政权眼中的,也恰恰是这位雄主“冒顿单于”,这哥们跟当时的中原政权掌舵人“汉文帝”炫耀自己的功绩“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这也让中原政权恍然大悟,原来匈奴不止我一个仇人啊,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啊,于是,汉武帝时期,就有了张骞“凿空”西域。

西域道路的通畅,繁荣了中原与西方的交流,也打开了中原人的眼界。越来越多的人效仿张骞持节通使,其实是想私下里在西域做生意。西域诸国与汉使之间的矛盾逐渐多了起来,甚至到了最后出现了劫掠汉使的情况。这其中,攻劫汉朝最为厉害的就是位居丝路南北要道上的楼兰、姑师。

楼兰、姑师相比汉朝绝对是弹丸小国,但架不住天高皇帝远啊,人家后面还有个厉害大哥“匈奴”,自然就有恃无恐了。可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汉朝已经习惯于与匈奴作战时的胜利了,姑师与楼兰在错误的时间干了件错误的事,汉武帝哪儿是能受这种鸟气的人,你们大哥都说收拾就收拾了,你们这些做小弟的还敢跳出来,那肯定是要打的你亲娘都认不出来才行。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前几天聊哈密的时候说过,漠北是可以通过草原路毫无障碍的到达蒲类(最早是姑师国的领地),这也是匈奴在漠南战败退居漠北以后仍然能控制西域的一个重要原因,而汉朝想要真正的打通西域通道,沟通东西,姑师和楼兰都是不得不降服的对象。

就这样,赵破奴出发了,说起来这两国也真是菜。赵破奴700轻骑就俘获了楼兰王,副手王恢也轻而易举的攻破了姑师。这一仗彻底在西域打出了汉军的威风,而悲惨的姑师,也终究逃不开分裂的命运。

从此之后,姑师就不存在了。姑师分裂成了车师前,后国,东、西且弥国,卑陆前、后国与蒲类前、后国。车师前国以交河为都城,基本继承了姑师的衣钵,而其它七国均在山北,沿现在的巴里坤,木垒,吉木萨尔,奇台一线分布,这也就是后来的丝绸之路北路。

虽然汉军一仗打出了威风,姑师也灭国了,可是好像对西域诸国的威慑力还是不大,他们依然以匈奴马首是瞻。这汉武帝可不干了,不服就打到你们服。上次灭了姑师你们不害怕,那我这次再打远一点儿。于是就让小舅子李广利带着村里的民兵和恶少去灭了大宛,这下可算是挣足了面子,汉武帝就效仿冒顿单于给匈奴单于下了诏书,好好嘚瑟了一把,匈奴吓的够呛,直接就回书以儿子自居,要给汉武帝养老送终。

但实际上,匈奴虽然示弱,但毫无疑问,他仍然是汉朝的心腹大患。要遏制匈奴的扩张,西域是关键,而西域的关键就是车师,只有彻底的占领车师,才能从根本上切断匈奴和西域的联系,这场在车师前国的土地上进行的汉匈之战,持续了将近40年,最后以负责管理西域的日逐王降汉而结束,车师的历史也进入汉朝统治下的壁垒时代。

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8世纪,汉人在吐鲁番盆地居于统治地位。日逐王降汉之后,汉朝政府设立了西域都护府,北道又设置了戊己校尉屯戍,高昌壁大致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

高昌城滥觞于西汉时期的屯垦戍堡,逐渐由军事据点发展为郡县级城市和地方政权的都城,大致经历了高昌壁垒、高昌郡城、高昌国度、唐西洲城及高昌回鹘国都五个历史时期。至明初城址废弃,沿用了1400余年。

高昌故城这座世界闻名的古代建筑,不仅是中国城市营建史上的典型代表,而且在中亚地区也占有重要地位。高昌故城坐落在吐鲁番与鄯善之间的哈拉和卓村,是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丝绸之路进入新疆便分成南、北、中三道,不管哪一条,都要经过一个地方,那就是吐鲁番。因此,吐鲁番是丝绸之路重要的东西方文化的交汇地,处在四大文明体系的十字路口,是古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绿洲之一,曾经和敦煌、楼兰、伊吾并称西域门户。德国学者克林凯特惊叹道:“多种文化、多种因素宗教、多少民族充分交汇和融合,在整个丝绸之路上,我们找不到哪一个地方,在文化面貌上像吐鲁番这样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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