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安迪 ----上篇  作者：艾 米 主编：江南雨19  我先生安迪是一个十足的美男子，他长得仪表堂堂，魁梧高大，高鼻梁蓝眼睛，身上透着北欧男人那种天然纯情的性感。每次我和他出去，朋友们免不了会夸他長得漂亮。有一个熟人竟对我说：″哇塞艾米，你老公好帅气呀！要说你相貌平平，怎么他就跟着你走了呢？"回家后我不由的对安迪多瞧几眼说："人家跟我讲我配不上你呢。"安迪一把将我拽到衣柜镜前，让我对着镜子笑一个。"看你的笑多迷人呀！"他说："你的笑能把整个世界照亮，是你的笑容俘虏了我的心。"他边说边将他的脸颊紧贴着我。 确实有人赞美过我的微笑。记得在德国留学时，曾搭车去慕尼黑游玩，路上碰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临别时她对我说我的笑容有一种奇特的感染力。  安迪的母親是丹麦人，父親是英国人，他承钵了斯堪的那维亚种族金发碧眼的天生丽质和英国绅士的翩翩风度。小时候他長了一头茂密的金黄卷发，母親舍不得帮他剪掉，给他留过象女孩一样的長发 。 安迪的母親是小学教师，特别善长绘画，她的乡村水彩画，画得细腻而有质感，温馨而有诗意，以鲜活的颜色和柔和的光线混合了印象派以及传统的美国风景绘画技巧。她的绘画多以花园，小溪，木屋为主。  安迪的父親曾当过海军潜艇部队的通讯兵，穿越巴拿马运河无数次。他还是网球高手，培养出来的一个女孩曾在国际比赛中拿过名次，并还为纪念安迪的父親在麻省的一个国家公园里修建了一把别致的雕花铁椅。 安迪特别孝敬父母，刚上中学就到超市打杂工，帮顾客装杂货口袋，他苦苦攒足打工挣来的钱给父母親买了一部旧车。  安迪的性格独立而内向，还是幼童时他便会跟一个小伙伴跑到森林里探险露营。他还常常会赤脚跑去海滩，去游泳、去玩水、去享受自然，以各种方式享受玩海的乐趣。有时他会静静地坐在礁石上托着腮帮看海浪一波一波地涌起，又一波又一波地落下，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他从小就跟大海结下了不解之缘，渴望有朝一日能学会驾驶帆船，在水上飞驰翱翔，与海水，清风与水鸟長相为伴。  对安迪这样一个热爱海洋的人来说，帆船是一种能让他更接近海洋，接近大自然的方式，他梦想有朝一日能驾着一条水上滑翔机在辽远缥缈的大海里漂泊逍遥。相比动力船来说，帆船对他有不可抵御的魅力，那种与自然风抗衡的感觉真是非常棒。他从小就爱看电視剧《幸存者》，渴求险恶环境的刺激与挑战。在帆船上他需要了解大自然，风和潮汐，需要掌握很多地理学和气象学的知识，需要相关的航海知识，还有出海的经验和实践。这对涉水不深的他来讲，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挑战。终于在不惑之年他放弃了一份非常稳定优厚的工作，鼓起勇气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他用二十万多美金在中国定制的一条取名为《流星雨》的船。在作了大量硏究和阅读，组织和计划后，他开始了为期两年八个月的航海旅行，游历了美国东西海岸，加勒比海，墨西哥，巴哈马和百慕大。  他聪明絕顶，居然自己学会如何驾控《流星雨》，他人生的里程碑是这条四十四英尺的大帆船。当高桅杆的主帆高高扬起，木质与皮革混合着大海的气息飘入鼻腔，握在手中的绳索尤如骏马颈上的缰绳，船身随着波浪起伏跌宕，他竟有一种心灵回归家园之感。 百慕大三角区都说是危险区，称为死亡三角区，别人都会绕道走，但安迪为了寻求刺激却故意来回穿越此区。他曾碰到该海域巨大的龙卷风，它将海水一起卷上天空，甚为壮观。有一次跟颱风博斗一整夜，幸运地保住了性命，次晨却见防波堤有不少船只倾覆。通过实践摸索安迪成了一名技能娴熟、名副其实的航海专家。巨风打开了他的心门，恶浪让他自信和成長。 航海上他过的是象原始人那样的极简生活，但在牵涉到装备上他决不打半点折扣。他甚至高价购买了一只来自德国Steiner 視得乐的望远镜，这只望远镜不仅帮他绕过了暗滩险礁，还帮他排除寂寞、观鱼、观鸟；让他观赏岸边美丽的风景；让他在停靠荒岛时对大自然和野生动物有更深刻更细致的了解。  很多时候安迪会将船靠近一些美丽的小岛，去体验深海潜水的魅力。他在海中悬浮，与海龟同游，与色彩斑斓的群鱼为伍，看着绚丽的珊瑚在沙地上一張一合。他慢慢地摆动着脚蹼，就这样缓慢地游，海底的世界安静而神秘，安迪都舍不得眨一下眼，听着自己的呼吸，观察自己吐出的成串气泡，近距离窥探奇幻的海底世界，他仿佛中了蓝色的魔，这一生再也没能力扺挡潜水的诱惑。  新希罕姆州的秋天特别迷人，在深秋阳光的照射下，山恋的树木层层叠叠，七彩斑斓，如画的美景清晰地倒映在杜蓝姆大学城平静的湖水里。蓝天上白云游移，湖面上倒影迷蒙，坐在湖边的树墩上仿若置身于一幅别具韵味、重彩浓墨的油画之中。 我应聘在这个大学当德语老师，这真好跟自己的专业对口，犹如鱼得水之感，虽然英语讲得不好，但学生们也不计较。 "真对不起！"陌生男子忙不迭地跟我道歉。"这根本是我的错，怎么能怪你呢？''我对他莞而一笑。他弯腰帮我捡书，当他直起身来，我们四目相视时，我的心怦然动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情愫从心底悄然涌起。他那双温柔的象海水一样蔚蓝的眼睛深々地吸引着我，那是一双藏着很多故事的眼睛，在他深邃的目光里，我似乎看到了碧波荡漾如同蓝缎般的大海。 隔了一个星期我在洗衣房又碰到了他，我从他的年龄推断他肯定也是老师。在交谈中不由问他教的是哪一门学科，没想到他说他是海洋系的学生。 ''在我们班我年纪并不算大，还有几个真正上了年纪的老前辈，他们好学不止的精神才叫可嘉呢。"，他调侃说，有些戏谑的笑意和不羁从眼底溢出。 他还跟我说他就是新希罕姆州人，假如有兴趣的话，他可以带我看看本地的风景，尤其是山上的秋叶，那儿的风景独一无二。 他开着一辆墨绿色的日本车带我去山上玩。山路逶迤盘旋，一团团热烈奔放的红叶如赤蝶飘逸着，翻飞着，从窗外扑面而来。此刻正是秋季最绚烂的时刻，秋色染尽了树叶的每一絲经脉，五彩缤纷的颜色让我目不暇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色，惊呆了。 安迪说："秋的美丽和韵味给人一份闲逸安然，洒脱从容的情怀。都说男人伤春，女人悲秋，我却格外喜欢这令人心动的，收获快乐的季节。'' 跑到山顶上我们聊起了天，安迪告诉我很多他小时候的故事。他和童年伙伴大卫爬山露营，去森林冒险，会几夜不归。父母亲总为他们担心，但拿他们毫无办法 。 他还讲起他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在这阁楼上解大便，因为父母忙，迟迟不来帮他擦屁股，他一任性就把一个木鸭子玩具从楼梯上扔下去。结果他父親气急败坏地跑上来，刚扬手打他的屁股才发现先得帮他擦干净才行。 听完安迪讲这段故事，我情不自禁扑哧笑出声来。"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你应当多笑笑才对。"安迪边说边锁定目光，深情脉脉地望着我。他海一般蓝的眼睛显得温柔无比，在他的目光下我竟然慌乱起来，脸颊浮起了红晕。我喜欢跟他在一起，听他讲故事，他让我觉得随意而放松。本来我还有些忧郁孤独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了。 ''下周末我会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安迪对我说。 这是一个很奇妙而幽静的沙滩，地面完全是黑色的沙子，水底有卵石硌脚，好多海龟在浅水觅食，对不喜欢拥挤的人来讲，这里最是理想清静之所。巨大的海边礁石，被海水包围着，西北边的一处断崖以层层裂开的礁石构勒出一湾海滩。因为这里风很强劲，很适合冲浪。 我们走近这片沙滩时，正值海风呼啸，白色的浪花一层又一层地漫涌过脚踝。沙滩上寥无几人，迎面走来一个赤脚行走的中年妇女，穿着吊带泳衣。她的粟色长发在风中飘舞飞揚，象大海深处招摇的藻类。 海风好大，我被吹得几乎一个趔趄，感到整个人都被吹倒了。 安迪一把抱住我，并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突如奇来的亲吻让我措手不及，被他拥在怀里，我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安迪并未停止，他又温柔地吻起我的眼晴，鼻子，嘴巴，耳垂，脖颈，他吻得轻柔又饱满，温润而又性感，我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脸靠得很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金黄色的闪闪发光的小绒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当他吻我的脖颈时，我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那种快感刺激的触觉将渴望送入我的身体，爱的感觉在心里弥漫。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这样吻过我。前夫与我从未有过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我一直跟他过着中性人的生活。 我和安迪在海滩上走了一会儿，捡了一些五颜六色的貝壳。安迪问我会不会游泳，他要和我下水冲浪。 ''游泳还可以，冲浪可没这个胆子，'' 我跟安迪说。刚上初中时我去游泳池学游泳，冒冒失失地一下水就跳到深水里，差点被淹死，还是救生员把我救起来的。 ''骑马要摸透马的性情，冲浪何不如此，只要隨着海浪的节奏起伏跳跃就行了，'' 安迪不由分说，拉着我便下水了。 冲浪看起来恐怖，实际上是一种非常轻松愉快的运动，是一种跟美丽海洋交融的方式。我刚刚尝试几下就迷恋上了，似乎在海上荡秋千，跟着海浪腾跃，真的好开心的。再看看身边的安迪，他完全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幸福海洋里，这是他心爱的海，情系终生的海，永远离不开的海，他长长的睫毛下那双蓝色的眸子亮晶晶地闪着愉快的光芒。 上岸后安迪搂着我在沙滩上看日出，碧色的海浪里漂浮出粉色碎片，一点点跳跃出万道金光。 暮色浪漫，洁净的天空层层云彩已染上晚霞的色彩。夕阳的剪影充满了艺术，自可成诗。海风的音乐似一部电影的主题歌。 这样的傍晚是如此地美，可以让人沉醉得无法自拔。我双脚陷入海滩，完完全全陷入在爱里面。 似乎还不够浪漫，安迪找来一根树枝，在沙滩上画了一个大鸡心，在里面写上：安迪爱艾米。我双眼娇柔迷蒙地望着安迪，心旌神摇，此刻沉浸在爱情的蜜汁里，心都要融化了。我软软地靠在安迪高大的身驱里，两个人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们初恋时，安迪从未带我出去吃过饭，因为他口袋里只有十块钱，上大学全是州政府资助的。他用这十块钱给我买过一朵玫瑰花，余下的钱买了一只大冰激淋。看我象孩子一样津津有味地吃着，嘴边淌得哪儿都是，他是那么由衷地开心。 我和安迪恋爱了，快到四十的我还是第一次如此完完全全地沉浸在爱情里，我的眼睛和心里装满了冰激淋一样的甜蜜。因为快乐，世界突然变得无比地美丽。如果此时的美好能压缩成一張照片该多好，永远定格，永远拥有，永远是最初的模样。有空时我会经常跟安迪出去玩，当然涉足最多的地方是沙滩。我们会忘情地相拥相吻，时间，空间仿佛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俩人。 我和安迪还作过多次野游，我们曾往返流恋在著名诗人罗伯特-福斯特诞生的古老木屋前。木屋坐落在一个开满野花的山坡上，有一群安静的牛羊散落在山坡，铃声隐约。安迪竟能朗々上口地背诵几十首这位世界著名诗人的诗，他那过人的记忆让我佩服不已。 天色阴郁，空气湿润，淡淡的云雾飘渺在山谷间。安迪将车开到半山腰，我们选择了一条徒步登攀的路线。山风凜冽，我们穿过宽窄不一，蜿蜒曲折的碎石路，看身后的世界一点点变远变小，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云雾如同流浪舞者环绕四周，一片幽寂无人，真以为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清冽的碧蓝色的，象蓝宝石一样晶莹又深不可测的湖面突然呈现在眼前，此时阳光时隐时现，湖光山色的每一分种都在奇妙地变幻着。 ''真的美翻了！"我止不住叹息。但凡是观赏这个独特景色的人都会取出手机或照相机兴致盎然地拍照，而安迪却不怎么爱拍照，他更乐意心无旁骛地欣赏大自然，将自己的心彻底融入进去，他更乐于沉冥于人从自然获得的感应与安慰。 站在湖水面的岩石上，仰望周围山峦环绕，烟雾聚散弥漫如同灵动的水墨，可以感到自己的渺小，人类的渺小。那曲回难走，一路向上的山路，豁然开朗之下所见的纯净奇异的湖光山色让我念念不忘。 下山的路上安迪给我提起了他以前的一段婚姻。他说他结婚很早很仓促，刚高中毕业就跟一个女孩拍拖了。因为太年轻将性爱误认为爱情，急急步入婚姻殿堂，结婚后才发现两人兴趣迥异。他喜欢大自然，山水，而她却醉心于侈奢品，不停地去沙龙做按摩，购买贵重衣服，首饰及化妆品。妻子曾经给阔太太们看过家，溜过狗，羡慕她们那份精致闲逸的生活。 婚后安迪也确实给过她想要的生活。 他们搬过三次家，每次住的房子越来越大。家具都是沉着的深木色，沙发的手把是精美的镂空雕工，床前柜是红木镶螺的高脚几，洗手间的地是用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铺成。妻子特别会搞室内装饰，把家里佈置得井井有条，还为他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女儿是联结他们感情的唯一纽带，因为孩子他们被紧紧地系在一个码头，但当女儿长大飞出窠臼后，他发现与妻子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她的市井庸俗，也厌烦了自己单调枯燥的电脑编程工作。终于有一天，他毅然决然地出门航海，妻子为此跟他大闹一場，当时就恫吓他说要离婚。 航海归来后，他们的矛盾有了进一步的激化。妻子不但化光了剩余的积蓄，还在他不在时拿房子作抵押，去做了一大笔亏本的生意，结果被人骗了，把房子赔了进去。 为了生存安迪只好将帆船卖掉，将所得的钱再重新建一幢房子。在盖新房子的过程中他把腰给扭伤了，有半年光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妻子变得对他爱理不睬的，会拿厌恶的目光打量他，吃饭的时候会端来一些食物象喂狗一样地推到他跟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这段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安迪在身体刚刚复原时提出了离婚，来到新希罕姆州立大学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热恋中的人藏不住心头的秘密，当以前在芝加哥认识的一个女友打电话来时，我忍不住跟她透露了自己的这段爱情，没想到她一点都没为我高兴。 ''艾米，我知道你的性格超浪漫的，但浪漫也不能当饭吃吧？"她说："你看你前夫已让你到处飘泊，颠沛流离，你现在又去结交一个连一顿饭都请不起的无业游民，你教书合同到期后可怎么活呀？跟着他喝西北风吗？我看你还是趁早把他蹬了。我认识两个单身男人，其中一个自己还拥有一个马場呢，另外一个是我的邻居，在一个报社当总编，条件相当不错。要是成功你还可以搬回芝加哥来，我们又可以作伴了。'' 女友的这通话象一把利剑劈开了我的幻想，让我看到了一直视而不見的现实。是呵，家对我来说是个多么陌生、遥远、奢侈的字眼。打从少女开始，我就象一叶浮萍到处漂泊，到处流浪，没有根，也没有家。 我的前夫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他家在北京，父母親有一个宽敞的四合院，大概有八九间屋子，但我们结婚后他竟然没让我去他家住，理由是他的父母对上海人有偏見，难以接纳我这个上海媳妇。婚后两年，我一直住在当时工作的国旅集体宿舍里。后来搬到上海，教书的大学看我怀孕了，给我挪出一间空教室，我在那里生了孩子。 到美国后转战南北，我们一直安顿不下来，两年后前夫终于在纽约找到了一份工作，然而他却在一个嘈杂拥挤，七十二家房客的公寓里租了一间不到十平米，小得只够放一張单人床，只够儿子一人睡觉的房间，我和他只能睡在地上，连吃饭的桌子都放不下。此时难言的艰辛，让我想到以前在北大荒的生活。其实我早就体验到笫一次婚姻在岁月打磨里呈现的苍白和无奈，它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崩溃，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之后又一次次地欺骗自己。社会、愧疚、责任和传统搭建起来的心理堤坝让我守着最后的防线，捍卫着这段持续了十多年的没有任何爱情与激情，早已名存实亡的婚姻。是前夫让人难以忍受的邋遢，对生活那种得过且过，毫无家庭责任的态度让我终于心如死灰，再也不存任何幻想。 晚霞穿过沉褐色的窗棂将屋内的光线一点点地梦幻，我和安迪依偎在一起，静静地感受着彼此。收音机里播放着意大利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安德利-波切特的《当我坠入爱河》这首歌： 当我坠入爱河，这份爱将天长地久 否则，宁缺毋滥 在这样一个浮华的世界 爱没开始就易被淹没 那么多浪漫如月光的亲吻 似乎在温暖的阳光中，却愈加冰冷 当我倾心于你 必会毫无保留 当你我心有灵犀 那便是我爱上你的时刻...... 安迪撫摸着我的手臂，爱怜地看着我。''你的皮肤真的好柔软，象絲绸一样，"他说。 "安迪，你相信我爱你吗？"我柔声问他。 "当然，那还用问。" "但是生活光有爱是远远不够的，" 我说，跟他坦白了我的担忧。 "艾米，你真的不用害怕的，我可以养活你，为了你我什么都願意干，我可以去餐馆洗盘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呀！" 我说，语气里带着忧郁。我想到和安迪在一起的种种快乐和甜蜜，心里未免有些疼。我不想失去他，但又不得不面对現实。 ''活到这把年纪，我不想再飘泊了，只想要一个家，一个温馨舒适的家，而你穷得叮当响，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我黯然叹息道。 安迪听了，捧过我的脸，仔细打量说： "都是我不好，让你不高兴了，从认识你到现在我还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呢。"
他紧紧地抱住我，眼晴有点湿润。 "你要知道，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我决不能没有你。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他的语气轻缓但有一种坚定。接着他将雨点般的吻撒落在我的唇边，脸颊，发絲上，似乎要把所有的真情都倾注在这些吻上。 我好象忘了时间，忘了現实。我们亲吻着，四肢如藤蔓般缠绕，安迪似一場疾风骤雨卷入我的湖泊，又似温煦的阳光穿透了我灵魂深处的坚冰。无论他有没有工作，我都会跟他走，都不会背弃他，我好象已找到了自己的家，这个男人的心就是我的家。（未完待续） 明 天 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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