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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节选 2） ——致敬，1978！献给改革开放40周年 三 父辈，我的父辈，将他的领章和帽徽 缝缀于我衣胸，我站立于田埂上弯曲的梦境 听天际响起春雷，惊蛰啊惊蛰，万物骚动 我抖落大学入学通知书上覆盖的泥土 摘下前辈的勋章向泪水顺着皱纹流淌的父母告别 远去了，你们的儿女，我来了，新长征敞开的门 十二届同堂学子啊，擂响晨鼓吧 新长征路上的跋涉者啊，吹响冲锋号 丢掉碍手的拐杖啊，乘风直上九重 用青春热血聆听现代化最诱人的钟声 我将惦记的妻儿留在踮脚望郎的山村 我要找回逝去的诺言，还颜褪色的青葱 啊，七七级肩膀上的风啊，你吹过科学大厦 最高的尖顶，和尖顶系住的彩云 来不及嘱托，没有欢送的亲友团 入学通知书只盖一个仅凭分数的大印 祖国欢迎你们啊，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歌手 人民欢迎你们啊，继往开来披荆斩棘的突击队 呼唤的号角，在如饥似渴的课堂消隐 奋笔疾书的时间是我携带的命运 没有商量，不能耽搁，早与晚的餐香味 随教室与图书馆的灯影一起扩撒飘移 呵，我们有怎样的青春，我们有怎样的幸运 天之骄子的梦是千颜万色难以描画的幻境······ 我伸出云遮雾嶂的花蕾，在深山老林承接露水 我挖开沉默万年的山石，供能工巧匠雕刻时光 童年很少，少得年近开窍之时 泥做的零件风干组装汽车 社戏龙舞狮舞的鼓钹唢呐声 坠入奇异幻想的万丈悬空 天的外面还有天吗？梦的那边还是梦？ 妈妈教我一道算术题 艺术 石头=大学，我石头一样地坚硬 将光秃秃的文字和信仰牢刻于心 在百丈深潭建水电的打石场 在冲口水库修补大坝的取土滩 钢钎和土筐饱含万千语言 因为我们，要上大学，要上大学 半箱衫裤半箱书，理想伴我绣地球 花一样的海，浪一样地拍击礁石 峰一样的山，峭石一样耸立于崖 奔涌于心中的长江浪呵 让我告诉你，我是怎样踏上新长征路 从康庄大道跨进大学圆拱的门 我曾再三伸脚欲进工农兵学员的门槛 都被亲属的成份问题当头棒喝 你是谁？你是谁，我是退却的小心翼翼 我是挖河填壑移山造田的旗手 我是翻江倒海斗天斗地的英雄 但，随我叱咤风云的携带衣箱 白天和黑夜都装有半箱墨砚书笔 激励我不瞑目的昨天跨进今晨 明天的曦光在我枕边留下远逝的清泪 父辈征战的旗帜镶嵌我信仰的党徽 致敬，1977，坚冰初融，水静澜微 青春的笔，涂彩人生第一支蓓蕾 致敬，1978，27万挽起40万双手臂 挥舞不同的出生证踏进同一花季 呵，八面来风的摩天高楼脚手架 从上到下挂一副金融开放的拖地标语 外资引进项目跑进了我的教科书 经济与管理的标签贴满企业脑门 效率与生命对等，时间与金钱竞技 让我毕业季的日子激情澎湃 与我一般高大的七八级同学们呵 在时代浪涌的潮头携电挟雷，一起 融进南方，融进沿海，融进朝日光辉 我细细地品味人生，哲理尽在茶饭中 北斗导航的巨轮满载硕果远航 我只取一杯清酒在电视前看万民欢腾 我回望客厅正面，墙上一副巨画 上面的风和下面的云展翅穿越天际 水击三千里，扶摇上青云 四 知识与智慧为伍，人才与时代同行 那一年的春天，那一年的猜想 那一年所有花木攀援青葱岁月蓬勃向上 啊，知识这份创造劳动的第一生产力 终于注入不朽内涵，让沃土生长葱郁绿树 记住这些日子吧，1978年春天的昼与夜 记住土地和河，水流和雨雪，静物和时钟 沿着子午线旋转，夜间播种的思想 白昼长出高于云和树梢的阳光 飞快地升起的风景用蔚蓝和帆桅组合成天幕 雾海耸立的航灯向水手和海风讲述潮流 雪融冰消春花芬芳，劳动者在实验室 量取智慧的神奇，讲台上疾书的粉笔在多层黑板 与才华邂逅春光，啊，蝴蝶在草丛和森林飞舞 冰雪泉流清洗的帽冠不再排放在第九 手指穿针引线的灵巧逗来蔚蓝天使和草甸麋鹿 外科手术的掌纹在指缝间沾满汗水粘结的新鲜泥土 所以，小鸟飞翔的幸福在歌声与微笑中 弹唱春天的桃李夏天的风情秋天的果实组合乐谱 将月色一样的夜晚安放于校园路灯下的长椅 啊，我们将要用什么样的温度和命运 测量物种进化的方向，用怎样的美好与理由 承接喜悦与收获，春天，只有科学的春天 她发出的每一束根须都深入地层吞纳营养 她撑开的每一片绿叶都伸向天空吮吸阳光 那一年春天，哥德巴赫将猜想的美景挂在古老的华表 让巨大容器盛不下的光芒照亮登攀的绝境 越过清晨和夜空的灯光聆听草叶拔节的甘露 聆听种子呼吸阳光的拱动和唧吧唧吧的吮吸声 远方的诗，被旅途的孤独者朗诵成空气和水 一个陈景润的影子在地平线升腾的朝晖中 将“香饽饽”的“臭老九”分设为追思与逐浪 当代科技潮流的前世和今生，让博大精深的无垠之美 在越来越宽敞亮堂的广袤山野，河溪与江流 展现我向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叙述明天勾画未来的理由 没有春天的风，满日子都是淫雨雾霾 严实的门关住了仅有的一缕呼气 厚重的阴影里燃剩的篝火只有一丝炭红 我仰望的星空呵，银河渡口雾纱缥缈 我生活的灶火呵，煮饭的甘泉来自古老的溪涧 奄奄一息的日子在空空荡荡的罗盘与草纸上徘徊 飓风与雷电将光阴虚度于江河沉闷的声浪 仰望天庭的眼睛，盼望紧锁的门缝透射一缕晴朗 让欲试奔跑的驯鹿与马追上四面八方劲吹的风 让孩子与花朵在果实红透的枝头炫耀笑脸 我落日的金辉呵在朝阳尽吹暖流时你拉开门闩吧 让时代牵引编年史车轮锵锵地驶经恒古大地 腾飞的隆隆脚步追赶阳光灿烂的日子川流不息 那一年春天，谁把梦的面纱掀开，将一粒智慧的种子 撒播在知识的桑田，荒芜的沃野长出一株伸展子叶的幼苗 我看见阳光破土，我看见春蕾放光 我看见东山朝霞朝敞开的大门投射第一缕晨曦 一个伟大的声音在千山万壑群峰峻岭回荡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改革开放 呵，高耸入云的峰呵，逶迤远流的水，你看 每一片叶子都朝阳，每一只鸟儿都飞翔 每一条河流都解冻，每一寸土地都苏醒 那叫不上名字的晚晖朝霞呵，似马似龙又似凤 我将这副美景，装裱挂在客厅 上面的风和下面的云展翅穿越天际 水击三千里，扶摇上青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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