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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王爱琴|不堪回首忆高考🌺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温馨提示: 从即日起,凡积极参与者,均有机会获得“马达”习书一份。投稿?308286678@qq.com?13960233130傅群雄(微信号)
每年一到高考期,都能感觉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今天早上在公园里踢踺子,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高考。晚上广场连音乐也不让放,怕影响考生休息。似乎参加高考的不只是考生、家长而是全社会成员。是的,只要参加过高考的,与此相关的人都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我们兄妹三个,以及兄妹四人的孩子都参加了高考。感受不同,紧张的心情是一样的。

我于1984年参加了高考,由于高三学习状态不好,身体健康状况也出了问题,考了382分,当时大学分数线是410分,我的同学考了368分,得到了省中药材学校的通知,我连最差的中专录取通知书也没拿到手。这使得一路顺风顺水考到孝义中学的我,倍感挫折。父母从来没有埋怨过我,也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我只是每天到西瓜地里看管西瓜,谷子、豆子苗长起来时,锄地里的杂草,有时候坐在地里,呆呆的,就这么坐着,一坐一天,什么也不想,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偶然的机会,李老师问我有没有打算复习,我说没有。他说有人找他要一个初一英语代教,愿不愿意试试。我的英语虽然学的成绩不好,但因为老师是北京老师教的,发音还比较准确,所以在试试看的情况下,竟然被录用了。19岁的孩子,看到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学生踢踺子、跳皮筋,忍不住想玩,把教案放在窗台上,就和孩子们一起玩上了。教书也是把英语单词编成儿歌,顺口溜玩玩唱唱,所以学生们对学英语蛮有兴趣,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很高。为此学校给我按缺额代教发工资,每月多领5元钱。正当自己以为这就是生活时,中秋节哥从山西省交通学校回家过节,我去车站接他,一路上他指责我任性,给我讲理,说人一生高考只有这两三年的机会,教书却有一辈子的机会,不能这样轻言放弃。如果因为家庭贫困,只是为了挣钱养活全家,会让他这个做哥的心里不安的。直到过了中秋,我又送他到车站,他还是希望我放弃教书,回去复习。而且这次回来,哥还给我买了北京海淀区的复习资料。就在我送哥到车站时,碰上已经在太原理工大就读的,志得意满的高中同学们,到底是大学生,意气风发地过来跟我打招呼,客气地称我一声王老师,我顿时觉得一种无地钻的羞辱感。回来什么也没说,直接找学校教务主任,说我要辞职回去复习,张主任很遗憾,说如果我明年考不上大学,是不会再要我回来的。我说,请张老师放心,如果我明年考不上大学,我也不会回来的。
就这样一边教书,等新的代课老师来接替,一边回学校插班到孝中67班,复习功课,准备参加第二年的高考。感谢李老师,在我放弃教书时,一句话也没说,只要我愿意复习,就回来。感谢我的父母,极度贫困的境况下,没有阻止我放弃了相对优越的挣钱环境。
只剩半年的时间,把曾经的课本翻了一遍,把前后的知识连贯起来,用现在的话说,叫学疯了,(由于没有交学费,被校长撵出了教室,把桌凳存到库房,校长也是想以此吓唬一下我,但我确实是家庭困难,没钱交费,于是乎,上课时,找把椅子,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解,下课后回宿舍学习。)学到不知冷暖,不知饥饱。幸亏表妹景爱当年考到孝中,我的生活起居有她照顾,每到吃饭时,她会连我的饭打好,吃过饭后,她去洗碗,周末她到我宿舍,把我的脏衣服从身上扒下来,洗了,再给我送到三楼。大年初一下午,我就背了干粮,回到学校,在宿舍里看书。就这样,挨到了高考。这期间,母亲种西瓜时,特意把最早开花的瓜秧做了记号,等我高考时就摘回第一个成熟的西瓜给我吃。这在极度贫困的家庭,就等着西瓜变钱过日子的家庭来说,是天大的事啊。
高考结束后,我同往常放假一样,回家里,做饭洗衣,庄稼地里有事时,就到地里干活,有天早上,听人说成绩回来了,我骑了自行车跑到进修校,等成绩单回来,快到晌午时,先回来第一批考上本科的学生成绩,我查到了自己的名字,看到了后面的分数479分(那一年的本科分数线是448分),高兴地跑出来,骑车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那是我的成绩吗,有没有搞错,是不是看错行了,把别人成绩看成自己的了,就这样疑疑惑惑地回了家,不敢正视母亲询问的眼神,我对母亲说我倒是看了,是479分,但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成绩,是不是看错行了。母亲气得不行,又没有别的办法,告我快吃饭,吃了饭再去学校看成绩去。等我下午到了学校,跑到李老师家,竟没有勇气再去查自己的分数,自己的成绩。李老师带上我,到了进修校,找到我的分数,指着我的名字,明确告诉我。这就是我的成绩,我的名字,拿手盖住所有的名字,只剩了我的一行,再一次让我确认。
我没有哭,只是当晚,鼻血流了满地,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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