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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湾】李进章|那些年,那些糗事(附作者原声提要)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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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我们上完小的时候,同学们中大的有十三四岁,小的也有十一二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是最不让大人省心的年龄。我们的一些行为只是恶作剧,并不是恶意对抗。对我们来说,这是一种正常的自由交流的形式,但是在大人们的眼里,这却被看作“离经叛道”、不可理喻、不能够接受的行为。这或许就是“代沟”吧!
俗语有云:“嘎戏子,坏学生。”上完小的时候,我们这些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常会干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而自己只是觉得可笑好玩而已。
我原本是一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孩子,但是到了这发匪的年龄,加上同伴们的唆使,自然也会跟着干一些不情愿又没有办法的事情。过后思量起来,觉得哪一个男孩子不是这么走过来的呢?相比较而言,我们所做的这些事,与那些有名的嘎小子们做的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啦!
抓住老师的弱点,煽风点火,故意把事情闹大,是我们刚入学时对付班主任李树风老师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招数。应为李树凤老师曾经被打成过右派,所以他处处谨慎小心,用现在一句比较时髦的话说,就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有一次,我的同桌李新春上课时与后排的同学说话,被李树风老师发现了,老师狠狠地瞪了李新春一眼。李新春比我大两岁,个子与我差不多,在班里都属于“小矮子”。我刚从湖北沙市回来上小学时,就与他是同桌,那时他经常跟我逗着玩,拿我当众开玩笑,气得我够呛,回家把学校发生的事对娘说了,娘到李新春家向他父亲“学舌”,打那以后,李新春这才不欺负我了。到了后来,我适应了家乡的学校的环境,反过来经常拿李新春开玩笑。李新春小时候不知得了一种什么病,肚子很大,鼓鼓囊囊的,我就管他叫“大肚子痞”或是“大肚春”。任凭怎么说他,李新春都不恼我,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当哥哥的要让着弟弟。
这事儿,如果是遇上别的老师,我会提醒李新春快不要说话了,老师已经注意上他了。因为上课的是李树风老师,所以我不仅没有提醒李新春,反而鼓励他说:“你大点声音告诉后排的同学,放了学我们一起去地里揪菜。”李新春嗓门本来就大,这时又把声音提高了一度,大声说起话来。李树风老师这回是真生气了,大声呵斥道:“李新春同学,请你上课不要说话,以免影响其他同学。”李新春说:“我没有说话呀,老师你是不是听错了,那是别的同学在说话哩!”见李新春不但不接受批评还敢顶嘴,李树风老师气坏了,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扇了李新春一巴掌。开始李新春没有反应,我于是挑拨他说:“现在哪里还有老师打学生的,你快点哭,使点劲哭,就说打出脓来了。”听了我的话,李新春果真放声大哭起来。这样一来,可把李树风老师给吓坏了,右派老师打了学生,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那还得了吗?于是老师赶紧哄李新春说:“傻样,轻轻打了一下,哪里会痛呢?”李新春说:“还说不痛呢,俺耳朵都让你给打出脓来啦!”李树风老师连忙再次哄道: “好孩子,别哭了,以后老师再也不打你就是啦。你要是觉得不出气,你打老师一巴掌也行。”同学们看到这一场景,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笑得李树风老师涨红了脸,笑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打那以后,李树风老师无论学生多么捣乱,都不敢再动手打学生了。
如前所述,因为我们是走读生,中午自带干粮,吃了饭也没有地方休息,于是,教室后面的革命烈士纪念塔,就成了我们经常去的好去处。
那一座革命烈士纪念塔是什么时候修建的,不是很清楚,只记得 1970 年我在公社当协助员以后,有一年,公社党委委员、革委会委员赵庚午主持修缮过一次,塔上的对联都是由我撰写的,共写了四副,那对联后来找人用黑漆写到了塔上。我还记得那四副对联。第一副是: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横批是:“流芳千古。”第二副是:“挥泪继承先烈志,誓将遗愿化宏图。”横批是:“后继有人。”第三副是:“堪称是砥柱,不愧为干城。”横批是:“威震天下。” 第四副是:“英名传万代,事业载千古。”横批是:“传颂百世。” 我们上学的时候,革命烈士纪念塔已经显得很陈旧了,塔的基座在一个高台之上,塔身有五层高,塔尖约有三尺来长,用青砖垒砌。塔有东西南北四个门,除了南门是洞开的之外,其余三个门是用青石碑封住的,一块石碑上镌刻着立碑人,另两块镌刻着为革命牺牲的烈士的名字,由于风雨侵蚀,人为破坏,石碑上的字迹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塔的几个角上吊的木铃铛也被人损坏了。
刚开始的时候,有同学通过南边的门钻进去,蹬着建塔时放脚搭板预留下的一阶一根的椽子,爬到塔顶上去。我因为个子矮小,够不着上边的椽子,加上胆子小,所以从来没有爬过。
我们每天中午在塔的周围玩,主要是利用塔身作为有利的掩护,用土坷垃打仗玩,我们称为“开坷垃仗”。那土坷垃有现成的,也有找一块土坯砸碎,使之成为像杏核一般大小的圆块儿或者方块儿,互相投掷对方,由于相互离得比较远,不容易投中。要说开坷垃仗,最厉害的要数李建杰。李建杰小名叫“老蛋”,是家里的老小,要是在东北,就该叫“老疙瘩”啦。李建杰从小个子就高,比同伴大约高出半头或者一头,他肩膀上、胸脯子上全是疙瘩肉,活像个小牛犊子。俗话说:“身大力不亏。”李建杰不仅有身高,而且手臂长,力气很大。有一次,他上课不好好听讲,李鹏拴老师想把他叫到讲台前站着,李建杰偏偏不听,气得李鹏拴老师搂着他的后腰,想把他抱到前头去,结果抱了好半天,硬是没有抱动。没有办法,李老师只好放过了他。正因为李建杰力气大,投出去的坷垃又远又准,跟他不是一伙的人经常被他击中。每击中一个人,李建杰就乐得哈哈大笑。所以每次开仗,大家都愿意跟他一拨,与其他村或其他班的同学开仗玩。
有一天中午,吃过干粮,我们一帮同学和本村六年级的同学开仗,对方有我的叔伯哥哥李金洞。李金洞原来在班里甚至全年级学习成绩都拔着尖,后来因为耳朵出了毛病,到北京去了一趟也没有看好,落下了耳朵背的毛病,上课听不清老师讲课,学习成绩开始下滑。实际上,在我们十几个叔伯弟兄中,若是论智商,我觉得谁也比不上他。
玩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坷垃仗,大家都有点儿累了,于是双方宣布 “停火”。我回到教室里,趴在靠门的一张桌子上打瞌睡,突然,我的头顶像挨了什么东西撞击,觉得很痛很痛,用手一摸,头破了,手上带着血。我用一只手捂着头,朝桌子底下一看,有一块带尖的小砖头,我捡起来一看,那上面还粘着血迹呢。听同村的同学们说,是李金洞跑到教室门口,不言声照着我脑袋投了一下,投完就走了,他还不知道把我给弄破了呢。因为正是中午,血液流动得快,我头上的血一直往外流。这时刚从外边回来的李茂修同学看见了,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小手绢,对折了两下,给我捂在伤口上,让我用一只手按着。然后,他搀扶起我说:“咱赶紧回村里去上药吧!”我和李茂修是从小光屁股玩大的,感情很深厚,有什么事都会互相照顾。
李茂修上边有一个姐姐,下边有三个弟弟,由于是家里的长孙,爷爷奶奶拿他当宝贝疙瘩。李茂修和我一般大,但是论辈分,他小我一辈儿,他父亲当时在安平县铁厂当会计。
李茂修的个子长得比一般同学要高一些,红润的脸庞,细密的眉目,圆圆的眼睛,秀气的鼻子,粉红的嘴唇,嘴唇的弧角微微上翘,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李茂修脑瓜聪明,又知道用功,从小学到完小再到初中,他的学习成绩始终保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平。他为人谦恭,忠厚老实,性情和缓,从来没有跟人拌过嘴打过架。李茂修心灵手巧,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摆弄摆弄就能够组装好或者修理好了。小的时候,李茂修有时爱开个小玩笑。有一次,我们一起到村北地里揪菜,等揪了一筐之后,我们来到一棵大柳树下休息。李茂修身材灵巧,像只小狸猫似的爬上了树。下来的时候,离地皮还有多半人高,他刺溜一下子滑下来,倒在地上不动弹了。我连忙跑过去问他摔着了没有,可是不管怎么问,他就是不回答。我更着急了,心想他一定是摔坏了,这可怎么办呢?正当我急得想哭的时候,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我说: “你可把我给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摔昏过去了呢?”他嘻嘻笑着说:“怎么会呢,我是故意逗你的。”
那一天,李茂修一直陪着我回到了家里,娘连忙带我去找医生上了药,爹怕我伤风感染,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一个偏方,把一块水胶在油锅里炸酥了,让我吃下去。过了一晚上,伤口就不痛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当我准备找同学们去上课时,他们都说:“因为咱经常开坷垃仗,昨天你又被打破头了,李鹏拴老师很生气,说把咱们全都给开除了,不让再到学校去了。”我说:“不会的,我又不是开坷垃仗受的伤,是金洞哥趁我不注意,用小砖头把我弄破的。再说了,李老师不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开除咱们,再说开除学生那是学校的事呀!”他们说:“你愿去你去吧,我们是不去了。李老师说得可难听了,什么目无组织纪律啦,什么野蛮成性啦。”我悻悻地回到家里,爹知道了这一情况后说:“那是老师吓唬你们呢,要不然你们改得了吗?你们必须到学校向老师当面承认错误。”我没有办法,只好找到李新春,好说歹说与他一起来到学校。
到了教室门口,早已经开始上课了,李鹏拴老师正在讲课,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报告!”就听李鹏拴老师说:“进来!”我和李新春进了教室,李鹏拴老师看见我们,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样子,仍像往常一样微笑着说:“来了就好,快坐下听课吧!”下了课,李鹏拴老师来到我跟前,关心地问道:“伤口还痛吗?”我说:“不痛了,老师我们错了,以后保证再也不会开仗啦!”李鹏拴老师说:“很好,知错能改就是好学生,明天你们把没有来的同学都找上,就说我让他们来的。”
第二天,我和李新春分头去找了那些同学,高高兴兴地一起来到学校,一场坷垃仗风波就这样平静地结束了。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三四天之后,金洞哥才知道了这件事,他后悔不迭地对我说:“真对不起,我没觉着用力呀,怎么就投破了呢?”我说:“有些事就是个寸劲,我看过那块小砖头,头上正好有一个尖,估计是让它给扎的。”
一直到现在,我头顶上还鼓着一个小包哩,这或许就是调皮捣乱应当付出的代价吧!
第二年,快到麦收前,班里有不少同学退了学。退学的原因,我猜想,大体有下面几种情况。有的是因为家庭生活确实困难,如我们村的李海涛、陈进安等。其中的李海涛是我义兄(原名李海娃后来改了名),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退学的。他父亲去世得早,娘拉扯着五个未成年的男孩子艰苦度日。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个个都挺能吃,但没有人干活,怎么能挣工分分到粮食呢?所以,他只好退了学,在生产队参加劳动,长大以后参了军。陈进安的情况也是如此,他们家弟兄多,他又是老大小子,也是回家干活去了。有的女同学是因为家里给说了“婆家”,不好意思再来学校。有的是家长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影响,不让孩子上学了。还有的是因为本人学习成绩不好,跟不上班,自动退学了。
我们每天往返学校,都要经过大片的麦地,那时农村有搓麦穗吃生麦粒的习俗,尤其是小麦收割之前麦穗半青半黄的时候搓了特别好吃。所以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我们都偷偷地揪麦穗搓着吃。一来二去,把路边的小麦都给剃了光头。有一天傍晚放了学,我们刚揪了一把麦穗,就被蹲在麦田里的一个人给逮住了。逮我们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西两洼村的大队干部王大僧。王大僧的名字我们早就听说过,他为人正直,对不利于集体的事情敢抓敢管,一般人见了他都畏惧三分。当时,王大僧气呼呼地对我们说:“我早就猜到路边的麦穗是你们这帮学生揪的,难道你们上了半天学,就忘了老师教导你们的要关心集体、爱护集体财产吗?眼下小麦还处在生长期哩,你们揪着吃了,这会造成多大损失呀!不行,你们必须跟我到大队部去,咱好好说道说道。”尽管我们一再承认错误,发誓不再揪麦穗了,王大僧听了之后,依旧不理不睬,好像我们说的话都被大风刮走了似的,我们只好跟在他后边走。我一边走,心里头一边敲小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他硬是揪着不放,向学校报告了,我们一个个都得写检查,弄不好还会开全校学生大会点名批评呢!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不该这样馋嘴,损坏集体的财产。一路走着,王大僧不时回头瞅我们一眼,见我们一个个低头耷脑的,他还是保持着沉默,这样一来,更让我们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啦,心情也越发紧张慌乱。万万没有想到,快到西两洼村村口了,王大僧突然停下了脚步,把身子转过来,满脸严肃地对我们说:“孩子们,你们都老大不小啦,已经是完小的学生了,应当知道这粮食来之不易呀!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定会改正自己的错误,天快黑了,你们都回家去吧!”听了他的一番话,我们比被人扇了一巴掌还难受。
打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动过地里的一棵庄稼,因为我们懂得了要热爱集体财产,真正做到了“秋毫无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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