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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湾】李进章|劳动(下)●童年那些事儿续(1)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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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掏老鼠洞
这里所说的掏老鼠洞,不是除四害时那种捉捕老鼠,而是为了攫取老鼠仓里储存的粮食。
掏老鼠洞,在我们老家叫“捣老鼠窟窿”。老鼠,指的是活跃在农田里的地老鼠,这种老鼠要为自己储藏过冬的粮食,而农家里的老鼠虽然也偷吃粮食,但它们从来不用为储备过冬的食物而犯愁。
地老鼠,也就是田鼠,我们老家叫“仓老鼠”,恐怕多数城里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昼伏夜出的小动物。虽然“仓老鼠”和家鼠是近亲,但是在习性和外形上,二者还是有不少区别的。我小时候见过的地老鼠,尾巴比家鼠短的多,外形粗肥,毛色灰白,或许是习惯了夜生活,它们在白天行动迟缓,就像高度近视的人离开了眼镜一样。
之所以对地老鼠这么熟悉,缘于我小时候不止一次地掏过老鼠洞。
记得有一年秋天,我们村北地里的一块花生地刨完了,拾掇干净了,允许人们到那块地里去捡拾花生了,农村管这种情况叫做“开青”啦。因为,在花生生长期间一直到收获之前,都有人在地里专门看守,不允许他人随便进入,负责看护花生地的人叫“看青”的。其他如玉米地、高粱地等,为了防止丢失,生产队也都会派人去“看青”。我在老家的时候,曾多次当过“看青”人。
当得知花生地“开青”之后,村子里男女老少全出动了,有扛铁锨的,有带薅锄的,纷纷前去拾落下的花生。我和爹赶去的时候,花生地基本被人翻了一遍,再怎么翻,也没有什么收获了。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地边上有一个圆洞,好像是老鼠窟窿。我连忙把爹叫过来,爹先是往四周瞧了又瞧,发现老鼠倒窟窿留下的“粉粉土”(方言,指老鼠从洞里捣腾出来的土堆)已被拾花生的人掩埋掉了,附近也看不出有其他洞口。于是,他便蹲在地上,仔细地观瞧起这个老鼠窟窿来。
听爹说,捣老鼠洞有很多技巧:首先,要看老鼠打洞运出来的土的数量和土的新旧。要是运出来很大一堆土,说明住在这洞里的老鼠很勤快,洞挖得长而且大,这样的洞里才能储藏更多的粮食。同时,要看一看土堆的新旧,土堆如果是新的,说明是老鼠新挖的洞,那么洞里就不会有很多粮食。其次,是要观察洞口,主要是看洞口四壁的光滑度。一般来说,老鼠洞会有三个洞口,分别是出土口、进出口和逃生口。出土口,是老鼠打洞时,往洞外运土用的。进出口,和地面垂直,深约一米,是老鼠日常活动和搬运粮食用的主要通道。由于老鼠经常进进出出,所以洞的四壁一般很光滑。越是乌黑发亮的洞口,说明洞里的粮食也就越多。假如洞口四壁有一层灰尘或者布满了蜘蛛网,就说明老鼠已经死了或者搬了家。逃生口,也和地面垂直,深约一米,一般一个,多个的很少,是老鼠在紧急情况下逃生用的,使用比较少。老鼠打洞时留在四壁上的爪子痕迹很明显,一点也不光滑,极易看出。
“狡兔三窟”,“老鼠三洞”,那么应该从那一个洞开挖比较好呢?说起来,从出土口开挖最省力,也比较接近老鼠储藏粮食的粮仓,但由于出土口的洞处于半封闭状态,如果不是很有经验的人,很容易把老鼠的粮仓给挖丢了。逃生口离粮仓最远,这个假洞口根本不用考虑。综合起来看,从进出口开挖最理想,虽然开始挖的时候比较费力,但这里是明口,不容易丢掉目标洞,而且离粮仓也不远。最后,还要看老鼠洞周围庄稼被破坏的程度。被偷庄稼的面积越大,破坏越严重,说明老鼠往洞里运的粮食就越多。根据这三个特征来判断,基本上能够做到准确无误。
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是,老鼠洞的现场已经严重破坏,只能通过观察老鼠洞这一个办法来做出判断了。我学着爹的样子,细心地观察起眼前这个老鼠洞,只见它又粗又圆,洞的四壁光滑发亮,好像还粘着几根老鼠毛哩!据此,我们父子意见一致,确认这个洞就是老鼠的进出主洞。
当我抄起铁锨刚要挖的时候,被爹拦住了,说:“等一下,先往老鼠窟窿里灌白沙土,等灌满了再挖,要不挖着挖着,就辨不清方向了。”原来,老鼠洞越往下挖,土壤越潮湿,灌进去的白沙土越清晰,不管老鼠洞怎么七拐八弯,由于有白沙土的指引,就不会迷失寻找方向。我们垂直向下挖了有将近一米深的样子,洞口开始分叉了,一个洞向左延伸,另一个洞通向右方。要不是事先灌了白沙土,真就看不出分叉了。我们判断了一会儿,决定先往右的方向掏挖。为了防止把向左的洞给弄丢了,我在左洞口插上了一根高粱秸秆。结果,我们挖了有抽袋烟的功夫,发现老鼠洞口豁然变大了。又挖几铁锨,老鼠仓便找到了。只见密密匝匝的花生堆在里边,从洞底一直抵到洞顶。从这一个老鼠洞中,我们掏出一筐头花生,足足有七八斤重,让其他拾花生的人羡慕不已。
以后,我独自一个人或者和小伙伴一起,又掏过不少次老鼠窟窿,自然是收获多于失败。不过,掏老鼠仓被老鼠咬住手指头的时候有,在老鼠窟窿里发现蛇的时候也有……这些,都算是增长见识吧!
四、挑水抗旱
1965年,我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河北中南部遇到了严重的干旱,旱情从春天一直持续到麦收以后,旱透了的田地无法播种,让农民们焦虑不安。那时候,农村的机井很少,普遍是人工开挖的土井,储水量严重不足,根本供不上浇地。在这种情况下,学校根据附近村子的求援,派我们班同学,到村子里去支农抗旱。我们班被派往哪个村,已想不起来了,但干的农活记得很清楚,就是帮农民摇辘轳取水,用水桶挑到地里,然后挖坑浇水栽红薯秧。男同学负责摇辘轳、担水,女同学用水瓢或者吃饭的瓷盆舀水浇坑,等坑里的水渗得差不多了,把红薯秧苗弯成个“担杖钩儿” 形状,放进坑里,最后用土埋好。
我从小到大没有担过水,班里为了照顾我,派我和女同学在一起劳动。当我看到男同学一个个挑着水桶稳稳当当,步伐坚实有力,自己却混在女同学当中,觉得脸上发烫。于是,我跟班长提出,要学着去担水,班长同意了,嘱咐取水的同学给我盛半桶水先试一试。我拿起扁担,将两只水桶钩住,弯下腰,将扁担扛在右肩膀,用力站起身子来,就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走起路来摇三摇,晃三晃,好不容易将半桶水挑到女同学跟前。她们非但不笑话我,还一个劲儿鼓励我说:“不简单,第一次挑水没洒没泼,继续努力吧!”于是,我感到有了力量,人来疯劲儿上来了,非要挑一整桶水不可。可没料到,担子一上肩头,就感到似乎增加了几倍的重量,走出去还没有多远哩,就摔倒了,桶里的水全撒了……
看我一脸羞愧的样子,班长鼓励说:“你刚学担水,要悠着劲儿来,不要想一口吃个胖子。” 说着话,他把担水的动作要领给我示范了一番。慢慢地,我感到不那么吃力了,步子也越走越稳当。干了一天活下来,肩膀被压红了,热辣辣地痛。第二天、第三天。我继续坚持担水,觉得肩头实在压得难受了,就把擦汗的毛巾垫上,咬着牙坚持着干。后来,觉得这一担水也没有多重,只不过心理压力太大,不得要领罢了。那次抗旱劳动结束后,我受到了班里的表扬。
五、逮蚂蚱
蚂蚱和蝗虫都不是学名,是俗称,只不过蚂蚱的叫法更为贴近百姓。蚂蚱属节肢动物门昆虫纲直翅目蝗科,通常为绿色、褐色或黑色,头大,触角短;前胸背板坚硬,像马鞍似的向左右延伸到两侧,中、后胸愈合不能活动。脚发达,尤其后腿的肌肉强劲有力,外骨骼坚硬,使它成为跳跃专家,胫骨还有尖锐的锯刺,是有效的防卫武器。
蚂蚱数量极多,生命力顽强,能栖息在各种场所,大多数是作物的重要害虫。在严重干旱时可能会大量爆发,对自然界和人类形成灾害。幼虫只能跳跃,成虫可以飞行也可以跳跃,人们常说的蚂蚱只是蝗虫的幼虫,并不是单独的物种。
根据我国史籍记载,造成农业上毁灭性灾害的蝗虫,主要是飞蝗。唐朝著名诗人白居易的《捕蝗》诗写道:“始自两河并三辅,荐食如蚕飞似雨。雨飞蚕食千里间,不见青苗空赤土。”
蝗灾与干旱的相关性最大 ,俗话说“先涝后旱,蚂蚱成片”。1963 年河北遭遇特大洪水,1965 年又持续干旱,给蚂蚱成灾提供了自然条件。为了帮助附近村庄的农民“虫口夺粮”,学校决定停课,全校师生齐动员,齐上阵,到地里逮蚂蚱。  
记得小时候,生活贫困,有时到地里砍草揪菜,顺便逮一串蚂蚱,回家往油锅里一炸,吃起来又香又酥又脆,可那是为了解馋。如今,蚂蚱都成灾了,谁还有那个心思呢?
为了帮助老乡消灭蝗灾,需要准备一件得心应手的“武器”。我先是找了一块旧布,缝制了一个口袋,在口上穿一根绳子,绳子一拉一拽,布袋口子便能松能紧。接着,又去找了一根直溜点的柳木棍子,将一头用铁丝弯个圆圈,用白纱布将铁圈包裹起来缝好,就做成了一件逮蚂蚱的工具,用我们老家的土话说叫做“蚂蚱呱嗒”。
逮蚂蚱是一件力气活。逮没有长翅膀的“蚂蚱墩”( 方言,指没有长翅膀的蚂蚱幼虫,也叫“跳蝻”)很容易,用手一抓就行了。逮那些“飞扑螂”(方言,指长了翅膀的蚂蚱),就难得多了,要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看着距离够着了,用“蚂蚱呱嗒” 一拍,将其网住,然后用手摁住并掏出来。事实上,那带翅膀的蚂蚱可贼了,稍微有点儿动静就飞走了,而且说不定飞多远才落地儿,逮起来很吃力。逮完蚂蚱回到学校,还要给称重量,记着斤秤,作为评优的依据。
头一天到地里去逮蚂蚱,兴致挺高,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就不行了,腰酸腿痛,脖子发硬,就像散了骨头架一般。再逮蚂蚱,就没了气力。等挺过了那几天,体力有所恢复,精神头上来了,逮的蚂蚱也就多了起来。
同学们逮的蚂蚱,多得几个编织袋都装不下,看着半死不活的蚂蚱,嘴里吐绿水,尾巴冒黑屎,大家都觉得恶心,再也不想吃这东西了。于是,学校便派人挖一个深坑,里边放些石灰,把大家逮回来的蚂蚱埋起来,处理掉了。
六、割麦子
实话实说,我虽然生长在农村,但我这一辈子,其实没有正经干过多少农活。在我所干过的农活中,最害怕的莫过于割麦子了。老家有句俗话:“女人怕坐月子,男人怕割麦子”,大概说得没有错。
割麦子很讲究技巧,一般要躬下身子,左手反过来,手掌朝外迎着麦子握起,右手镰刀往回割,然后将割下来的麦子,顺着麦穗,集中放在一起,留的麦茬也不能太高。脚手要紧密配合,形成一定的节奏和韵律,割起来速度也就快了。
在生产队割麦子的时候,通常是两个人一组,一个在前边负责“打绕”(方言,指把麦穗绕成绳子一样,便于捆绑),另一个在后边管着“拾绕”(方言,指把割下的麦子捆起来)。我这人天生笨手笨脚,学了不知多少遍,就是学不会“打绕”的技术,“打绕”的诀窍在于挽好“老婆纂”(方言,指打出来的绕,像旧时老太婆的纂一样),可我挽来绕去,就是挽不成。所以,每一次割麦子都是在后边“拾绕”。割麦子还有一个技术,就是能攥大把,行家里手们通常能把割下来的小麦攥成一个“扇子面”,割上个三把五把,才放下来,撂地儿有多半个麦捆。这样,就减少了割一把放一把的新手常犯的通病,有效提高割麦子的速度。干农活就是这样,越是落在后边,心里越是起急,一急,就乱了方寸,乱了阵脚,变得手脚不听使唤。“心急火燎”,可能就是形容割麦人此刻心情的最佳成语。
割麦子,要忍受太阳的暴晒和麦芒的刺扎。刚开始割麦子时,还有一种新鲜感,但随着一次次的重复劳动,无数次的弯腰低头,就会感到腰酸背疼,简直没有办法站直身子。夏日的天气,空气闷热,麦田里吹出来的风,更是热得难挡。每一块麦田都有一里地长,从麦田这头向那头望着都费劲。抬头远看,阡陌的麦田,似乎无边无沿,越看越缺乏割完的勇气,割一把麦子,站起来向前方望上一眼。一旁的大哥会说,“不怕慢,就怕站,越站越不想干。”烈日像个火球,烧在脸上,滚烫滚烫,汗珠子掉地摔八瓣。那紧握镰刀的手磨出了血泡,麦芒在脸上划出了一道道红印,汗水流下来,蛰得又痛又痒;裸露的胳膊,晒得发紫,太阳光一照,泥呛呛的,泛起一层盐渍。那种感觉,着实令人难受。
直到现在,我仍然认为,割麦子是所有农活里最折磨人的一种。它不像诗人海子的诗里所写:“五月的麦地上天鹅的村庄”。虽然,它预示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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