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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湾】李进章|手艺人(中)●童年那些事儿续(12)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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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张马尾罗


我们安平县是全国有名的“丝网之乡”,过去,从事张马尾罗的几乎没有外乡人,都是出自我们县。但是,在我们村子里,只出过一个张马尾罗的手艺人,这个人名叫李玉福。
李玉福哥四个,他是老三,他大哥李玉良是我爹的盟兄弟。俗话说“乡亲辈,瞎胡论”,我管李玉良叫叔叔,而管李玉福叫哥哥。
我没有见过李玉福年轻时候的模样,但是从他中年的形象里,就隐隐地可以推测出,他曾经是一个精神帅气,令姑娘们心动的小伙。正因为如此,那一年,他在沧州任丘张罗的时候,有一个姑娘随着他来到我们村子,成为他的终身伴侣,她就是我们那个爱说爱逗的大国嫂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李玉福张罗,因为他常年在外奔波,在家的时候比较少。倒是来我们村张罗的,我见过一些。
张罗的手艺人有挑担子的,也有推着独轮车的,进村以后,找一块平坦地方,安顿好,就开始吆喝:“张马尾罗来!” “张马尾罗来!”我小的时候,罗底都是用马尾制作的(最早是用女人的长头发),后来有铜网、铁网,还是吆喝“马尾罗”,可能是习惯了,虽然有了制铜网、铁网的手艺,依然沿用旧名。 
听到张罗的吆喝声后,家庭主妇们便纷纷走出家门,有的张新罗,也有的更换罗底的。做新罗时,艺人会根据顾客的需求去做,或粗或细,或宽或窄,说清楚后,艺人围上围裙儿,就开始作业了。做新罗,要先把柔软的薄薄的柳木板子,用明火熏烤加热,把它弯成一个圆圈儿,接头处用皮线缝好,固定结实。然后,把罗底朝上扣到膝盖上,比照着罗底,把筛网蒙到罗圈儿上。尔后,取一根跟罗圈儿里口周长相同的新压条,对准罗圈儿里口,挤着筛网压进罗圈儿。筛网外沿儿要与罗圈儿外沿儿一般平,用小钉子固定好,再把筛网周围多余的部分剪去,一个新罗就问世了。
新罗的罗梆不易损坏,一般要用好几年,平时顾客更换旧罗底的较多。换旧罗底操作看着很简单,艺人坐到小板凳上,把旧罗底朝上,扣在自己的膝盖上放好,用类似扁铲的专用工具把嵌在罗底周围的木条拆掉,把旧罗底摘下来,然后比照罗圈儿尺寸,剪下一片筛网,蒙到罗圈儿底上,方法跟张新罗一模一样。
那年头,张马尾罗,没有淡季,四季常有,生意很多。
近年来,各地都有了大中型面粉厂,人们吃的面粉不再用碾子或者石磨加工了,张马尾罗的行业也随之消失。没有了顾客,就失去了生存空间,曾经在农村一线热情服务并大展身手的张马尾罗艺人,如今再也看不到他们往来劳作的身影了。


五、木匠


木匠,又叫木工,通常是用墨线、锛、凿子之类的工具帮着村里人做些日用的家具、门窗框架或其他木制品的人。和其他手艺人相比,我们村子里做木工活的匠人要多一些,老一辈的有李传青(小名老丫头)大哥、孙三(小名)爷爷、李八泽等。后来,又涌现出一拨与我年龄差不多的一代人,像李富开、孙学峰、孙永昌、孙长顺等等,但是,除了李富开是他爹李传青口传心授外,其他人都没有经过师,学过艺,完全是靠着头脑灵活,肯下苦功夫钻研,自学成才的。
听人说,在我们村子里的木匠当中,技术最高的莫过于我们生产队的“五保户”李八泽爷爷。据说,李八泽年轻时,木匠活在十里八村颇有名声,盖房子、打家具、做农具,样样精湛。别的木匠吊线,要用墨斗,他只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眯缝着,甭管是木棒、木板或木条,用他的“吊线眼”一看,便知道该锯去或砍去多少才能取直,根本不用打墨线。尤其是他制作的上房用的梯子,全部是木榫子斗成的,连一颗铁钉子都不用,而且结实耐用。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八泽爷爷就有五十多岁了,好像精神受过刺激,一阵清楚,一阵迷糊,一阵发疯。清楚的时候,他会编筐编篓,有时拿到两洼集上去卖;疯起来时,骂骂咧咧,不知道净骂些什么。他是如何学习掌握了如此高超的木工手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疯掉的?那时候没有人关心,没有人过问,因而对我和村子里许多同龄人来说,都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俗话说“演戏需要行头,做木匠需要家什。”木匠们的工具,包括斧头,刨子,锛,锯子,墨斗,弯尺,凿子等等,都是自己花钱置办的。有的木匠,做了好几年木工活以后,还难以把工具制备齐全。所以,木匠们的工具非常金贵,收拾得也很仔细,整齐的放在一个木制的箱子里。有人请干活的时候,背起工具箱就走。
在村子里,木匠是很受人尊重羡慕的行业,因为他们的劳动成果与人们的生产生活密不可分,小到家庭生活中的桌椅板凳,大到农业生产上的犁耧锄耙,那一样都离不开木匠的辛勤劳作。正因为如此,老乡亲们就像尊重教书先生们一样尊重木匠。即使是在过去的生产队时期,生产队长也要高看他们一眼,很少让他们下地干活。因为生产队的集体农具,比如大胶皮轱辘车、板车、耧、犁、耙也有用坏的时候,而要修理这些农具,都离不开木匠。至于每家每户的村民百姓,对木匠也都是以理相待,家里头有个红白喜事,必请木匠师傅为座上宾。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木匠们干活时的神态:他们总是习惯性地在腰间围一个皮尺,耳朵上夹一枝铅笔或粉笔头,嘴里叼着旱烟袋(也有不吸烟的),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雪亮,雪亮的眼睛斜视着木料,眨眼功夫,便能瞧出那个地方不平整或粗糙,抄起刨子,“嗤”“ 嗤”几声,刨子在木料上飞速划过,刨花轻扬,留下一个光滑的平面。有时,他们会拿出皮尺反复测量,然后用铅笔“呲溜”画一下。打磨修饰好的木料堆满一地,他们从容的挑选出一些开始组装,榫卯对接,伴随着“叮当”的敲打声和“吱嘎”的锯木声,一件作品就轻松地完成了。他们不停地抚摸着打造完成的艺术品,就如同抚摸自己孩子的小脑瓜一样,喜笑颜开……
木匠活是个技术活,俗话说:“千日刨子万日锛”,要掌握刨子、锛这些基本工具的要领,且需要苦练些时日呢?就说最简单的拉大锯吧,有人说,“大锯不过一早晨”,好像拉大锯主要是力气活,其实不然。拉大锯的两个人,一拉一送,如果协调配合不好,咬着劲儿,活干不好不说,反而变成了累人的“勾当”。可见,拉大锯也不是单纯的力气问题,其中也有一些技术含量。
木匠活是个细致活。通常在下料之前,木匠们要经过多次计算,多次丈量,绝对不能粗心大意。若是料长出来一点儿没事,短了可就坏了大事了。俗话说“长木匠短铁匠,不长不短是裁缝”,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木匠活还是个很辛苦的活。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村子里还没有用上电,那些电锯、电刨子等机器还没有派上用场。所以,做木工活基本上是靠人工操作。碰到粗一点的木头,木匠们就用粗麻绳把它捆绑在一根竖起的柱子上,拿来大锯,一边一个人,一个站在凳子上,一个半蹲在地下,有节奏的 “哧啦、哧啦”地拉锯,细碎的锯末在空中飞扬,就像蒙蒙的小雪花。来来回回拉上一阵子大锯,粗木头就被解成了两半,再分别从中间锯开,就分开成了四瓣、八瓣。接下来,就是用刨子推平,推刨也是人工操作,那薄薄的刨花散落一地,像木头开出的花朵。经过连续奋战,精心操作,那些圆滚滚的木头,在他们手里就变成各式各样的农具或者家具。
木匠和泥瓦匠之间也多有配合,这主要体现在村民们建房子的时候。除了房屋的门窗需要木匠制作外,砍房梁料的技术活也需要木匠来做。砍房梁料就是将准备的木料经过木匠的加工,做成大梁、檩条、椽子等。
过去,我们老家盖的房子,多是盖“绰斗房”,垒一行横砖,再放一行竖砖,而且是外砖里坯的。在泥瓦匠们垒墙的同时,木匠们也开始忙着备房梁料了。那一堆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或曲或直的木头,既是主家盖房子的主要元素,也是木匠们放牧匠心的最好的素材。弹墨线、锯长短、砍木料、削厚薄、刨平直的过程,早在他们的心中悄然演变成了具体的几何图案。在他们笔直犀利的目光揣度下,经过一番辛勤的劳作,一根根原木,慢慢变成了大梁、檩条、椽子和合适的门窗。
给新房子上大梁时,兴许是木匠们最为得意,最为最风光的时刻了。上梁是个技术性很强的活计,木匠师傅事先把房梁用绳子系好,等他们爬上砌好的墙顶后,吩咐下面的人将绳子头扔给他们。木匠在上面用力拉,下面的人合力往上擎。擎到手够不着时,就用铁叉子木棍子顶着继续往上擎。在房梁的正中,早已贴好了用红纸黑字书写的醒目大字:“上梁大吉”“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房梁放正以后,木匠会将一长串小挂鞭炮系在房梁上点燃,其他人则在地上放起“二踢脚”。随着“劈劈叭叭”“叮当”的鞭炮声,人们欢呼着,跳跃着,新房围拢来许多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大人小孩。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在房梁上咧嘴大笑的木匠们……
斗转星移,时代发展,美丽乡村建设如火如荼,农村居住正在走向楼房化,木匠活在许多地方似乎离人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但是,那些在城市里从事装修行业的,大都是木匠出身。新的行业,为他们提供了更广阔的舞台,他们的收入也今非昔比,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


六、铁匠


铁匠这个行当由来已久,从人类进入铁器时代开始,打铁的声音就诞生了。
我们村子里没有铁匠,来村子里生炉子打铁的多以枣强、辛集人居多。前边所提到的李玉良叔叔家的大闺女小玲姐姐,当年就是看中了来村里打铁的一个辛集小伙,不顾家人的反对与阻拦,毅然与小铁匠成了婚。
春闲时节,走乡串村的铁匠来了。一辆排子车,拉着全部家当:风箱、炉架、铁砧、长短钳、大小锤、水桶、碴碳、吃饭的锅碗、睡觉的铺盖卷,一车半个家——全乎了。
打铁的一进村,在村子的中央位置找个背风处安顿下来,十天半月走不了,如同村里的荣誉村民。人们纷纷拿来闲置一冬的农具,让铁匠打磨,以备春耕。
每年来我们村子的铁匠,估计是一对父子,一样黑红的脸膛,一样结实的腱子肉,一样沉默寡言。他们搭起炉灶,燃起炭火,拉起风箱,将铁块放在炭火里,等待最佳时机。
 “世上活路三行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这句俗话说出了打铁这个行业的艰辛。“三百六十行,行行有技术”。打铁既是个力气活,更是个手艺活。“叮叮当当”之间,充满着活力和激情,显露着才华和艺术。那时,我常常很痴迷地看着这对“父子兵”抡大锤敲小锤的样子,那小锤是足智多谋的指挥,大锤则如冲锋陷阵的勇士。小锤轻重急缓,落点不同,大锤的方位、力量、声音就不同。铁料刚一出炉,红的发白,这时需要轻敲快打,“叮当”““叮叮当”,大锤小锤,你一下我一下打在铁料上。稍等片刻,料发黑了,铁变硬了,小锤便轻镇在砧子上,大锤则要抡圆了打。这时小、大锤的声音是“叮叮—咚”“叮叮—咚”。当铁件成型的时候,小锤在砧子上轻轻连击,发出“嘚嘚”声,这时小锤大锤又变成了“嘚嘚——当”“嘚嘚——当”的声音。两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如同在演奏一曲美妙的音乐。这热火朝天,动人心弦的劳动场面,时常吸引乡亲们驻足观看,不由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俗话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若要刀具锋利,须在刀口加钢。钢和铁都是死硬分子,要把它们揉在一起,谈何容易。据老铁匠介绍,打制铁锨、镰刀、菜刀等,非常讲究夹钢,这时,最能够检验铁匠师傅观察火候的技术了。火轻了,钢刃硬易崩;火重了,钢软好卷刃。
铁匠们非常看重自己的信誉,记得经常在我们村打铁的老铁匠名叫王葫芦,他打出来的产品上,每一件都打印一个“葫芦”的图案,作为标记。
记得王师傅曾经告诉过我,就像木匠、泥瓦匠要供奉鲁班一样,凡是铁匠都要供奉太上老君,太上老君是铁匠的祖师爷(也有说是唐初大将尉迟恭的,因出身于铁匠,所以被奉为铁匠祖师爷)。在过去,每逢农历二月十五日(另一种说法是农历五月二十日)太上老君诞辰日,铁匠们都要休假一天,聚会祭祀太上老君。我问王师傅:“太上老君是铁匠的祖师爷从何说起?”王师傅告诉我,听师傅的师傅讲,太上老君有一手打铁的好手艺,他锻打的农具经久耐用,锻打的兵器削铁如泥。而且打铁的方法与众不同,他打铁不用铁砧,竟然把烧红的铁块,放在自己膝盖上锻打。于是,铁匠们便把太上老君奉为祖师爷,并在炼铁炉上供奉太上老君的神像。不仅铁匠拜太上老君为祖师爷,那些铜匠、磨刀匠、蹄铁匠等手艺人,也都拜太上老君为祖师爷。
如今,新的科技制作技术已经取代了古老的传统手工制作,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再过若干年,铁匠这门手艺,或许只是人们的一种传说,或者是书本上的一段历史。那熊熊的炉火,燃烧的也许是最后的辉煌。


七、剃头匠


民间有许多关于剃头匠的歇后语,诸如“老和尚剃头——一扫光”;“皇帝剃光头——不要王法(发)”;“刺猬的脑袋——不是好剃的头”;“刚学理发就碰上大胡子——难题(剃)”; “切菜刀剃头——太悬乎”等等。这些歇后语都比较容易理解,但有这么一句歇后语“剃头挑子------一头热”,接受起来却比较困难。这句歇后语,本意是指一件事情,只有一方愿意,一厢情愿,另一方不同意。可为什么要拿剃头挑子来做比喻呢?剃头挑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些,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兴许觉得不可理解。
在5、60年代,农村几乎没有专门的理发店,人们该理发了,要么等到过大集,集上有出摊的剃头匠;要么等剃头匠进村,上门服务。
过去剃头匠走村串户,经常用短扁担挑着一副小挑子。那小挑子,一头是红漆长方凳,是凉的一头。凳腿间夹置三个抽屉:最上边一个是放钱的,钱是从凳面上开的小长方孔里塞进去的,第二、三个抽屉分别放置围布、刀、剪之类工具。挑子的另一头,是热的,有一个简单的小炉灶,灶膛的木碳总是半明不灭地燃烧着,黑黢黢的铁桶里,微微地飘着热乎气,上面反扣着一个大沿黄铜盆,单等顾客随到随理。我们平时说一个人讲的故事或者写的文章太短,总会用到一句歇后语:“剃头的扁担——不长”,那是因为剃头的挑子总是落着地,所以用短一点的扁担,有利于两手把持,也免的走起路来嗑碰。
过去在乡村里,大人们都是剃光头,小孩们除脑门前留一个“小拢”(方言,指木梳子)形状,其余部分也都剃了去。所以,那年头管理发叫剃头,剃头的就叫剃头匠。至于那个时候,农村是不是已经有了理发推子,我说不清楚,不过,城市里已经有了。
老家的剃头匠挑着担子进村,并不吆喝。但据《互动百科》解释,“走街串巷的流动理发师傅,他们使用一种‘唤头。’它是两根条铁,一头烧结成把儿,另一头微张,全长一尺二寸,左手拿着它,右手用一根五寸的大钉子,从两根条铁的缝隙中间向上挑,发出响亮的‘嗡嗡声,’这就算是剃头的叫卖声(即市声)。”由此可见,“百里不同俗”这句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剃头匠来到村子以后,常常在村头大树底下、闲散宅基地或是牛棚边,安营扎寨,摆好架势,迎接顾客。然后,从腰间解下旱烟袋,悠闲自在地抽起来。等客人来了以后,剃头匠收拾起烟袋,递过板凳招呼客人坐下,习惯性地甩开围布,慢悠悠地给来者围好。然后,翻开扣在炉灶上的铜盆,舀两瓢热水,伸出手指头试一试温度,便按下剃头人的脑袋撩洗起来。头还没擦干,他手执剃刀,在炉灶边上挂着的、黝黑发亮的辟刀布上“噌噌”地来几下。再次按住剃头人的脑袋,只听得头顶“嚓嚓”几声响过,一簇簇湿漉漉的头发便应声撒落一地。头顶剃光了,开始刮脸、刮胡子,直到把躲藏在耳朵周围的一些散乱头发也刮干净为止。
虽然剃头匠们手艺高超,但面对小男孩时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多数男孩子都“护头”,剃头刀子再快,小脑瓜皮却总是被剃的火辣辣的痛,于是又哭又闹,这时候就需要家长积极配合。否则,剃头挑子都有可能被踢翻…..
剃头匠们虽然都很古板,用得总是那一套老掉牙的工具,剃出的总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葫芦瓢”(方言,指光头)发型,有时还会给光秃秃的脑袋上留下几道血印子,但憨厚的乡亲们对他们总是给予宽容和理解,甚而念念不忘。
如今,遍地的发廊、美容院,使得剃头的手艺已经远远跟不上新的潮流。剃头匠这一行当可能终有一天会后继无人,但属于童年时剃头匠的故事,宛如一首舒缓、动听的老歌,今天我听见了的温情,明天还会有人去聆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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