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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虎湾】马誉炜:北疆,有个“王杰广场”●《磨合人生》连载(73)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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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一个英雄的名字——王杰,随着英雄舍己救人的壮举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英雄日记传遍了祖国大地。从烈士生平中我们也得知英雄的故乡是山东省金乡县。而今当我来到祖国北疆呼伦贝尔市所属的阿荣旗时,惊奇地发现这里竟建有宽阔的“王杰广场”和整洁的“王杰纪念馆”。旗政府所在地那吉屯到处洋溢着弘扬英雄精神、建设好英雄家乡的浓厚氛围。随着讲解员娓娓道来的解说,我了解了英雄王杰与这座边塞小城鲜为人知的故事。
王杰1942年生于山东金乡,1961年8月入伍。就在他入伍前的1958年,其父王儒堂支边来到祖国北疆的阿荣旗,全家也随之从山东金乡迁至边疆小镇——那吉屯。王儒堂曾任阿荣旗革委会副主任兼那吉屯农场革委会主任。这位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党的基层领导干部,对人民群众有着深厚感情,经常深入农牧民家中问寒问暖,排忧解难,为农牧民群众办了许多好事、实事,深受各族人民群众爱戴,许多少数民族群众昵称他为“王爸爸”。王杰为保护十二名民兵和专武干部牺牲后,王儒堂专程从内蒙古赶到南京军区某部,与“王杰班”的战士们座谈,嘱咐他们接过王杰的枪,为祖国站好岗、放好哨。王杰的两个妹妹先后从阿荣旗参军入伍,继承哥哥的遗志,为国防事业贡献力量。



在王杰生平事迹中,记载着这样一个细节:王杰随部队进入国防施工地区后,接到在山东的未婚妻一封信,说是年纪不小了,该回家结婚了。接着姐姐也来信,说母亲常犯心脏病,弟妹年纪尚小,催他赶快回家结婚,以便可以照顾家。王杰一时有些犹豫,但后来一想,眼下国际形势还很紧张,个人利益应该服从革命利益,自己不是想加入党组织吗?共产党员是不能把个人利益放在首位的。他没有向领导反映个人、家庭方面的事情,而是给未婚妻和家里写了信,让他们努力克服暂时的困难,支持自己的工作。他在信中鼓励未婚妻响应政府晚婚号召,珍惜青春年华,把精力用在学习和事业上。可两个月后,王杰的未婚妻突然从山东来到部队,但奇怪的是,两人见面才两天未婚妻就走了。战友们纷纷猜测:俩人是不是为结婚的事闹矛盾了?可又不像。人家明明白白是高高兴兴走的。原来在王杰的帮助下,未婚妻明白了王杰的心愿,不但同意晚婚,这次还专门商量,准备从山东到内蒙古边疆落户,照顾王杰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准备在那里参加生产劳动。后来未婚妻又来信,说她已经到了内蒙古,全家人都很高兴,让他安心在部队工作。王杰为有一个理解、支持自己的未婚妻打心眼里高兴。就在他牺牲前三个月的1965年4月,王杰从部队回到阿荣旗探亲,并与家人商量将来退伍也回阿荣旗,与家人一道建设边疆。可三个月后的1965年7月14日,王杰在组织爆破训练时为掩护民兵和专武干部而光荣牺牲,终未能和心爱的未婚妻成婚。但这位未婚妻一直没有回山东,而是在边陲扎下了根,后在当地结婚成家。据纪念馆工作人员介绍,去年11月,阿荣旗隆重举行了纪念“王杰班”命名暨老一辈革命家为王杰题词四十周年大会,仪式结束后,人们发现一位年迈的妇女在王杰纪念碑前驻足、沉思良久,最后献上了一束花——二十三朵玫瑰。人们认出她正是王杰的未婚妻。王杰牺牲时年仅二十三岁。



王杰广场坐落在那吉屯镇新区,广场中心矗立着英雄王杰的雕像,雕像正面是原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迟浩田的题词:“弘扬王杰革命精神,军民共建祖国边疆。”背面记述的是英雄的生平。广场北侧是一片碑林,上边镌刻着党和国家领导人为王杰的题词。毛泽东的题词是:“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周恩来的题词则是抄录的王杰生前写的一首小诗:“座座高山耸入云,我们施工为人民。不怕工作苦和累,愿把青春献人民。”朱德的题词是:“学习王杰同志不怕苦、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江泽民的题词是:“弘扬‘两不怕’精神,培育四有革命军人。”碑林的另一部分是用浮雕形式记录的王杰英雄事迹:施工工地挥汗如雨,为驻地人民群众做好事,在民兵训练中舍己救人……栩栩如生,生动感人。王杰纪念馆坐南向北,一进馆,是一尊英雄雕像。雕像背景的版面上,书写着军委胡锦涛主席的重要指示:“我们这支军队历来具有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和战斗作风,凭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和压倒一切敌人而不为敌人所屈服的英雄气概,凭着人民战争的伟大力量,凭着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创造了许多以劣势装备打败拥有先进装备的国内外敌人的奇迹,在人类战争史上导演出一幕幕威武雄壮的战争活剧。这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和宝贵精神财富。”纪念馆里,珍藏着烈士的遗物,英雄当年穿过的军装,施工用过的工具,包括给未婚妻的挎包、围巾、钱包等,还有烈士的家信和日记。睹物思人,对英雄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我看到,王杰的日记书写认真,内容充实,精神高尚。在日记本的许多地方都贴有英模人物的画像,抄录了许多英雄的豪言壮语,足可见英雄人物对王杰的成长有着多么深刻的影响。在他的日记里,有八处提到黄继光,六处提到董存瑞,三十三处提到雷锋。他还提到邱少云、罗光燮、安业民、刘胡兰、向秀丽、欧阳海、谢臣,还提到王若飞、方志敏等革命先烈。他在日记中写道:“党是我心中的偶像,为党而工作我感到无尚光荣,今后,我要一心一意为党工作,争取早日加入党组织,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在施工劳动中他右手受伤,就用左手写日记:“人最难过的是失去为党工作的机会,虽然是暂时的,但也很难过。难过也不是办法,必须振作起来,有一分热,发一分光……”一个普通的战士,却有着崇高的精神境界,至今仍放射着真理的光芒。



阿荣旗人民以与王杰一家有着不解之缘感到骄傲和自豪。王杰牺牲后,旗委、政府对他的家人关怀备至,经常到家里看望慰问,帮助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困难和问题。现任旗委书记郑俊在谈到在全旗弘扬英雄精神时说,王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踏踏实实、埋头苦干、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高尚品德,同样适用于从事地方经济建设的人们。当前大力倡导王杰精神,就是要塑造新时代的阿荣旗精神,像王杰那样热爱祖国,热爱家乡,不怕劳苦,不畏艰难,不甘落后,创新争先,用我们勤劳的双手、滚烫的热血和汗水,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丽富饶。
现在,“王杰广场”、“王杰纪念馆”已经成为阿荣旗“爱国主义和国防教育基地”,各苏木、嘎查的农牧民群众纷纷前来参观浏览,每年民兵开训、学生开学都要到王杰广场和纪念馆瞻仰宣誓、接受教育。国防教育的深入普及,也带动了全旗的参军热和拥军热,各项优抚政策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落实。广大农牧民群众积极为强边固防做贡献。一代又一代青年人从英雄事迹中汲取政治素养,民兵队伍的思想政治建设得到了有力的加强,促进了当地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阿荣旗正以昂扬奋进、繁荣富强的形象出现在共和国北疆版图上,告慰着英烈的魂灵。
2006年10月


(选自马誉炜著《磨合人生》一书,2010年作家出版社出版。)


作者(右一)当年在呼伦贝尔免渡河森林救火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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