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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虎湾】周利民:鲜血映红白银坨●华北揽胜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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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战最艰难的1941年秋,一群年青的八路军女战士,被日军围追堵杀,血流成河……
76年后的仲夏一周末,我们一行一路风尘走进大山深处一隅的“红白之地”——白银坨,追访激情岁月里那抹悲壮惨烈的血色时光。
白银坨,位于保定顺平县神南乡海拔千米的太行山脉崇山峻岭间,东邻满城,西接涞源,南靠唐县,北连易县,属五县交界之地。这里山峦叠嶂,植被茂密,沟峡纵横,幽谷迷离……
白银坨也叫白云坨,因其周围一道沟内有座白云道观和明代官府开采、冶炼、储藏银坨而得名,以前名不见经传,现在已开发成一处得天独厚的旅游胜地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景区内,白银坨、玉皇坨、青榆坨三坨鼎立,槐树青沟、道士观沟、葡萄沟三大峡沟呈平行走势,还有大小不等的沟与这三沟纵横交错。山峰沟峡间,更有林林总总的自然和人文景观——子龟石、美人峰、铁锁峡、五彩山、壶穴群、道士观、石佛洞、银宫洞、关爷庙、冰川遗址、白校学子遇难地……登顶峰极目远眺,无限风光尽收眼底;钻峡沟信步漫游,蜿蜒小径尽通幽,野果山花任采收。



在景区张女士的引领下,我们从槐树青沟口进入峡沟直奔白银坨顶峰,大伙在10公里长的峡谷里蹚小溪登台阶跋山坡,采野杏摘桑葚打花椒,一路说笑一路欢。
当我们从槐树青沟尽头翻过陡界岭进入梯子沟,看到眼前险恶环生的景象,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这就是那条可怖的、曾经血流成河的大沟吗?——“两面刀削似的危岩绝壁,宛如铁青着脸静立着,凛然可悸。一条狭窄潮湿的山石小径闪烁着古怪的绿光,像梯子一样向上延伸,让人望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伫立在八路军女战士遇难地,听张女士讲述当年的战场惨景,欢悦的心情陡然变得沉痛。
“那叫个惨呀,200多名白求恩军医学校的男女学员,除50多人脱险外,剩下的全部牺牲。这其中,不少是来自全国各地十七、八岁的名门闺秀。”
我们走到路边,向当地一位背靠墙根闭目养神的老者询问此事,他立马双目圆睁抖颤地说:“这件事在我们这里很出名,听老辈人讲,当时死的人特别多,流的血呀,都成河了,就在断湖口的石缝里往下流。”
稍事停顿后,他满含老泪道:“到了现在,每次遇到刮风下雨天,沟里好像还回响着机关枪的突突声,听到年青女人的惨叫声……”



史料显示,白求恩军医学校简称白校,是白求恩大夫生前在晋察冀军区创建的一所专门培养八路军医护人员的战地学校。日军占领学校驻地唐县葛公村前,学校分两队转移,一队由校长江一真带领,二队由政委俞忠良带领。转移到梯子沟一带的是二队,有200多人,女同志占近一半。
那天,时任晋察冀军区一分区司令员的杨成武,率分区指挥机关700余人,突破敌人重重包围,在花塔北山附近遇到了白校二队转移人员。随后,他组织分区机关、白校学员和众多百姓两三千人,从崎岖狭窄的梯子沟突了出来,汇合在沟外。杨成武建议白校二队随分区机关一道向五台山方向转移。白校俞政委考虑到男女学员昼夜辗转极度疲惫,就没有跟随大队人马行动,而是折回梯子沟暂时休整。
《杨成武将军回忆录》这样记载道:“昨天合围花塔北山的敌人扑空之后,今天一个反包围,把道士观和张家庄一带全部围住了。日军把机枪架在山头上,对准正在吃饭的白校男女学员疯狂扫射。枪一响,学员们把碗一扔就跑散了。有的小女兵吓懵了,反而对着敌人机枪跑,一下子就身中数弹倒在血泊中。政委俞忠良和年仅二十一岁的女队长丁一,凭借着数量有限的枪支,赶紧组织学员们突围。躺在大石头缝里幸存下来的老乡,亲眼看到了惨烈的战斗场面:白校的男女同志互相呼唤着,互相搀扶着……有的女同志负了伤,怕连累战友,就给了自己一枪。突不出去的男学员为了保护女同志,与敌人扭成一团,最后被敌人用刺刀捅穿了胸膛,更多的女同志,则与扑上来的敌人作殊死搏斗,她们用手抓,用脚踢,用牙咬……”
“在沉痛哀悼遇难的白校战友时,我隐隐地有种内疚感:我虽然曾经带着他们从虎口里突了出来,也劝说他们要跳得离敌人远一些,却没能说服他们随我们继续行动。我为此深感痛心。”



一位伟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日寇之所以毫无人性丧尽天良,除他们具有侵略者的本性外,就是八路军的“百团大战”,使其彻底露出了豺狼的狰狞面目。
1940年8月到1941年1月间,八路军在晋察冀边区发动了一场以破坏华北日军占领的交通线、矿山为目的的破袭作战,给日军以沉重打击,史称“百团大战”。
此战引起了日军极大恐慌,从而把矛头指向敌后抗日根据地。日“华北方面军”司令岗村宁次集中七万兵力,对晋察冀根据地进行空前规模的大扫荡,称为“百万大战”,意在报复八路军的“百团大战”。日军采取“铁壁合围”、“梳篦式清剿”、“马蹄形堡垒战”、“鱼鳞式包围阵”等战术,企图把八路军赶尽杀绝。这才出现了冀中八路军反扫荡、白校学子遇难一幕。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如今,每当仲夏初秋季节,一拨又一拨来白银坨度假避暑的人们,都要到梯子沟拜谒烈士的英灵,寄托他们的哀思。
进入深秋,漫山遍野的花草树叶红成一片,好似由烈士的鲜血浸染一般,也仿佛向后人昭示一个真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2017年7月5日于河北保定
作者单位:保定市委政法委




新书讯:由马誉炜著、解放军出版社再版发行的《与年轻官兵谈人生》一书,将此前出版的《在军营里学做人》一书合并为一册,全书共25.7万字。内容囊括了一位军人从参军入伍到成为年轻军官,容易遇到的60多个问题。被刘亚洲上将称为“搭起一座凝聚青年,塑造青年的桥梁,值得一读”的好书。
《我的卧虎湾》公众号编辑部启
2017.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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