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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虎湾】马 达:尽孝的事儿不能等●家事春秋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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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是我们这个大家庭大团圆的幸福岁月。父亲母亲虽已年迈,但耳不聋、眼不花,能吃得下、睡得着,能就近到处走走看看,在家里招呼闲赋在家的邻居打打麻将。我正处事业爬坡期,已在师团岗位上打拼数年,就那个年龄段来说,也算得上小有所成。兄弟妹们也都各自建立了家庭,从政的积极向上,务工的小有收获,没人住医院,更没人在法院,小日子都说得过去。一家人除我以外都在省会石家庄,偶有小聚就成了家庭的节日。一般都是选个小饭店,要上一桌的家常菜,斟上几壶衡水老白干,边说边笑边唱,不亦乐乎。到了后几年,不知是谁发现离家不远处,有一处饭店专门设了一个“将军厅”,我一回去,家人就首选聚在那里,半是应了军味半是带有调侃,当然从中不能不说也寄托着家人热切的期冀。其实,那时离当将军的梦想感觉委实太远了。
随着父母年龄增长,老人的赡养问题出来了。多数兄弟妹虽离老人很近,但都有各自的家庭和工作,平时忙起来很难周到细致地照顾父母。节假日聚会,说是来看父母,但多是父母下厨做饭、里外应酬。待人们散去,累得父母腰酸背痛。有时看到报上那些“啃老”的漫画,除了我们不向父母要钱以外,挺像我们这个家那时的状况的。
父母为了我们五男一女几个孩子劳苦了一生,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三反五反”“四清”“文化大革命”等频仍的运动,长期粮食不够吃、钱不够花的日子,一个挨一个的上学读书,供养到都有了工作、有了家庭,着实不易呀!如今,岁月如同一把刻刀,在他们脸上刻下的皱纹越来越深。人老先从腿上老。眼看着父亲走不远路了,走一会儿就得歇一歇;母亲走路也腰腿痛,她总愿意和孩儿们一起坐三轮车出去。尤其是到了2000年的夏天,父亲突然吃饭喝水出现吞咽困难,经诊断是患上了胃部早中期贲门癌。遂在301医院作了手术。手术倒是做得很成功,但毕竟是七十大几的人了,身体已经不起折腾,术后人瘦了很多,简直算得上皮包骨了,一向说话高声大嗓的人也变得有气无力、细声细气的。
尽孝不能等,尽孝须趁早。我们弟兄妹几个早已认识到这个问题的紧迫性,父亲这一病就更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在了。必须在家人增加看望照料时间的同时,拿出更为妥帖的措施,确保父亲母亲老有所养。




那一年部队老兵复退季节,我通过给我开车的司机小王了解到所在旅司令部汽车队有一位战士小张,老家是内蒙古乌兰察布的,小伙子文化不高但爱学习,在队里当文书,经常给旅里的“战神之声”小广播投稿,会开车、会做饭,人也朴实、勤快。当年面临退伍返乡,家里兄妹多,生活条件很一般。
那天晚上,我到汽车队找到小张,拉他到操场边儿散步,边走边聊。我问他退伍后有什么打算,他说现在也没想好,估计也只能到丰镇、乌兰察布或呼和浩特等周边城市打工。我说,愿不愿意去河北的石家庄找点活干,他说可以,政委让我干啥我都愿意。于是,我就给他讲了家里的困难,请他到家里帮助照料一下重病中的父亲,报酬随行就市,不会亏待。小张答应得很痛快,并说政委父亲就是我的老人,什么报酬不报酬的我不在乎,只是自己做饭技术还很不过关,怕干不好辜负了政委的期望。听他说完这话,我紧握着小张的手说,一言为定,那就太感谢您了!想来也是,那时我在旅里与士兵们有着密切的关系,常以“兵有痛痒我着急,兵有委屈我内疚,兵有长进我高兴,兵有难处我解忧”为带兵座右铭。当旅政委近六年,不知为士兵战友们解决过多少个人和家庭遇到的困难与问题。但我自己家庭的困难从来没对他们讲过。趁退伍之机聘用一位退伍士兵,政治上可靠,品质上了解,工作上顺手,又接济了士兵后路,一举双赢。
从此,小张就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侍候我的父母衣食起居,样样活干得都很利落,很得父母家人的喜爱。父亲患病后一度卧床不起,都是小张里外照应,每天把饭做好送到父亲床头,每天早上帮助父亲穿衣服、洗脸、刮胡子,晚上都要打好热水,给父亲泡脚洗脚。他擅长做内蒙古风味的面条,煮的面条里面还放有土豆,粘粘糊糊,热热乎乎,对父亲的胃病治疗有好处。一个年轻人,做这些家务活,没有一次不高兴、怕麻烦,没有出现过任何闪失。我们家里文化氛围浓厚,父亲身体好时,坚持经常看书、写书法、唱京剧,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吹拉弹唱大多会上一手,爱好文学的更是居多。在这样的环境里,小张的写作爱好不仅未丢掉,还得到了有力的巩固和强化。我每次回去,都要检查他的学习笔记,问他抽空写作的情况。发现他写的一些好的散文作品还给推荐到旅里办的广播和杂志,以及驻地市级小报上发表。


作者父亲手迹遗墨


在家人和小张精心照料下,父亲术后病情稳定,渐渐地又能下地拄着拐杖走路,让我大哥用自行车载着到田野地头去放风,高兴了吃饭时又能喝上少许老白干和汾酒了。有了帮手,母亲、妹妹也轻松多了,母亲的面容又有了红润,知足、知福感常常溢于言表。小张也很辛苦,他的报酬,每个月都按时发放,当时每个月按六百元计发,要知道,那时我的工资也就两千来块钱。
就这样,小张一直侍候父亲到2003年3月离世。父亲走后,考虑到他照顾母亲起居多有不便,再者年龄大了,也该成家了,我们弟兄就鼓励小张参加他们老家地级市的用人招聘会,凭着写作特长和炊事技术,小张被市机关事务管理服务中心录取,现在已是科级干部了。
父亲走后,母亲的养老问题,经过家庭商议,委托自己办小书店与超市的妹妹照料,让她果断停掉小生意,专心侍候母亲,生活来源有困难兄弟们相助。而且,当时我们已在省会为父母买了商品房,家庭同时做出决议:谁侍候母亲,将来房子归谁,此事没有争论的余地。母亲对这样的安排也非常赞成,养老送终有着落,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母亲在世的后几年,得到妹妹精心照料。上了年纪大便容易干结,妹妹有时要用手去给母亲掏大便。母亲患了血糖病后,妹妹想方设法调剂伙食,让母亲吃得合乎保健要求。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这一点在我们家是应验了的。母亲一直到2006年3月心脏病突发离世,都是有女儿在身边悉心照料的。
尽孝这样的事儿,真的是不能等的。父亲母亲相继离世以后,想起在他们晚年赡养问题上采取的举措,心里多少有些慰籍,但同时也还是有些内疚,假如再早几年想到这些,老人的幸福指数就更高了。


2014.8于北京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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