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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虎湾】董世伟:我在驻孝义炮兵部队当军医●驻防孝义的岁月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本文字数:2000字
阅读时间:7分钟


我毕业于北京军区白求恩医学院,1988年秋被分配到驻孝部队炮兵旅卫生队,其前身是北京军区炮16师医院,1985年整编为炮兵旅卫生队, 医院条件在当时是很先进的,在驻地也享有一定的名声。
我刚参加工作,是一名内科住院医师,参加抢救的第一例重症患者是通信连的志愿兵王新春,中午刚进大门就遇见通信连的几个战士抬着病人进门诊,患者已昏迷不醒,诊断为高血压脑溢血,我被抽进了抢救组,负责心电监护及人工呼吸的监管,在抢救过程中的果断用药及处置是很及时有效的,但由于病人平时基础血压较高,出血多形成了脑疝还是没有抢救成功,在整个抢救过程中得到了医院领导及医生们的好评,院领导随即批准我独立处方权。
医院对外开放,军地搞双拥共建,加之部队医院条件较好,所以地方病人占了多数。1988年秋,我收治的第一例地方住院患者是一位60多岁的脑血栓病人,女性,当时我就大胆给用上较超前的药物“蝮蛇抗栓酶”,辅以其它药物的综合治疗,两周后患者有明显的效果,有效果了,患者本身也能行动了,加之心情急躁,无缘无故与医护人员闹矛盾,有时还拿拐杖打护士、使性子,不配合进一步的治疗,我耐心地与她交谈,同时要求医护人员理解患者的情绪,毕竟患者是中枢神经系统疾病,一定程度上思维发生了变化是正常的。再与家属细心的沟通,以利医患关系很好的结合,经过几天的沟通,我与她拉家常,平时讲一些恢复锻炼注意事项和动作要领,她对我产生了信任,能下地走路后,我耐心地教她如何走好每一步,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患者康复出院,没有留下后遗症,该患者直到去年因其它原因病逝。在当时条件下治疗老年性脑血栓,得以康复,是很不容易的事,因此,我也就小有名气了,医治的心脑血管患者远至灵石、交口等地。



1993年夏天,收住了一名因涂指甲油而诱发的“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女性,17岁,是农村的,家里很贫困,4口人就她父亲一个劳力,已经在多地医院看过,实在没钱了也没办法了,来到了部队医院,我值班,要住院治疗,可是交不出押金,患者很重,于是我在收费处打了条,签了字收住。住院后经过检查结合临床表现,实在不好确诊是什么病,好似那个系统也有实质性病变,病人和家属不告你实情,也不说在什么地方治疗过,怕我知道实情后不给治疗,反复考虑,缜密思考,又查了一些书籍期刊,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红斑狼疮,夜里值班,又进入病房详细与患者及家属交谈,可是就是不说实情,只是说在天津检查过,没有说什么病。“天津”两个字提醒了我,就是红斑狼疮。我即刻跑回宿舍,查阅了薛氏大内科学对红斑狼疮的诊断有12条标准,其中符合7条即可确诊。详细对照后该患者符合9条,连夜我写了一份详细的病历,次日汇报科室主任及院领导,经过讨论院领导决定请专家予以会诊,第三天经过院领导请来了人民医院、汾阳医院、山西二院的有关结缔组织病症方面的专家会诊,会诊后确诊为红斑狼疮,制定了治疗方案,指导了具体用药原则。我写的这份病历,详细且有创新,不拘于形式,打破了常规,特别是病情分析部分,引用书籍及期刊作了细致的科学的阐述,受到了专家们的一致好评。复印后有的专家带走了我写的这份病历,回到本院经我同意进行了展览,人民医院的科室主任带着他们科的医务人员过来进行了参观学习。虽然患者没有交1分钱的押金,部队医院尽了救死扶伤,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的职责。
我当内科副主任期间,我们收治了工程处一名患有尿毒症的男青年,从外院转来,也就是没有治疗办法了,正常说的,住下就是等时间了,既然收住,就得尽职尽责,就得为患者的生命负责,就得为家属考虑。一部分医护人员也没有信心,随即组织了全科的集体查房,尔后进行了激烈的讨论,说是讨论,就是争吵,争的面红耳赤,一个下午没有什么,但开拓了思路,晚饭后继续,平时不抽烟的也抽上了烟,人人都是从精心、认真、负责、科学、规范的态度出发,深思熟虑后发言,直到深夜形成共识,拟定好治疗方案,以丁玉和为组长形成了救护组,由丁玉和直接操作氮芥和环磷酰胺等重点药物的推注,再结合其它中西综合治疗。这不是一般的药物推注,只要有一小滴药物没有推注进去,立即引起大面积化学反应,就会直接要了患者的命。落实后虽是深夜,但个个兴奋,自掏腰包加餐喝酒。治疗两周后,病人奇迹般消肿了,效果明显,院领导知道后,奖励了我们全体人员,并由院领导参加,进行了全院集体查房,查房后每个人有两个小时准备时间,尔后统一到会议室进行讨论,同样激烈,同样争执的非常热闹,不是吵架胜似吵架,在严肃、活泼、紧张的讨论中形成了新的治疗方案,并强调做好每时每刻诊疗过程的全纪录,以供参考学习,又坚持治疗了四个月,患者康复了,出院在家休养半年后复查,一切正常,患者为了感谢医护人员和医院,为医院义务做了三年多的司炉工。



八九十年代的孝义经济社会还不是很发达,贫困人口占很大比例,来看病的患者经常身无分文,部队医院发扬救死扶伤第一位的优良传统,对病患一视同仁,有钱治病,没钱也治病,直到1998年部队移防大同,经我治疗的病人欠医疗费用达近10万元,我们也曾到患者家中要账,官兵们看着患者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默默空手而返。部队烧伤科、理疗科在当地及周边县市都有很大名气,慕名而来的患者骆驿不绝,楼道、科室挂满了锦旗,退役后的烧伤科张大夫、理疗科何大夫在驻地孝义开了特色门诊,开得很红火。
此外,我还和医院的战友们一起参加过孝义李家庄、汾阳抗洪救灾、林场灭火、介休绵山森林灭火救灾等重大事件中的医疗保障工作,现场救助过不少受灾群众,为军地双拥共建做出了一定的贡献。现在虽然部队早已离开孝义,但那种军民鱼水深情,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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