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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一瓣】怀念老娘/徐 朝

 我的卧虎湾 2020-09-16
本文字数:1600字
阅读时间: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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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清明节的一个傍晚,我携妻儿回老家景县后留名府乡南庄头村,为故去的爹娘上坟。当车子快行驶到自己的过道口时,我仿佛看到满头白发的老娘,拄拐托着下巴向东张望。我突然说:“儿子,把车停下,你奶奶在等着咱们哩。”儿子和妻子说:“哪有什么人呀,你是一种幻觉吧。”我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老泪纵横……
我娘就拉巴我和姐,姐弟俩,我是娘老来得子,对我疼爱有加,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摔了。我是一九五八年生人,可谓生在苦菜根上,那时正是大跃进年代,我娘为多挣点工分,腆着大肚子去生产队干活。等我出生后,由于娘身体瘦弱奶水不够吃的,娘就抱着我去跃清大娘、云龙奶奶、云屑奶奶家,让她们给我喂奶,因为她几家的孩子和我都是同年生的。等我长大后,跃清大娘她们都这样说我,“朝,你长大后不疼你娘,你可丧良心,你娘为你吃饱,整天抱着你要饭吃。”
一九七四年我出村去留府上中学时,早晨,天还不亮,娘怕惊动我,就蹑手蹑脚的起床,为不出动静,娘烧火时,不敢拉风箱,做好饭,盛在碗里,然后喊我起来吃饭,随后娘为我缝系好衣服的扣子、戴上帽子,送我出大门。每次晚上回家,娘总是在过道口等我。
一九八一年我结婚后,相继生了两女一子,我在景县后留名府乡政府上班,妻子和我爹下地干活,娘怀里抱着孙子,手里领着两个孙女,成了家庭幼儿园园长,做饭时,还要哄着三个孩子,那个难劲就甭提了。真是隔辈疼,我娘为疼她的孙子孙女,真是付出了心血,为此,妻子和娘为管孩子经常发生口角。有一次,儿子徐智华做错了一道数学题,妻子打了儿子几下,这下子我娘说啥也不愿意了,说什么闹着和我们分家过。从此,再批评孩子时,都避开爹娘。依稀的记得,我儿子两岁那年,一天晚上突然发起高烧来,孩子一个劲的哭,我娘在东屋听见了,没顾上穿好衣服就来到我屋,一把把孩子从妻子怀里抱过来,解开棉裤,把孙子光着腚顺进裤兜里,为孩子暖着身子等我把大夫叫来,为儿子打上针,等孩子退了烧已经天亮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是一九七七年在景县后留名府乡参加工作,自参加工作那天起,每到傍晚母亲总是在过道口等我,好多婶子大娘不解的问我娘“你这是为啥,孩子都参加工作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娘却说:“到点他不回家,怕在路上磕着碰着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九八五年五月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单位上班,话务员风风火火跑来告诉我“快回家吧,你娘摔着啦”。我骑车飞也似的赶回家,娘疼得满头大汗,说是去厕所方便不慎摔倒。我立即通知在原景县宋门公社(现为温城乡)上班的表哥王兴仁。表哥很快开车来到我家,等赶到衡水骨科医院拍完片子,确诊为大胯骨折,主治大夫沈志刚建议,这么大岁数,身体太弱、心脏不太好,还是回家保守治疗。就这样娘就在炕上躺了两个多月,凭着娘的坚强性格,她下地搬着四条腿的凳子练习,不到一年的锻炼,娘就能拄拐走路了。从此,又恢复了去过道口等我的习惯。那时我已搬进对门的新房居住,只要下午五点不见我回家,娘就住着拐杖来到东院,问我妻子,“朝,还没回来啊?”娘就来到过道口,双手拄拐,下巴托在拐杖把上,盼望着儿的到来。有时我也不高兴的责怪娘,“娘,我也为人之父了,你怎么还放心不下。”娘生气地说:“你别闲娘唠叨,等你上了年纪就知道了。”
一生之中最让我刻骨铭心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年大年初二,我去温城乡碱场村表哥家拜年,晚上二表哥王兴义说什么让我吃饭再走,我说:“不行,俺娘不放心。”二表哥说:“有什么不放心,你又不是小孩子。”等我赶到家,看到过道口有盏提灯在一闪一闪的亮,我走近一看,冻得老娘瑟瑟发抖,大女儿玲玲提着提灯。女儿哭着说:“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奶奶出来五六趟了,快把奶奶冻死了。”老娘颤抖着用拐杖戳着地心疼地说:“朝啊,你还让娘活吧。”
虽然娘离开我17年了,每每想起以往的事来,总是悔恨交加、泪流满面,再也找不到唠叨、数落、疼爱的亲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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