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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庄轶事14 文‖曹芸 出嫁 1、铁姑娘出嫁 铁姑娘这个称谓源自于六七十年代， 意思就是具有铁的性质的姑娘——坚强坚韧。 们知道的铁姑娘有邢燕子，侯隽，郭凤莲。她们都是“一副肩膀两只手，一根扁担两条腿"，在生产劳动中"誓叫大地换新颜"的主。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女汉子。她们的形象定格在梳双辫或留短发，宽肩粗腰，大嗓门，皮肤黝黑，结实而强壮，神态活泼开朗；她们从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更忌讳个人情感，说话行事男人一样，有的甚至比男人还男人。 那个时候，我们村也有这样一位铁姑娘，她的劳动事迹们不是很清楚，既然是铁姑娘，应该也是一个劳动能手，肯吃苦，敢为姑娘先的人物吧！但是，她出嫁的事那是轰动全村的。 姑娘出嫁婆家是要出彩礼的，娘家是要有陪嫁的，丰俭由各家的经济情况而定的。可铁姑娘出嫁是什么也不要的，这在当时是很新鲜的事情，也是村民们闻所未闻的事情。 “铁姑娘出嫁了！” 我们呼喊着，奔走相告着向铁姑娘家跑去。对于这样的姑娘出嫁，村里是非常重视的， 你瞧，唢呐吹起来了，锣鼓敲起来了，四面八方的村民涌过来了，大家都要见证一下铁姑娘婚礼。 铁姑娘出来了，没有现在的化妆，更没有漂亮的t婚纱 。她就那样穿着平常的衣服：一件暗红的衬衫，一条蓝色的裤子，一双自制的布鞋。她大大方方地向我们走来，脸庞红润，腰身挺拔。一副担子，一把系着红绸的铁锹就是她全部的嫁妆。 照例，村干部是要讲话的，那都是官话套话，什么铁姑娘是我们村的骄傲啦，什么姑娘们要向铁姑娘学习啦，什么我们要发扬“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的精神啦，铁姑娘要谦虚谨慎保持本色不变啦……讲话完毕，村干部把一副担子，一把铁锹郑重其事地交到铁姑娘手里，铁姑娘好像很激动地说着什么接过了“嫁妆”。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铁姑娘出嫁了。人们簇拥着铁姑娘送出很远很远…… 这是我那时看到的最气派的婚礼， 村干部都到场讲话了，多了不起啊！这也是我在大白天看到的婚礼，那时姑娘出嫁一般都是晚上，而且要越迟越好。这还是我看到的没有陪嫁的婚礼，一副担子，一把铁锹，这也算嫁妆啊，最起码得有两口箱子吧！（事后听人说呀，铁姑娘娘家第二天夜里把两口大木箱子送到了铁姑娘的新家，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曾经为这件事不解，妈妈说，人，总是要过日子的。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2、小姑娘（niang第二声） 出嫁 小姑娘是我们队的，她家和我家在一排，我家在西头，她家在东头。 小姑娘出嫁的时候非得要我给她做伴娘，所以我知道一些她出嫁的事情。 小姑娘在家是老大 ，下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她很能干，带弟弟妹妹，在家干家务，下地干农活，内内外外一把手，帮爸爸妈妈把家里打点得妥妥当当。 小姑娘有主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她不谈干部子弟，不谈游手好闲之人，她也不是外貌控，她要按照自己的愿望找对象。在我眼中，小姑娘是我们队最漂亮最能干的姐姐，三挑个子，皮肤白皙，模样俊俏 ，家务活，队里的农活，针线活样样拔尖。你说，这样的姑娘还愁嫁吗？！西庄说媒的人来了，她不应；北村说媒的人来了，她不允。原来她早已相中了村里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姓朱，和寡母一起生活，家境一般。我曾经问过小姑娘，为什么相中这样的人家。她说，这个小伙子人老实本分，勤快，能吃苦耐劳，还孝顺。“过日子嘛，还是这样的人踏实。”她说着，脸上泛起了红晕。 亲事定下来了，小姑娘就悄悄地准备起自己的嫁妆来。婆家家境不好，彩礼钱是不能多要的，否则借下来的债还是要自己去还的，小姑娘很明白这一点。于是，她和父母说，以后她出去挣的钱不能全部给家里了，她要自己准备嫁妆了。 那些日子，小姑娘想尽办法苦钱。割蒲草蒿草卖钱 ，打蒲棒头卖钱，编席子卖钱，为了多苦钱她还学会了编蒲包。有付出总有回报，她用苦来的钱，置办了两口樟木箱子，里外三新的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用品，脸盆啦，脚盆啦，暖水瓶啦，子孙桶，罩子灯一应俱全。她还从不多的钱里拿出来一部分给自己的父母买了一身衣服，弟弟妹妹们就给他们每人做一双鞋。 七八年的秋天，小姑娘出嫁了。那天我从学校一回来，我妈 就让我去小姑娘家。小姑娘正坐在床上“捂尿（shui）斑”呢，还有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姐姐陪着她说话呢。见我到了，她连忙招呼我坐，还抓了一把糖果塞我手里。接着她拿出来两条崭新的毛巾要我放在包里，然后悄悄地告诉我：“我到婆家，人家肯定要闹房。等闹房的走了，你就把毛巾悄悄地放在我的枕头底下就行了。”我点点头答应了。 带新娘子的到了，小姑娘泪眼婆娑地离开了家。 到了婆家 ，闹房是一定要有的，农村有这个风俗，闹发，闹发，图个吉利。小姑娘的丈夫没有父亲，他自己又是独子一个，这闹房就走了一下形式，闹了一下叔伯兄弟们。时间不长，闹房的人走了，我依小姑娘的话把毛巾放到她的枕头底下就到安排好的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姑娘就安排她丈夫送我上学校。她怕耽误我上学。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伴娘，我什么都不懂 。与其说是伴娘，不如说是小姑娘的结婚见证人更为妥当。 婚后，小姑娘和她的丈夫相亲相爱，日子过得很开心 。生了一男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 好多年不见了，小姑娘早就当奶奶了吧！ 由曹芸老师提供 作者简介： 曹芸，退休女教师，闲暇时间喜欢读书旅游，用朴实的文字叙述过往，畅想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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