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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的时候，一个中午，夫的朋友在家里聚餐，嬉笑喧闹。电话响起，青哽咽着告诉我兰割脉了。恍恍惚惚地放下电话，一头撞到了壁厨的尖角上。血从厚厚的头发里滴落，我一直在想兰看着自己的手腕是什么感觉。 我想起那年深秋，我们迎风踏叶，兰满怀了憧憬，要做最好的老师要有自己的工作室。她所有的梦想才起程，就永远结束了。 我不知道柔弱的兰，是如何将拿惯了画笔的手改拿了刀，也不知道那份感情何以让她放弃了这个世界。十年后的今天，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和我们大家一样完整的生活着，有妻有子。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记得那年那月那日，是否还会想起飘逸脱俗的兰。爱，真的深刻到足以致命？ 也是那年，一个午后，没有一丝预感，我年迈的太外婆去了天堂。我握着她冰冷的手，茫然地想用体温将她唤回。我们之间相差七十岁，从我四个月起，她就寸步不离的守护我，超越了母亲。我还记得她在小黑板上写乘法口诀要我背诵，还记得她写下自己的名字要我不许忘记。还有那些相依的夜晚，那把蒲扇，那支歌谣，那淡淡的茉莉花香。她并没有享到我的福。我忙着上学忙着谈恋爱忙着装修自己的房子，忙着其实我还有充裕时间去忙的一切。等到我停下来再拥着她的时候，她已经一步步向天堂靠近。在最后那些天里，她的意识不再清醒，唯一呢喃的，是我的名字。爱，绵长得无怨无悔？而我拿什么来回报？ 几天前，宝宝摇曳的生命走到了终点。我相信他是天堂里最美的那个天使，只是太着急来到我们中间，命运会安排他下一个轮回。宝宝在这五十天里，享受了亲人们最深切的关爱。年轻的母亲从拥有的幸福到痛失的心碎，我不敢问也不敢去想。当宝宝被所有医院判断无力回天时，他的母亲抱着他在海棠登陆的时刻离开了榕城。那是上天在惋惜宝宝幼小的生命吗？风吹过，榕树的长须摇摆，我会想到宝宝，想到他如风中之烛的瞬间存在。那种不能去努力的残忍，看着至爱一点点离去，你却无能为力，什么叫绝望，那时刻才真正体会。生命的无常，终究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爱，短暂得可会随风而逝？ 生命的尽头是死亡，爱的尽头呢？ 我不知道。 2005-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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