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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15 10:35 华人号：杂谈天下十六国时期北方丧乱日久，直到前秦苻坚时，才完成了难得的北方一统局面，而提到苻坚的功绩，离不开一个人，那便是前秦宰相王猛。正是有了王猛的辅佐，苻坚才得以实现了自己的宏图霸业，而王猛也曾被后人称作“功盖诸葛第一人”。 虽然这种评价的出处难有严密的考究，甚至诸多历史领域的论坛之中，对这种颇有几分“拉踩”诸葛亮的评价，有很多颇为激烈的反对之声。但只就三国乱世到五胡十六国这段历史看，在北方胡族纷争乱世之中，能够以其文功武德，出仕当时只限于关中之地的氐秦，休养生息、厉兵秣马，后亲率大军覆灭鲜卑前燕政权，最终让前秦实现了永嘉之后的北方罕见统一局面。 这种乱世之中的文武大才，试问诸葛亮之后，曹魏、西晋乃至同时期的江左，有哪个能与之相媲美？也难怪很多史家之言，对王猛的评价如此之高，以史学角度而言，“功盖诸葛第一人”的评价，王猛当得。当然了，这仅是我对于王猛及其功绩的评价和认识而已，有不同观点的朋友，可以多加交流。 王猛仕秦后的履历其实与诸葛亮颇为相似，在内政、军事、民生等方面的诸多努力，才让其有了能与太公、管仲、萧何这类名相媲美的诸多评价。而很多注重“实际”功勋的人，认为王猛的诸多功绩当中，其率兵平灭前燕，将前秦在北方最大对手消灭，是其最大的功勋。 但是，如果将前秦政权的发展进程，与其他十六国时期的胡族政权类比，再来看王猛的诸多功绩之中，其实最为重用的并非军事上对前燕的进攻，其他诸如严正刑罚、重视农桑、重视儒学和对苻坚影响等方面的功勋，其实并不输于灭燕之功。 王猛的功绩 猛宰政公平，流放尸素，拔幽滞，显贤才，外修兵革，内综儒学，劝课农桑，教以廉耻，无罪而不刑，无才而不任，庶绩咸熙，百揆时叙。于是兵强国富，垂及升平，猛之力也。——《晋书·王猛载记》 王猛获得了苻坚的重用出任宰辅，执政十分公正，清除诸多没能力的官员，提拔原本不受重用的人才。外则修整武备，内则推行儒学，还发展国内农业。对百姓的治理，教以礼义廉耻，没有罪责不随便刑罚，没有真实才学则不任用，各项事业的成绩都很显著，各项事务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在王猛的努力之下，前秦兵强马壮、国家富足，几乎就是太平之世了。 正是王猛的努力，让尚“龟缩”于关中的前秦“关陇清晏，百姓丰乐”，这即使是在统一王朝之中，也是不凡的功绩，比之诸葛亮在蜀地的治世也不遑多让。也因此，苻坚对这位宰相十分满意，认为王猛能与辅佐文王的周太公，并“王景略一时奇士，陛下每拟之孔明”，把王猛与诸葛亮比较。 王猛还举荐了许多贤能之才，苻融、任群、朱彤等人，都是王猛力荐。并且“以法理政”，除掉了许多前秦违法权贵，这消除了诸多前秦内部的隐患，让前秦内部呈现出“百僚震肃，豪右屏气，路不拾遗，风化大行”的局面。 更加重要的是，王猛辅佐前秦的另一大功绩之中，对于前秦内部“威胁因素”的警惕，也是不可忽视的。除了诛杀违法乱纪的前秦权贵之外，诛灭早就有反叛之心的苻柳等王公，为前秦内部的稳定创造了条件。 而且，对于苻坚征服其他诸胡后，善待降将的习惯，王猛也有不少应对措施。前燕名将慕容垂归降之后，王猛便曾经劝苻坚除掉慕容垂，不过遭到苻坚的拒绝。之后，王猛曾利用“金刀计”想要诬陷慕容垂反叛，不过依然因为苻坚的脾性，让慕容垂得以保命。但因王猛对慕容垂的防备，不让其接触兵权，也是另一种限制措施。 当然了，王猛军事上的功绩也相当不俗，对东晋荆州诸多郡县的劫掠，讨平羌族叛乱，击溃前凉大军和李俨，平定苻柳等人的叛乱，覆灭前燕等。 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王猛都有不凡的成绩，在匈奴、羯、鲜卑等北方胡族政权，尚以蛮横的粗放手段，来统治北方土地的十六国时期，王猛以汉臣之身，获得苻坚的充分信任，进而用颇为“汉化”的措施，让前秦发迹于关中，最终成长为能够傲视前燕的强盛势力，王猛的才能和功绩，着实是可以值得肯定的。 而王猛的这些诸多功绩当中，哪些在纷乱的十六国时期最为可取？ 其实并非击前凉、灭前燕的军事方面，反而是经常容易被人忽视的其他方面。 拿其他胡族政权的发展来比较，看王猛的功绩之成效 前文已经提及，十六国时期的胡族政权的发展轨迹，其实比之前凉、东晋这样的汉人政权有着不小的差异。观其迅速崛起、极尽辉煌到迅速覆灭的过程，大抵离不开几个方面的原因： 1、内部为争夺权势而发生的内斗 十六国胡族政权覆灭案例当中，很多都是因为内部因权势争夺而发生内乱，导致国势迅速衰败，然后被其他势力有机可乘。前赵末期的刘、石之争，虽然不算典型，但也算是内斗导致前赵的衰败；后赵石虎死后，皇室之间的争斗，更是直接导致了后赵的衰落；前燕曾经傲视北方，但慕容恪死后，慕容评等人忌惮慕容垂，其实也是因权势而导致的内斗。 胡族入中原之后建立政权，必然会涉及到“功成”后的权势分配问题，而在没有建立强有力中枢集权的前提下，纵容将权力分散，导致内部因争夺权势而发生内斗，这极快地消耗了靠诸多部族军事力量，一同打造出来的胡族政权国力。后赵、前燕大抵都是这般情形。 而从这一角度，再来看王猛仕秦之后的功绩当中，严明法度，诛除大量违法乱纪的前秦权贵，包括氐族酋帅和诸多王公贵胄，这极大地减少了前秦内部因权力争夺而出现的内乱。当然了，前秦内部的叛乱也不少见，但苻坚稳坐中枢，王猛帮其清除“刺头”权贵，这样的搭配足以应对当时心怀不轨的大多数。 由此可见，王猛之严苛刑罚、诛杀权贵，其实很大程度上帮助前秦，消灭了不少危险因素，对于其成长为北方霸主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2、掌权者奢靡享乐、不思进取 还有一种情形，也是诸多覆灭胡族政权的重要弊病，那便是胡族政权统治后期，掌权者便会出现骄奢淫逸、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的情况。 后赵刘聪虽有攻破两都、俘虏怀愍二帝、覆灭西晋的“光辉”过往，但执政后期贪图享乐，不顾朝政，让朝中忠良受牀，是日后前赵分崩的重要根源；后赵石虎执政时，后赵风气已经腐坏，无论是石虎自身还是子嗣王公，都极尽享乐，依然呈现出亡国之相；前燕慕容暐继位后，慕容评在慕容恪死后奢靡无度，甚至在对抗前秦王猛大军时，在战场上贩卖粥水，最终让前燕覆灭。 十六国政权更迭频繁，胡族传承多则数十年，少则几年，但很多掌权者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奢靡享乐和不思进取的情形。缺乏励精图治等汉文化“约束”的胡族之主，过早地享受北方的浮华，最终让尚未稳固的江山崩坏。 而王猛出仕前秦之后，兢兢业业，提倡儒学，重视法度，在一定程度上，是对苻坚的警惕。这虽然有些牵强，但其对于汉臣王猛的重用和信任，足以彰显其对于汉文化、制度等的认同，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苻坚不会出现过度的自满和不思进取。当然了，苻坚本身的野心，也让其不会过早的只图享乐。 坚尝从容谓猛曰：“卿夙夜匪懈，忧勤万机。若文王得太公，吾将优游以卒岁。”猛曰：“不图陛下知臣之过，臣何足以拟古人！”坚曰：“以吾观之，太公岂能过也。”——《王猛载记》 苻坚曾经对王猛说：“爱卿夙夜不懈怠，挂忧机要。正像是周文王得到了姜太公，我足可以安心享受到年老了。”王猛听后道：“不希冀陛下能够知道微臣的过错，臣下何以能够比拟古人先贤。”苻坚说：“在我看来，姜太公哪里会有过错。” 这样的对话，看似是苻坚与王猛君臣之间的惺惺相惜，但足以看出王猛用自己的勤勉，获得了苻坚的认可。而已姜太公比之王猛，苻坚之本意可能也将自己比拟周文王。效仿文王的苻坚，怎会奢靡享乐不思进取？而这离不开王猛自身的勤勉、德行和努力。 3、统治者穷兵黩武、苛行暴政 胡族政权的败亡原因之中，还有就是统治者过度暴虐和穷兵黩武，导致原本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功亏一篑。就连苻坚在王猛死后，也不理会王猛所留遗言告诫，悍然率领由诸多部族构成的百万大军进攻东晋，最终因淝水之战的失败而迅速覆灭。固然苻坚依靠氐秦强大的军事力量，征服了北方其他各方势力，但是这种穷兵黩武的方式，却不适合尚未完成内部融合的前秦政权，最终导致了自身的迅速覆灭。 后赵石虎的暴怒和穷兵黩武也是个典型例子，动辄屠戮百姓，诛杀朝臣，让后赵朝堂人心惶惶。而且石虎继位后，接连对前凉、前燕等周围势力发动军事行动，但却大都无功，但其征调全国赋役，让后赵百姓苦不堪言，加快了后赵覆灭的进度。 像石虎、苻坚这样的胡族之主，想要用武力来扩大自身势力，这虽然比之贪图享乐之流要更加进取，但忽视了内部的稳固和融合，让内部的隐患，最终酿成了整体的崩坏。 如若王猛尚在，怎会允许苻坚发动对东晋的战争？在彻底解决前秦内部的各胡族酋帅的隐患和文化、制度等方面的问题之前，我想王猛不会同意苻坚的对晋作战。王猛死前告诫苻坚，要警惕收服的羌、氐等部族，结合淝水之战后的各胡族势力自立，可以说是一言成谶，只不过王猛早死，好不容易出现的北方统一局面，也在苻坚的穷兵黩武一意孤行之下迅速崩溃。 王猛的作用 单就覆灭前燕的功绩来看， 其实当时前秦率军攻灭前燕之人，不必非王猛不可，从这个一点其实也能体现出，王猛军事上的功绩，其实只是其诸多功勋的一小部分而已。 其他方面，严明法度，诛杀前秦权贵，避免了内部因权势争夺而发生内斗；励精图治，重视农桑，推行儒学等，让前秦在关中迅速兵强国盛；还有对慕容垂等降将的警惕，其实或多或少都杜绝了不少前期就可能会出现的内部叛乱；而且，更重要的是，王猛对苻坚的影响上，避免苻坚成为贪图享乐之主，也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苻坚执政中的不足和在军事上的穷兵黩武。 综上，除了军事上的功绩之外，其实“功盖诸葛第一人”的王猛，其他功勋更值得为世人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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