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读了《战争与和平》，人生不会跑偏

皮皮中尉 2020-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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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导读：

当我们觉得自己生活很累很为难的时候，不妨拿小说中这些人物对比一番，看自己是否做到了明辨是非、独立自主、目标明确。

虽然《战争与和平》这部小说，通篇都包裹着十九世纪初俄罗斯精英阶层的纸醉金迷，但最令人振聋发聩的，依旧是小说中窒息困顿的情绪。那就是，无论贫富贵贱，人人都不自由，人人都只能在一堵无形的墙面前低头服输随波逐流。

三位男女主人公安德烈、皮埃尔和娜塔莎是不自由的，每当他们想为自己争取爱情婚姻的自由时，总能碰到铜墙铁壁；尼古拉、索尼娅、鲍里斯还有玛利亚这些配角男女是不自由的，他们受到的束缚和折磨可能更多更冷酷；老伯爵罗斯托夫是不自由的，尽管他总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却躲不开世俗约束和内心的挣扎；叱咤疆场的总司令库图佐夫是不自由的，他无力挣脱身边那些监视、掣肘和中伤，甚至不能专心思考眼前的战事！即使是贵为皇上的亚历山大一世也不自由，他总被那些窥伺自己的宠臣们包围，被迫按照别人的思考路径去思考，活成了一朵温室里娇柔的花朵。

人人都不自由，人人都在内心渴望能挣脱枷锁，只是他们做不到。因为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缺少了什么，意识不到自己其实可以大声说“不”！

那么，到底是什么构成了铜墙铁壁，捆住了这些人的手脚甚至内心呢？

第一，是所谓贵族朋友圈的归属感。贵族这个概念虽然在今天已经相当陌生，但在托尔斯泰生活的十九世纪，显然是俄国最显赫最主流的阶层。在这个阶层中，负担得起昂贵的生活开支，能融入进最时尚奢华的社交圈，懂得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左右逢源，才是一个出色贵族的“标配”。所谓贵族圈子的认同感，就是要使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无比契合于身边的潮流风尚，相当于我们今天熟悉的时尚、潮流。

因为这个归属感，沙皇亚历山大注定是孤独的，因为他不可能逾越宫廷生活一步，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宠臣宠妃们的包围中，否则就是大逆不道，沦为欧洲各国皇室的笑柄；这个归属感，也使老罗斯托夫伯爵即便被逼着不断甩卖庄园田产，也要打肿脸充胖子维持庞大的家庭开支，甚至不敢缩减舞会晚会的规模，否则就成为受人耻笑的破落户；同样的道理，罗斯托夫伯爵的长子尼古拉不能娶自己深爱的表妹索尼娅为妻，因为索尼娅就出身于无力支付嫁妆的没落贵族，缺乏烘托身价的财富。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聊十九世纪的贵族朋友圈，看起来很无聊，其实却自有深意。贵族阶层没了，但所谓圈子的归属感却依旧存在。在我们的身边总会有些人，为了进入一个圈子昧良心做坏事或者是做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事。可见这个不自由，不是因为自己不幸，而是因为懦弱无力，不能缺少圈子的庇护，是个人的私心导致的不敢说“不”。一个活在圈子里仰人鼻息，希望通过圈子找到认同和安全感的人，注定没有这个胸襟和胆量。

第二，是所谓个人的面子问题。面子也可以美其名曰好胜心、竞争力，这个东西不仅在那个时代的贵族圈子里长盛不衰，即使是现如今，也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所在。因为面子是一个人在圈子里厮混并享有一定地位的重要保证，有了面子才有里子，才有可以和他人交换利益的资本。所以，为了这个面子，大家宁可打落牙齿和血吞，才显出自己的不一般。

皮埃尔娶知名交际花海伦为妻，就是典型的面子问题。有了在社交圈呼风唤雨的妻子，皮埃尔这个浑浑噩噩的年轻贵族仿佛就有了极大的社交资本。殊不知他在被戴了绿色无公害的帽子后有多少悔恨之意，甚至还要去跟情敌决斗！但他就是不敢和海伦分手，因为不仅财产要被分割，更会丢掉贵族的面子；另一个鲜明的事例则是尼古拉参加的那个赌局。面对多洛霍夫赌注越下越大的牌局，尼古拉明知道是个坑也要往里跳！为什么？因为面子！他作为莫斯科首席贵族的长子，岂能为了“区区”几千卢布就低头认输？结果还真的欠了上万卢布巨债，为自己家本就捉襟见肘的财政雪上加霜！

可见，面子之前人人平等。谁都会为了一时一事的面子而忘乎所以，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哪还有时间去反思自己的过失，怯生生说个“不”字呢？

第三，是各种冗余事务的干扰。即使一个人能够明辨是非理清思绪，坚决不去混迹小圈子，坚决务实不图虚名，但也极有可能陷入那些不明就里、不分轻重的冗余事务的包围消耗中。

比如在小说中始终一腔正气的安德烈。他虽然胸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却无法脱离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从更高维度看待自己的事业。他只能委曲求全，凭借父亲在军中朝中的关系网，把一个又一个得宠的重臣当作靠山，并为了换取他们的信任而埋头于人情世故中，白白浪费大好年华；又比如皮埃尔，为了搞清楚自己到底追求什么样的理想生活，他时而投身解放自己家农奴的行动，时而热心共济会的慈善事业，时而吹捧战争枭雄拿破仑，时而置身于反抗拿破仑侵略的卫国战争，当他搞清楚了自己的目标，却发现斯人已逝韶华不在。

当一个人面对琐事而陷入汪洋大海之际，他通常不会觉得自己失败，而是认为自己很忙，而且忙的事情很有意义，这才是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