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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日记（二） 11 3月12日是植树节，是我来杭州的第十天。和昨天一样，我又去了人才市场。因为去过一次，所以知道了人才市场的具体位置。为了从居住的地方顺利坐车过去，我再次查询坐车网，网上告诉我在楼下坐两站后下车过马路，然后换乘，坐四站就到了。 从楼下公交站坐车只有两站，这条路我每天都在走，太熟悉了，所以直接走路过去，但站牌上没除了398路公交车外没有第二辆车。我前后都走了一下，的确没看见第二个站牌。我是真的真的很无语，无语杭州的交通。好在，我知道坐地铁可以去人才市场。于是赶快返回去坐公交，然后换乘地铁。 杭州地铁也是标识不清。出错了出口，走了段冤枉路。有了前一次教训，没走多久我发现不对劲，赶快问路人，才知道方向反了。 这天的面试更糟糕，只咨询了一家单位，回来后也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12 3月13日是我去哥那栋办公大楼保健公司讲课的日子。早上起床后，我特意洗了头，为的是精神面貌要好，穿的是西装。在地铁站等车时，那边人事打来了电话，我说我已经在地铁站候车了，很快就到。 去到公司9点多，讲课原本是10点开始的，现在提前了。他们公司员工全部是一群刚招聘进来的新员工，二十人左右。我的课件主题是《保健品销售基本知识》，课时用了一个小时。课讲的很一般，原因在第10章里说了。 一堂课讲完，他们连杯水都没给我喝，最后人事经理还强硬地要了我课件，说给老总看了才能回复我。我想了下，这个课件也没有什么，就给了他。负责销售的人还不错，跟我谈了不少，还把我送到了电梯口，但那个人事经理是真的不行，面无表情的，给人感觉他比天王老子还要牛。我心里已经猜测出他不会录用我。 人事经理答应我无论成功与否，都会给我答复。但最后什么都没告知我。你说，这样的人做领导能做长吗？像他这样的人，命估计都不会长。人做事，天在看。 我希望这位人事经理能懂得一点人事基本职业道德。 13 今天是阴天，还下雨。早上九点我去五星工业园走了一圈，没有看见适合我做的工作。回来后碰见了房东邓大姐，她问我工作找的怎么样，我说不好。昨天讲完课回来后，邓大姐就问了我面试情况，我说不好，她就急了，叫我不要找对口的工作了，先把眼前吃住顾着了再说，再慢慢去找对口的。 从工业园回来后，她用电瓶车带我在附近走了一圈，亲自帮我问工作，最后在一家制衣厂找了个杂工，她叫我暂时放下身段，进去体验一下生活也是好的。回来后，她叫我跟她一起吃饭。来杭州这么久，甚至在广州的半年时间里，这次是我真正吃的一顿饱饭，而且还是家乡味道，吃到了真正的家乡菜。 下午2点多，我去了那家制衣厂，老板说是他朋友的厂招人，他用车把我带到了他朋友的工厂，跟他朋友聊了一会儿，他叫我明天早上8点来上班，工资第一个月2200元，第二个月根据表现调整，上班时间从早上8点到晚上10点，没有加班费，一个月4天休息。 我想了想，时间太长了，工资也低，上午邓大姐带我找工回来的时候，看见电线杆上贴有一张招聘广告，是一物流公司招聘客服跟仓管，工资在3000到4000元。 我现在要的是能有一份自己能做的工作，当然，待遇高也是主要的，我欠了很多人情债，我想早点还给他们。于是，我对老板说明天不行，后天来报到。 老板留了我电话，说明天晚上打电话跟我确认，或者叫我后天直接去公司。 我很希望明天我去的那家物流公司能面试成功。 生活啊生活，为什么这么不容易呢？我们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14 3月15日星期日，阴转小雨。8点多我走路去那家物流公司，去后才发现地址不详，招聘广告上也没有写公司名字。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不愿意打电话过去问。 站了一会儿，我决定去昨天那家服装厂上班。昨天去面试时，是另一位老板用他的车带我过去的，路程有些远。我刚到杭州人生地不熟，只能凭印象走。悲哀的是，走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那条街道，晚上，那家公司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工作就又泡汤了。 早餐同午饭我都没吃，我不知道我这样折磨自己是为了省钱，还是心里难受吃不下。每个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当困难熬过了，以后就会好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好。十多年前，我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罪，想不到十年后，我又回到了原点。这样的人生，估计历史上只有我一人。这所有的所有，我谁都怪不起，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活该！ 也看了很多招聘广告，全是服装厂的，依我现在的情况，除了做杂工，其他的都无法胜任。 我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接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结局是怎样的人生，此时的我还是想活下去，活着的目的只有一条，——我要把我欠的人情债还掉。在人间，帮我的陌生人人太多，他们对我也都很真诚，这时候我若离开了，他们一定会很难受，无法原谅我。 希望明天不要下雨，我一定要调整好心态，摆正自己的位置，放下所有的自尊，只要不偷不抢，做什么都是在做人，熬过这个痛苦期，后面一定会慢慢好起来。 15 3月16日，星期一，晴。 早上醒的很早，但没急着起床，因为工作没有落实，起太早了也没有用。 起床后洗了两件衣服后才出门。出门后，我走了很多的路，其实，我可以不用走这么远的路也就能找到工作，但关键时刻，自尊心还是过不了这道坎，一路上看见了很多招工广告的，我就是没有勇气进去问。 一共咨询了三家厂，咨询的岗位都是杂工。第一家我看好的是工厂环境，就在农田旁边，风景好，空气好。但人家嫌我是生手拒绝了。第二家看好的是待遇，3000—5000，进去问，说招够了。第三家离乔司中学不远，一开始我并不打算进去问，当我往返回的方向走了约20米后，脑海里再次迸出了昨天晚上写的日记，要想活下去，就要放下自尊。否则，我就是走再多的路，看再多的广告，也是找不到工作的。 这样想着，我就又返回去了，鼓足勇气进去问，人家要了我。工资一般，一个月3500，吃饭要自己买米交给食堂蒸，每个月发工资时补50元米钱。上班时间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点，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息，最低要做满半年，做不满半年要扣工资。 上班时间真的有点长，但听说杭州的服装厂几乎都是这么长的时间。想了想，我也能接受，唯独有点难以接受的就是一个月只休息一天，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若再不上班，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安慰自己，来吧，权当体验生活，像电视剧《北京青年》里的那帮小青年一样（尽管这种工厂生活我在踏入社会时就已经深入体验过了）。 回宾馆后，告诉邓大姐找到工作了，她非常开心，说不管怎么样，都要熬几个月，等手里有点钱了再想其他办法。她给了我一床被子，一条裤子，说不用花钱买就尽量不要花钱。我把一袋书和一包荣誉证书存放在她那里，说等工作做稳了再来取。走时她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叫我休息时来玩。 这是我来杭州后除我哥外，第二个好人贵人，邓大姐，我会记住您的，祝您生意兴隆。 下午三点多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坐车去了工厂，宿舍在工厂上面最顶层606室。两人一个房间，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他是河南信阳人，也是刚来这家工厂才一个星期，之前在其他服装厂打工。跟我没说几句话他就走了，说要去上班。 工友走后，我接了一个陌生电话，是一家企业人事打来的，她说在智联招聘网看见我投的简历了，邀我明天去面试编辑。对方很客气，可我遗憾的对她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说这话时，心口在疼，因为，这份工作是我走投无路才选择的，面试时人家要我答应最低做半年才可以辞职，我答应了人家，而且，还花了一百多元钱买了相关的日常生活用品，想走都走不了。她要是上午给我电话，我会毫不犹豫的过去，可现在…… 这可能就是我的命。 挂掉电话不一会儿，在广州时我和一位同事一起住了2年的兄弟打来了电话，他说他要搬家，问我存放的那么多书怎么办。我只好打电话给我妹妹，她不耐烦地挂了我的电话；我打给杭州的哥，他让我邮寄两箱到他那里，剩下的让我自己想办法；我打给母亲，她吞吞吐；我打给合伙出书的那位诗友，他不耐烦地不耐烦。 我决定把这些书当废品卖掉。 我打回给广州的兄弟，问他那儿最多能放多少，他说六箱，我舒了口气，叫他给我分三个方向邮寄，杭州两箱，湖北四箱，剩下的四箱就暂时存在你这里。 很感激这位兄弟，一生的好兄弟。跟他合住了2年多，他没让我交一分钱房租、水电、网费。 往后日子，祝你天天好运！ 今晚我没有去上班，我要好好休息下，明天正式工作，不管再苦再累再无奈，我都要挺住，不管是为谁而活，我都要活下去，希望这一年我能挣点钱，先感谢这些年帮助过我的朋友，再去做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16 有好几天没有写日记了，原因很多。 3月17日终于上班了，虽然是在厂里做杂工，但毕竟是有了工作，我很兴奋。 第一天上班，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点，时间真长，但我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工作内容是剪线头，打包装，拉布。十多年前，我刚从学校踏入社会，那时17岁，在广州进过制衣厂做过杂工，在里面也是剪线头，可因为刚出社会，胆小，近视，思想压力也大，把人家的衣服剪破了好几件，老板很无奈，给了30元钱把我辞了。从那时起，我就害怕进制衣厂。我还进过拉链厂，可手太笨，两天不到，我的一双手全破了，流血，但还是做不好，急的险些疯了，一分钱也没挣，退了出了。从那时起，我害怕进所有工厂，只要一提起工厂一看见工厂，全身就发抖。 2005年，因种种原因，我又进了工厂，是纸箱厂，在里面负责捆纸箱，扫垃圾，搬货送货，也是杂工，但那是我在所有工厂做的最成功的一份工作。2006年进了家制品厂，一开始是做手工，计件工资，又险些疯掉，9天后正打算退出时，天助我，一位计时装箱发货的工友不会做账，让我接手，靠笔吃饭，总算把我留了下来，做了一年多。2007年8月离开工厂后，我就再也没有进过工厂了。 十年后来到杭州，又是因为走投无路，再次进厂，又是制衣厂，又是做杂工。十年后的我一点都没有长进，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手笨，还是脑笨，无论人家怎么教我，我就是不会打包装，捆东西也捆不紧，衣服也不会叠。做了两天，老板不要我，给了我240元钱。 短短两天，我又失业，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我又一次进入迷茫中，比之前没有找到工作更迷茫。 3月19日早上我给上次给我电话的那家公司人事打了电话，她说还没招到人，叫我第二天去面试，去时让我带上作品。下午我去哥那里拿了杂志，跟他一起吃了晚饭，吃完后他用车带我去他住的地方拿书。他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给我打印了我的几篇文章，让我带过去给面试官看。 第二天去到公司面谈时才知道，工作内容就是将别的网站上的文章复制到他们网站，换标题，换关键字词，段落打乱后成一篇新原创文章，发到自己网站上。这样的工作没有任何意义，工资低的也无法接受，不包吃不包住每月3000块，两个月试用期，试用期只有百分之八十的工资，转正后每月扣400多保险，算下来，每月省吃俭用，最多只保生活，一分钱都存不到。我犹豫了很久说回去想想，晚上接到了人事主管的信息，说我做这样的工作太屈才，建议我再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 晚上胡乱在智联网站上又投了些简历，早上就接到了一家公司人事打来了电话，叫我下午去面试。下午我去后，发现那里的人员一点素质都没有，面试官更是没有职业道德，连椅子都没有给我坐，站着填简历，更不要说有水喝。面试地点是在一个阳台上站着，人事经理问的话也一点都不尊重人，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可恶的是说我的声音像80岁的老人的声音。 回来的路上，脑子一片空白，真不知道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呢，老天为什么要把我放到人间，又不让我活下去。 我是悲观到了绝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又想到了许立志，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我真希望今晚他能来找我，告诉我该怎么办。 17 气温越来越高了。今天是我来杭州第20天。20天了，工作一直没有着落。上午哥发信息问我上次面试的编辑如何。我告诉他不行，然后跟他说我坚持不下去了，想离开杭州。他说了一番话，顿时，我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哥与我相识是偶然，见面次数是我来杭州后，也才三次，但他对我的爱胜过了我所有家人，为我付出了很多，可我现在我连生活都还不能自理，我难受，我对不起他。 我是一个非常不幸运的人，也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这多年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为我真心付出的朋友。 住在这家宾馆里，宾馆的老板是我的老乡，因我找不到工作，她比我自己还急，今天上午，她告诉我说楼下有一家纸盒厂招临时工，给纸盒穿绳子，说中午吃完饭后带我去看看，看能不能做，如果能，就先做着，挣点饭钱也好，等找到工作了再离开。 午饭又是在邓大姐这里吃的，这是我吃她第二顿饭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饭后，她就带我去了那家纸盒厂，想不到的是，穿绳子我竟然会，虽然速度赶不上别人，但起码我会做，这让我很自豪。一个下午我没有穿多少，700个。2分钱一个，挣了14元钱，心里话，14元，不够一天饭钱，但我还是很开心，这是我真正劳动所得，而且做得还得心应手。 工作始终没有落实下来，我对工作已经死了心，只想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做，挣点钱，还人情，然后给家里的老人邮点回去，心里才会好受一点，我希望这样的工作能尽快得到。 明天继续穿绳子去，希望能挣到50元。 18 3月26日 ，星期四，晴转雨。 又是几天没有用文字记载当天发生的事和心情了。爱好文学的我，可总是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真的是一个琢磨不透的人，不要说在旁人眼里，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 3月23日一天都在纸盒厂穿绳子，一天都待在厂里，所以当天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值得要记录一点儿的，就是中午厂里包吃一餐饭，这让我很感动，作为一位没有工作的人，在这里又是做临时工，还能吃一餐免费的午饭，我很感动，而且，午饭吃的还不错，老板娘为人很让我感动，相信她的事业会越做越大。 穿了一天绳子，七点多才离开工厂，总共1500个，挣了30元。 3月24、25日两天都在穿绳子，挣了62元。 24日晚上回到客房后，我还是没能忍住，又在网上投了简历，25日就有公司人事给我电话，其中一家公司的人事上午打来的，叫我第二天上午去面试，在石祥路。还有一家也是上午打来的，我没听见，下午又打来，还是没有听见。 上午在石祥路面试出来后，我就给没有接听的那家公司回电话。电话里沟通了很久，导致我电话欠费。下午我去到他公司面试，在余杭区羊城路口，是家工厂，生产锂电池的，路程非常远，从住的地方出发，花了3个多小时，转了四趟车，还要走路，回来天已经黑了。人跟事经理聊的不错，但跟总经理聊得不很好，成功的希望很微妙。 我不想再去想什么了，好坏都顺其自然吧，想也没用。上午面试的公司，网上查写的不错，但去后发现很不对劲，没看到公司，除了一间小房里坐着一个人外，不见其他办公室和工作人员。面试我的说公司刚起步，一切都是零，我进来主要负责整个人事行政工作，简单聊了下，没见到老板，说老总出差深圳了。我看，希望也不大。 从第一家公司回来后，仇哥来看我了。我问他是不是我哥叫你来的？他说不是，是他自己来看看我的近况的。我很感动。他建议我去进服装学校学习怎么做服装，然后再进厂，我没有明确答应他，理由是一我没钱，二，我的手脚太笨，三、我讨厌工厂。 他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从第二家公司回来的在车上，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江南春雨是这样的润无声，下得疏疏密密。下车后，好冷。 阳春三月，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在杭州，市区也能见到油菜花，金黄金黄的一大片，开在阳光里，开在清风里，开在雨水里，清香四溢。我突然生起了乡愁，家乡的油菜花现在也开得如火如荼，家乡的食用油是菜油，我的生日是油菜花盛开的月份。 念着乡愁，可回不去，见到油菜花，我的心苦的发麻。 我的人生，难道注定就是这样漂泊一生，然后英年早逝，死在他乡？ 人生啊人生！我这短暂的一生，不值得用文字纪念。 19 3月27日，星期五，晴。 今天又在纸盒厂打了天临工，免费吃了餐午饭，挣了25元钱。晚饭又省了，现在特别饿。 昨天下午面试完后，自我感觉不理想。果不然，今天上午接到了人事经理的电话。他的为人让我感动，特意打电话告诉我结果，说副总不满意，他说他非常的抱歉，让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过来一趟。 没有录用我一点都不意外，尽管昨天过去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回来后天都黑了，但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通知我去面试的人事经理是一位很有素质，很尊重人，很有责任与担当的经理。尽管在副总那里没有成功，但我对他为人的真诚，责任感非常敬重，能遇上这样的人，什么样儿的结果都不重要。祝福他，今后人生路越走越好！ 今天在工厂，工友们对我做临工很不赞同，都建议我快点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我知道他们都是好心，可现在我实在是找不到呀，我自己比谁都要急。回想这么多年一个人的颠沛流浪，感觉自己一点都没有进步，反而还在倒退。越想心情越坏，又想到了许立志，不知道他在那边是否欢迎我去。 我脑海中还闪出了三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却胜过血缘的兄弟：李景雄、尹春琦、黎洪正。他们三人是我今生最大的恩人，到死都忘不掉他们。今生，我一定要把他们分别写一篇文章留在人间。如果哪一天我离开了，我要让我的文字把他们记住。 20 3月28日，星期六，晴。 今天还是老样子，在厂里做临工。一天穿了1200个盒子的绳子，挣了30多一点，中午在厂里吃的午饭，省了10元饭钱，晚上吃了四块钱素面。 哥发信息给我，说从北京邮寄的作协会员证和2015年诗歌春晚入选作品证书到了。问我什么时候去取。 对我，现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这些东西对我没有了任何意义。他说，旅馆租期马上就要到了，他让仇哥帮我在附近找一个房子，找好了通知我搬过去，叫我千万不要做体力和熬夜的活儿。 这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但比亲人还要亲的好哥哥，我的喉咙哽咽着，眼泪含着疼。我不知道，这辈子我有没有机会来感谢报答他。 21 3月31日，星期二，晴。 今天是2015年3月最后一天，一眨眼，一个月就结束了。我漂在杭州也一个月了。一个月，过的水深火热，过得痛不欲生。 两天没写日记，两天也没有去纸盒厂穿绳子。3月29日在厂里穿了一天的绳子，一共才挣了26元，微博的收入，辛劳的付出，这，难道就是我要的结果吗？这就是我来杭州的目的吗？这就是我活着的理由吗？ 29日晚上回到旅馆后，旅馆生意很旺，房间不够，邓大姐跟我商量，叫我去另一个房间跟客人合住一晚上，结果住在我对面房间的一位客人说让我过去他那边住。 那人是安徽的，姓胡，71年生，他不告诉我来杭州干什么。大家出门在外不熟悉，不说实话很正常。他为人还不错，第二天请我吃了顿午饭，晚上还给我香蕉吃。只是，思想有点变态。 昨天下午接到了一家企业电话，通知去面试。今天早上起床后我就去了。杭州这座城市路线实在不好找，照着对方发的线路图走，还是找了老半天才找到。 杭州，这座我曾经羡慕至极的城市，现在，已经对它没有什么好感了。 面试我的是一位小女孩儿，人很客气，但没有见到领导。 为了我的工作，邓大姐真是急晕了头，到处求人帮忙。上次她跟我讲过好几回我们湖北宜昌的一位物流司机今天过来了。第一眼给我的印象像个劳改犯。但他人很热情，也很乐意帮忙，马上就打电话托人帮我找工。但我很不喜欢他说话的样子，总是用长辈的态度和口气教训我，凶我，满嘴粗话脏话。 工作还是没有找到，无论是朋友帮忙，还是我自己找，都没结果。 邓大姐叫我晚上再换一个房间，我知道，租期马上就要到了。早上她也跟我说了此事，我思前想后，决定再在杭州呆一个月，如果一个月还是没有工作，我就离开杭州，具体去哪里，待定。因为，若一直这样下去待在杭州是不行的，我不想让关心我的人为我担心。 中午休息了会儿，做了很多梦，梦里都是我现在的心境。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是不是真到了尽头，可我暂时还不想死。 今天一天吃了13元的饭，面试出来后又热又渴，实在受不了，买了瓶矿泉水。 明天再去纸盒厂穿绳子吧，争取凑够200元。 22 4月1日，星期三，晴。 3月过完了，今天是新历2015年4月第一天，愚人节。快节奏的经济社会，中国人早把这个不是很重要的节日忘了。 今天纸盒厂没有什么事情做，上午穿了370个纸盒子就没活儿了，下午穿的因为太简单，所以，我没有让老板统计。原打算把今天做完奏200元工钱的，结果没有成功。 下午邓大姐告诉我，说她弟弟的朋友服装厂要招一名后道（杂工），她让我去。 她马上用电瓶车把我带到了她弟弟的工厂，然后她弟弟又用车把我带到了他朋友的工厂。他朋友也是湖北人，人还不错，给我讲了工作时间，从早上8:30到晚上23:30，一个月15号休息一天，月工资3000，之后根据情况再加。 为了我的工作，一个月来，邓大姐操了很多心。 工作把我整的快崩溃了，现在我顾虑不了那么多，我也什么都不担心，唯独担心的是自己去后怕不会做，给人家带来麻烦。上个月我已经在一家服装厂做了两天被老板辞了，理由就是嫌我双手太慢，不灵活。 在这个工厂里我试了下，速度虽然慢，但教我的人很用心，感觉还行，明天正式上班，希望能顺利地干下去。 下午，哥给了我两个电话，都没有接听，后来又打，他问我工作找的怎么样，我告诉他不好，很不好，不想找了。他叫我别急，他在给我联系一家编地方志年鉴的，叫我耐心等消息。 多好的哥，多好的邓大姐呀，他们和我都是萍水相逢，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都对我这么好，我感到自己很幸福，也很愧疚，我只希望快点工作赚点钱，回报他们，之后好好做点事情，稳定下来，过完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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