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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曹村堡|我的家乡

 富平人原创馆 2020-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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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曹村堡

——我的家乡

李忠集

     我的家在富平县东隅卤泊滩边一个不大的古老村寨,城墙高耸,四壁峭立,俨然一座“四斗城”。村名叫“曹村”,有两个大自然村,东曹和西曹,还有一个南堡子,归属东曹,虽叫曹村,却无一个姓曹的人。村名是怎么来的,听老人说是村北有座桥,可能叫“桥村”,演化成“曹村”。据村人李步轩走访考证,撰写了一首“曹村小考歌”,兹录如下:

东西两个自然村,南北一沟相离分。

沟中神泉常流水,一桥泰然横卧身。

桥下有个金马驹,人车过桥马驹吟。

小小砖桥生奇闻,远古取名叫桥村。

彩云借风信天游,喇嘛闲睱览九洲。

偶而幸得闻此讯,三顾九盼穷思忖。

朦胧月夜施伎俩,从此金驹失訉音。

星转斗移沧桑变,日月久远出误传。

桥曹两音不分辨,曹村由来出其然。

我家在东曹,全村只有两姓人:李姓和冯姓。李姓是一个老祖先,解放前,村中间有座祠堂,每逢过年,要祭拜祖先。我记得在祠堂正厅悬挂老祖先的神轴,贡桌上摆放着祭器香炉、香筒、烛台和供品。腊月三十下午,李姓后裔都要到祠堂门前,敲锣打鼓,鸣放鞭炮,在神轴前,烧香叩头,焚烧冥纸,祭拜祖先。正月初一早晨,娃们起得早早的,争着给老祖先烧头炉香,图个吉利。祠堂的后面,有一座碾盘,是村民碾米的地方。这可能是李姓的公产,村民共同享用。

听老人说,我们的老祖先是从山西大槐树下迁来的。最近,我从网上查知:明朝时,山西晋南人口稠密。洪洞县西北二里贾村,有个广济寺,寺内有棵大槐树,“树身数围,荫遮数亩”。明朝政府推行移民垦荒、振兴农业的政策,把山西稠密的人口,大规模组织向外迁徙,陕西也是迁徙地之一。明朝政府在广济寺设局,集中办理移民外迁手续。所以,移民离开故地时,都要从大槐树下经过,望家乡最后一眼,我们李姓祖先可能就是随着这些移民外迁到富平的。据李步轩考证,明末清初,有山西儒子在富平任知县,见我邑地广人稀,引导其乡人入迁,也是可能的。


我们东曹村的村容结构是这样的:四面都有很高很厚的城墙,是一个“四斗城”的村堡。墙高大约六米,厚约二、三米。东西两头筑有七、八米高、砖砌结构的城楼。东城门楼高大雄伟,城门洞能出入大车,并有两扇大门可关闭,门楼额上有“永盛堡”三个砖刻的字,从城楼的南侧,沿台阶可以上到城楼。城楼面积较大,可容纳多人,并有火炕,可供晚上巡逻打更的人宿住。我影影绰绰记得,好象一个六、七十岁的孤独老人,还在上面常期居住过。


西城门楼较小较低,城门楼额上有砖刻的“永盛”二字。门洞也有门扇,大车不能通行。从城楼北侧,沿台阶可以进入城楼,楼内有炕,能住打更的人。南侧有个小门,可以上到城墙上,这一侧城墙很厚,我小时候上去过,大概不下三米吧!城墙内的这家人,就是李忠信(经弟之父)。这个很厚的城墙,记不得从哪年开始,慢慢消失,村民挖土积肥、垫了牛圈。东西南三方面的城墙,也都随着时间的流失,村民改建房屋,慢慢消失了。


在我的记忆里,东、西、南三方面的城墙很高、很厚,只有北墙是残垣断壁,而且低矮,是否早年已倒蹋,不得而知。墙内是三爷(李重山,云岗之父)家的地,种菜、种庄稼,三爷在地里还盖了间小庵子,在庵内方砖上用毛笔蘸水写,练字,我还多次去看过。北排这许多住户的后墙根都在三爷地的南边。现在,这个位置,已发展成一条巷道,住多户人家,面貌大变。


先人们为什么建造这么高厚、固若金汤的城墙呢?以前听人说过是为避“回回乱”。从史料记载看,清朝中后期,由于当局推行错误的民族政策,激起西北回民揭竿起义,并导致回汉民族互相残杀,殃及甘肃、宁夏、以及整个陕西关中地区。《中国人口史》一书载:同治元年(1862),陕西约被杀500万人,富平战前31.8万人,损失达20.3万人。为了自卫,各地纷纷修筑城堡,打地洞,以防回民进村侵扰。从我们东曹、西曹村寨所遗留的城墙残垣断壁看,就是这样。


以前我们东曹堡子面积有多大,也没有丈量过,我记得,东头北边是李佐唐家,南边是冯永基家。西头北边是李维让家,(双纪父)南边是李忠信家(经弟父),南北两边城墙的遗址,与现在村民居住的庄基基本一样,只是南城墙外还有四、五米宽的城壕,壕里还有树木,天长日久,村民在城壕倒炭渣,倒垃圾,壕沟填平,变成村民庄基一部分了。


村寨内,东西有一条街道(现在已变成水泥路了),南北两排住着三、四十户人家,村东西两头都有一口井,供人畜用水。村东头,井的位置大概在李云岗门前,西头井在冯积良门前东侧。两口水井都有井房,井桩,轱辘、井绳,各家用桶绞水。因为距卤泊滩近,水质略咸,含氟量大,人们大多数都是氟斑黄牙,但在那个年代,还是养育了我们一代一代的“盐瓜子”。


村外,是另一番景象。过去,人们信神信鬼,祈求神灵保佑,村周围有几个神庙。东门口高台上有个土地庙,内供土地神塑像,两边墙壁,烟火燻得乌黑,人物壁画还可隐隐看见。村南有座南庙,过春节时,去过庙内烧香叩头。记得是三尊神,中间是观音菩萨,眉毛清秀,慈悲安详,穏坐莲花台。东边是一尊是马王爷,红光满面。西边是一尊娘娘,满身爬着小孩子,活泼可爱。这三尊神,菩萨保佑人身平安。马王爷保佑牲口兴旺。送子娘娘保佑小孩安全。村西南听人说有座玉皇庙,已无踪影了。我只看到崖头上埋着一堆一堆的砖块、瓦片。村西北角是座无量庙。我们的小学堂就设在这个庙内。我读书上课就在庙内中殿,上殿供奉无量爷。我记得这个上殿门经常不开。门开时,我们娃们也进去过,似乎也是三尊神,无量爷,菩萨,还有一个记不清。这个庙的西边崖头上,还有一座娘娘庙。西曹一个精神病患者,常在里边唱歌跳跃。


村东南还有一座“文昌阁”。听名字这应该是建设文明的圣地。位置在通往南崔村的大路旁,大约有10米之高,四边同宽,方形直立,全部砖砌,高大雄伟。阁楼在顶部,有门窗。常见鸽子在阁内栖息,年复一年,繁衍生息。路过阁旁,能听见鸽子“呜呜”的叫声,还不时有鸽子从阁内飞出觅食。阁内是什么样,下面看不清楚,是否有人上去过,不得而知。每天早晚,常见大群的鸽子在天空盘旋飞翔,翩跹多姿,俨然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近来,我看到一个关于“文昌阁”的资料:说是历代帝王将东晋起义抗击前秦符坚而战死的张亚之,奉为圣人,唐玄宗、僖宗二帝为其修庙,勅奉为左丞相、顺帝王。元、明清各代更尊为掌管功名利禄的帝君。因此各地尊张亚之、修“文昌阁”盛极一时。想必我们的祖先也是为此修阁,流传后世。可惜我们的后人,在五、六十年代,上演了拆庙搬神的一幕。农业合作化,大办水利,“文昌阁”被拆除,为水利建设服务去了。

我爱我的家乡,不是因为家乡的位置有多优越,环境有多好,没山没水,还在滷泊滩边,有什么好。主要是我们村的人好,心好,忠厚老实,诚朴淳厚,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睦邻友好,显示了中华民族的优秀品质。解放前后,村里没有为非做歹的人,没有违犯国法而被管押的人。很少有家庭不合、打架骂仗的人。村民互相关心,互相帮助,非常友好。我家是我村最穷的人,没有受过歧视和打击。上小学时,学生家庭轮流给老师管饭,我读书五年,没给老师管过一顿饭,得到了村民的谅解。


由于我村的人,大都是忠厚老实的农民,祖祖辈辈靠土地生存,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在前清时代,没有听说谁家出过“进士”“举人”之类的人物。民国时期,也没听说有大官。只知三爷李重山教书、字写得好;李志荣任过38军的连长;李步祺在县政府干过。解放前后,村里才出过一个大学生,就是李佐唐的胞弟李立亭,此人大学毕业后,曾参与兰州电厂的建设,后任西北电管局总工程师。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村里学生读到初中的很少,大都在小学阶段就辍学了,我是五、六十年代我村读高中的第一人,同学李元孝考上中专,去了西安仪器工业学校,和我同龄的大多数伙伴,上到完小就辍学,或者务农,或者当兵。70年代以后,才陆续出了几名大学生,直到今天,我村的大学生也不过10几名,而且冯姓的大学生占多数。


今日曹村,面貌大变,东西曹村,南堡子,连成一片,东曹在80年代就划分成两个生产队,东曹和永胜;东曹东门外已发展成南北三个巷道,永胜队正向南北方向发展。新盖的房,一砖到顶,瓷砖贴面,高大红门,一家赛过一家。八十年代,我家从村内迁出,盖了三间水泥平房,这是我村的第一座平房,当时,还算先进,而今30年过去了,成了最落后的房子。现在东曹和永胜的人口已达139户496人。比解放初增加了4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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