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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 远去的咸菜

 富平人原创馆 2020-09-18

远去的咸菜

文/刘媛玲

小时候,家里的饭桌上几乎餐餐都离不开咸菜。它有多种名字,我们叫它"背弓菜"(音),也有叫芥疙瘩,大头菜,街道的商店食品店菜店都可买到。

这种咸菜圆圆的,呈酱黑色,味道纯正,关键物美价廉,我们都喜欢吃。买回后,母亲把它洗干净切成丝,给上面放上芝麻和辣椒面,用烧煎的油在上面一泼,拌匀,根根咸菜便在盘子中闪着亮光,诱惑着我们的味觉,迫不及待地从灶膛中拿出烤得焦黄的馒头,用刀从中间划开,夹上咸菜,宝贝似的两手紧紧捏住,咬一口,又咸又辣又脆,满口生香。

还有一种咸菜样子很独特,是螺旋状的,有点像沙滩上的贝壳,看起来很养眼,买回家放点油可直接吃。但这种样子的咸菜只买过一两次,可能是稍贵一点吧,可它的样子却让我牢牢记在脑海里。

“没有菜,咸菜代” 。那年代,一切都是匮乏的,蔬菜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奢侈品。和辣子一样,咸菜就成了我们饭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且常吃不厌。吃馍、喝粥,都离不开它。就连吃米饭,也要先夹一筷子拌入其中,以增加食欲,桌上有一盘咸菜就饭,吃完后总觉有意犹未尽的满足。

我曾在乡下亲戚家吃过他们自己腌制的咸菜,吃不惯,光闻那味就觉得难以下咽,有一种酸酸的说不上来的怪味。每当夹起一筷子,就怀念起家中的酱黑色的大头菜,愈发觉得它才是餐桌上不可缺少的美味。那是牢牢刻在我记忆里的味道,无法替代。

别看它不起眼,只是一味咸菜,就是在春节,母亲也能把它做出不同的味道,既能满足我们吃咸菜的嗜好,也不至于因大过年桌子上的咸菜而感到寒酸,那是母亲在困苦的年代智慧的结晶。每年春节,母亲总要把这种大头菜切成丁,和红萝卜丁、莲菜丁、豆腐丁肉丁还有泡好的黄豆一起,做成一种叫"酱瓜"的凉菜。经过热炒,几样菜和调料混和,冷却后就凝固一起,有客人来,就盛一盘子,和油炸豆腐、莲菜等组成四盘凉菜,方便而美味。

记得上学时和一位女同学去过她们女生宿舍。一跨进门,就闻到一股酸酸的腌菜的味道。我知道那是家长精心为他们的孩子准备的每日三餐的"菜"一一一把自己腌制的咸菜切好浇上烧熟的油,然后用瓶子装好,同馒头一起背到学校,吃饭时打开,解决了孩子吃饭时没有菜的问题。那年月,谁家不是这样呢。说到这,也确实应该感谢咸菜,没有它增添味觉,那日复一日的杂粮馒头,吃起来该是多么的寡味,几年上学时光该是多么难熬!

几十年过去,生活好转,餐桌上也丰富了许多,但总忘不了曾经吃过的大头菜。它的身影在大街上也不像过去随处可见。有时偶尔碰到了,喜出望外,赶紧买回一块切好放到餐桌上,还是那么好吃,鉴于它含盐量高,且含有亚硝酸盐,本身有心血管病,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大快朵颐,只能浅尝辄止,但对它的爱却从来未曾改变。

感谢咸菜,因了它,让我们在那困苦的年月少了没有菜吃的窘境,它陪伴多少人度过了人生中那段艰难的岁月,至今想起,仍口齿留香,念念不忘。

作者简介:刘媛玲,西安市灞桥区退休教师。喜爱文学创作,多年来勤耕不辍,先后在《中国教育报》《教师报》《陕西日报》《西安晚报》《陕西广播电视报》《八小时以外》《家庭生活指南》等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发表作品千余篇(首)。在陕西人民广播电台主办的纪念改革开放征文活动中荣获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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