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罗开琼 又过了两个月，黄凤依旧音讯渺无，既没书信，也没口信。 云健急得茶饭不思，直如热锅上的蚂蚁。 罢了，张家肯定不同意离婚。好不容易使手段骗来的一纸婚书，好比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呢？ 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你我有缘无分啊，黄凤妹，云健哥希望你一切安好！ 有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云健坐立不安，度日如年，做什么事情都毫无头绪。 久等黄凤，越来越牵挂，越来越心灰意冷。 云健父母一再催促张媒婆选定日子去马家定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吧，我认命”，云健无可奈何。 云健心事重重，耷拉着脑袋，被父母疾言厉色逼着去马家。他沿途无意识地拔着各色野花，抱了满满一大捧。 到了马家，张媒婆敲着门，喊了几声“马大龙”、“马永丽”，里边久久没得回应。 张媒婆跺脚：“这酒鬼！又上街喝酒去了？”撇下云健，她去中峰场茶馆酒舍寻找马大龙去。 云健坐在檐坎边的小板凳上，百无聊赖，胡思乱想，也只能等候。 门没上锁，应该是从里边扞上了，家里应该有人，可就是叫不开。 大中午了，肚子咕咕叫着，云健等得叫苦不迭，终于等到马永丽打开大门。 马永丽小脸儿苍白，头发凌乱，一副无精打采还没睡醒的样子。她一见云健，脸色一沉：“你来干嘛？找你的黄凤去！” 云健站起来：“……” 马永丽恨恨地一跺脚，“砰”一下关了房门。云健手捧野花，张口结舌，盯着门板。 站立许久，只听屋里传来马永丽低低的哭泣。 云健只能静静等待，一句话也不敢乱说。 都说女人家是水做的，万一自己说错了，不如她的意，她又哭个天昏地暗收不了场，云健想想就头疼。 又坐回小板凳上，脑袋深深埋进野花，云健一筹莫展。 马永丽哭了半晌，终于开了房门，看也不看云健，又立马转身往里走。 云健站起来，傻傻地挪进堂屋。两人站定，一时谁也开不了口。 云健尴尬，马永丽愣神。 马大龙一身酒气，左手提着酒壶，右手拎着一包炒瓜子儿，一步跨进来，劈头盖脸赏了云健几头老拳： “该死的畜牲，狗娘养的！趁老子不在，又来欺负我女儿，老子打死你，打死你！滚！滚！” 云健躲避不及，又不敢认真还手，遭马大龙饱踢了几脚，打了几拳，鼻血长流。 马大龙怒气未歇，转头又骂女儿：“没廉耻的东西，是人是鬼都喊到屋头来，你要气死老子唛！” 马永丽见父亲暴怒之下逼云健滚蛋，她急了，连哭带喊：“爸，我是他的人了，你要赶走他，我谁也不嫁！” 马大龙瞧见女儿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只当他俩刚刚睡了起来，心头越发气恼，想也不想顺手扇过去两耳光：“反了反了，丢人现眼！老子白养你了！滚蛋，老子宁愿当五保户，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滚！滚！” 马永丽被父亲打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云健吓傻了，愣了一下才扶起马永丽。马永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站立不稳，一下歪倒在云健怀里，云健只得接住。 马大龙一见，更加暴跳如雷：“畜牲！畜牲！光天化日，当着老子的面，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滚！滚！” 马大龙仗着酒劲，一脚又一脚踢过来，云健急忙拖着马永丽避开，谁知马大龙竟把他俩推出大门，“砰”一声关了。 马大龙再也不开门，任女儿哭天叫地也不为所动。 眼看天色已晚，云健又饥又渴，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带着抽抽噎噎的马永丽，走了近三个小时，天黑时分才回到沙坡凼。 马大龙没心思做晚饭吃，依旧醉醺醺：“唉，永丽，我的宝贝女儿！相依为命二十三年啦，如今倒是便宜了云家那个臭小子！永丽呀，老汉我没得本事，只能帮到你这样子了。” “以后的路，是好是歹，你得自己走了……” 马大龙看着空荡荡的几间茅草屋，想起去世了二十年的老婆，心里如刀割一般疼痛：“永丽她娘，你没福气，永丽长得花朵儿一般，跟你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你要看见，也会欢喜的……” 马大龙继续喝着酒，最后彻底醉了，半夜也在唠唠叨叨：“女大不中留啊，她自从见了云家小子，一门心思要死要活非他不嫁，闹来闹去闹得丢了魂儿！永丽她娘啊，我也是‘和尚的脑壳，没得法（发）了’……” “今天赶她出门，实在是不得已的呀！你都看到了，谁知道云家臭小子会不会又变卦呢？谁知道呢？等生米煮成熟饭……” 云健带回马永丽，举家欢欣鼓舞。 玉梅过来招呼马永丽，看云健一张苦瓜脸，闷头闷脑不自在的模样；马永丽双眼红红，笑容虽然勉强，却含羞带怯，神态动人。 玉梅没有细问，心下却暗自揣度…… 云老太太更是喜上眉梢，赶紧给他们切香肠腊肉，煎荷包蛋，煮了两大钵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 一家子热热闹闹准备了半个月，给他们办了几十桌酒席，亲戚朋友济济一堂，祝福他们新婚快乐。 入夜，红烛高照，马永丽得偿心愿，笑得分外温柔甜蜜，娇媚的脸蛋儿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云健的脑海中，黄凤聪明伶俐、活泼俏丽的身影渐渐远去…… 眼前的马永丽含情脉脉，光彩照人，娇柔婉转。 云健闭了闭眼，心里一声叹息：“凤妹，对不起了，这一世，我没法再等你了。愿来生，我们不再分手……” “怜惜眼前人”！大嫂玉梅一再交代：“不要一错再错了！” 云健稳了稳心神，轻轻搂过马永丽。 备注： 罗开琼女士倾心之作《追求》， 简子友情整理发表。 温馨提示～～～ 内容纯属虚构， 书中人物形象如有雷同和巧合， 请勿对号入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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