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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23教学手记——挑战司马迁系列1:魏公子让我恶心

 晋诺工作室 2020-09-18

学习《信陵君窃符救赵》,让学生自读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我听徐心蕾同学给同位说:魏公子让我恶心。我暗暗地记在心里,窃喜不已,正愁没找到破解这篇文本的入口,她就给我送来了。

第二课,我的问题是:徐心蕾同学说魏公子让她恶心,而明代的茅坤却说:“信陵君是太史公胸中得意人,故本传亦太史公得意文。”请研读课文,说出自己的观点及理由。

先请看徐心蕾同学的观点。

1.魏公子之贤不过在于“好客”,其谋略远见无多大体现。且其“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也无法体现其识人之才。而就“救赵却秦”一事来说,在“秦昭王已破赵长平军,又进兵围邯郸”、“数遗魏王及公子书,请救于魏”的情况下,并未有对公子救亡行动的描写,公子不为所动,直到使者以“公子之高义”劝说,才有所行动。所以我认为,他也不是出于亲情的考虑。且其“不能得之于王”后,“欲与赵俱死”,实为莽夫,谋略均出于侯生。

2.其请侯生一节,虽多写其谦恭之状,而为什么一定要铺排这么大场面,过市,大宴宾客,为使其贤名世人皆知?“从骑皆窃骂侯生”“魏将相宗室宾客满堂,待公子举酒”,公子是否就满足于这么一种人皆以为其贤的好名声?他为什么不待侯生事情结束得差不多了,再吩咐人安排宾客准备开宴?亦或者连车驾都不准备,直接徒步上门拜访,这样不显得更有诚意吗?或许有人会说,车驾是为迎接侯生而备,公子是为了接侯生入宴,事先并不知道有没有空,愿不愿意参宴。若真为有心,为什么不先使侯生成了门客后,在他愿意的情况下开宴,他也有个准备,也可使其衣冠整洁地在众人面前亮相,虽然侯生不在乎衣冠,而公子若能为其考虑到这一点,才真为爱士。我认为,可以合情合理猜测,魏公子是个爱名之人。“窃骂”,从骑应该距离不是很远,那还是被太史公知道了,可以想像魏公子在众人目光中执辔,耳边时不时传来从骑的骂声(固然是为公子鸣不平而诉侯生无礼),他是享受的。他用这样一种有作秀成分的方法,满足自己的虚荣。

3.公子最后留于赵国,而开头“诸侯以公子贤,多客,不敢加兵谋魏十余年”此虽为太史公极意描写之笔,并无史料可查,而亦说明了当时的魏公子具有一定影响力,他救了赵国没错,而这对于他的母国魏国是否就招致祸患?魏国因此得罪了秦国,而又失去一员大将晋鄙,公子又留在了赵国(势必公子的势力都大部分转移到了赵国)即使没有太史公写的那么有夸大成分,对魏国利益无疑是有损的。

4. 最明显的必然是“公子闻之,意骄矜而有自功之色”,虽然经客劝说,他改正了,而他口口声声说“以负于魏,无功于赵”,也没见他对魏国提出什么请罪之说,无功也在赵国安享“以鄗为公子汤沐邑”的待遇了,不是自相矛盾么?

5.“吾所以待侯生者备矣”一句就够了,他为什么还要加上一句“天下莫不闻”,令天下闻,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也是他“待侯生备”的目的之一?

这种解读方式可能极具代表性,当然也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

我们稍作分析。

首先,魏公子是一个只图礼贤下士之虚名的人吗?司马迁的得意之笔,为什么在学生的眼中,没有产生反响,反而被解读成做秀虚伪呢?其中的原因,是学生的阅读意识偏差,还是司马迁的叙事本身存在问题,这需要弄清楚。

史传作品是以史的眼光读,还是以文学的眼光读?如果以史的眼光读,做实那些细节,无可厚非;如果以文学的眼光读,虚构则成为合理。如果说兼顾二者,史、文结合,那么又该如何拿捏其分界?

其次,徐同学提出的疑问,基本是按照“现实性”这一前提来质疑思考的,如果反过来,真的按照她所提出的“应该这样”来写,信陵君还能“活”到今天吗?

但,另一方面,徐同学的疑问并不是没有道理,极具真实性、现实性,这样一来,学生阅读的思维与司马迁的思维实质上不在一条道上。

问题是,是把学生的思维引向司马迁的思维之轨呢,还是让学生走上对文本进行重构的阅读新途径来?如果这个问题不明晰,我们的教学则将在犹疑、徘徊中止步不前。

其实,其他同学的解读已经为这两个问题找到了一些较好的答案,现在,我不公布,想请教各位老师:你们有什么看法?

欢迎各位同仁,提出自己的观点,不必成文,片言只语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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