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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杯”征文选登│牵挂(小说)

 高世现 2020-09-19

娘亲杯”征文

选登

首届“娘亲杯″全国征文大奖赛
散文组

牵挂(小说)

杨爱东江苏

                                   1

一天上午,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风凄厉得像吹着哨子。临近高考的麦苗从学校回到家时,隐约地听到妈妈悲伤的哭泣声。他心头一紧,莫不是爸爸的身体出了意外,还是……?麦苗忐忑地来到屋内,意外地发现一位衣着干净、简朴的妇女坐在堂屋的小凳上。那妇女双手捂住脸,头埋得很深,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爸爸正双手托住下巴,两眼痴痴地盯着地面。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啦?”麦苗不解地问。

“哦,麦苗,你回来啦?”麦草像触了电似的从凳子上弹起来,一把拉过麦苗,好像有人要抢走他似的。

坐在椅子上的妈妈先是抽泣,后来竟嚎啕地大哭起来。

“爸,到底咋啦?”麦苗很是疑惑。

麦草手指那位妇女,说:“孩子,这是……你……母亲——菜花。”

麦苗想不到那妇女竟是自己的生母,而且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刚才爸爸说这话时,母亲抬起悲伤而希望的头,好像等待他认祖归宗,投入到她的怀抱。

但她的希望破灭了。“爸,这世上我只有一个妈妈。”麦苗认真地说。

“孩子,我是你亲妈!”母亲声音颤抖着。

“爸,妈,就算她是我母亲,当初生下我时,她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来,是你和妈妈风里来、雨里去,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我,是你和妈妈省吃俭用供我上学,是你和妈妈谆谆教导我怎样做人……如今,她想将我从你们身边夺走,让你们永远处在痛苦之中。这是每一个有有良知的人都无法做到的。”麦苗侃侃而坚定说。

“孩子,你误会我了,我绝没有要把你弄到我身边的想法。看到老麦家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我这心里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呢!听人说,你妈的身体不好,里里外外全靠你爸一人担着,生活上很困难。我今天来……”说到这儿,菜花已泣不成声了。

麦苗郁郁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已破损的房门。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人无法接受。他打开已朽得掉了榫头的木格窗户,想让清新的空气透进来,可飘落到他的脸上的却是细如牛毛的雨丝。他用手抹了一下脸颊,把早已蓄势待发的泪水抹了下来。高考临近了,我要好好地复习,不能辜负爸、妈的期望,更不能让自己跌倒在眼前复杂的人生道路上。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乱了麦苗的思绪。“麦苗,你母亲要走了,你去送送她?”爸爸征询地问。麦苗迟缓地从房间走出来,见眼帘低垂的母亲手提蓝白相间的布裹,凄然而踌躇地走向屋外。来到屋外,她停下脚步,快速地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对麦草说:“大哥,这么多年来,谢谢你替我照顾麦苗。我要回家了,这是五千块钱,你留着贴补家用。”

“妹子,你等一下,”麦草想了想,郑重地说:“这钱我暂且收下。我这是人穷气短。现在家里确实需要一笔钱——要是麦苗考到哪里去上学,没钱是没用的。不过你放心,等孩子将来有了工作,这钱会还你的。”

“大哥,孩子小的时候,我没尽到责任;现在孩子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再不帮帮他,还算不算人?!”

 2

相差十岁的麦草和桂兰结婚后,发现桂兰不仅自小就生着一种严重的只能吃、不能做的喉喉病(哮喘病),而且肚子也非常的不争气。一次,麦草在田里干活干到下午,肚子饿得咕咕叫,便让路过的人带信叫桂兰送中饭。从家到麦草所在的承包田也就二百来米远,桂兰不但歇了几次,而且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麦草虽气恼,但他想得开,认为自己命里就该这样。于是,在一个雨雪交加的早晨,当无奈的菜花将孩子送到麦草家门口时,麦草如获至宝地抱到家中。

桂兰望着襁褓中蹬着小腿的婴儿,欢喜得直掉眼泪。麦草更是一会儿把孩子抱起,将自己的头和孩子靠在一起,一会儿又把孩子放回摇篮里,为他掖好被子。站在一旁的桂兰,见麦草如此疼爱孩子,嗔怪而伤感地说:“看把你喜欢的……唉,这孩子要是我们自己的该多好啊!”

听到这话,麦草瞪着眼睛,生气地说:“你放的什么屁!谁再说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就对谁不客气。”麦草说完,一摔门出去了。

麦草回来时,拎着麦片和鸡蛋糕。他笨手笨脚地用剪刀剪开麦片袋,取出一小袋,倒进碗里冲了开水。他仔细地搅和着麦片,将嘴凑近碗口不停地吹了又吹,待完全凉下来,才舀起一汤匙,小心翼翼地送到孩子大张的嘴里……

七岁八岁狗都嫌。麦苗小时候是个淘气鬼。一天傍晚,麦草收工回来,见麦苗还未回家,便心急火燎地找遍全村。当他发现顽皮的麦苗还在桑树上吃着桑椹,嘴边都被染得发紫时,便担心地催促道:“麦苗,天都黑了,快下来!”

“哎,我这就下去。”麦苗虽调皮,但他还是很懂事的。站在树下的麦草,睁大着眼睛,双手伸展地悬空托着,生怕麦苗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当麦苗像猴子一样从树上滑落下来时,麦草便蹲下身,抚摸着麦苗湿透的头发,严肃而认真地说:“孩子,下次不要再爬树了,万一伤着哪儿,家里哪有钱跟你看,啊!”知错的麦苗一边不住地点着头,抓起地上的书包,便一溜烟地朝家奔去。

星期六,是寄宿在校的麦苗回家的日子。这天,收工较晚的麦草,刚来到家门口,见麦苗正担着水桶准备到河边挑水,他连忙劝阻地说:“孩子,你还小,这活不是你干的。”

“爸,我已经长大了。一桶水挑不动,我就挑半桶水。”麦苗争执地说。

麦草一把夺过麦苗肩头的水桶,亲切地说:“孩子,你回去做你的作业,只要你成绩不落下,爸干什么都愿意。”

望着爸爸担着水桶而去,麦苗便转身回家,找到淘箩拿了米,到河边淘米去了。晚饭时,麦草歉疚地端上咸菜盆,黯然地三扒两咽地吃了饭,便上了铺,随即鼾声如雷了。懂事的麦苗想着爸爸辛劳而省吃俭用地支撑着这个家,心里很是难受。

3

菜花,当年是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姑娘。那时,父母包办婚姻的事情还屡见不鲜,农村青年大多数是先结婚、后恋爱,菜花也是如此。菜花要嫁的是个身材单瘦,满脸胡须的男人。她初次见他,心中像吃了馊饭似的不愉快。可家里穷,人家给的彩礼又多,爸爸露出被旱烟熏得透黄的大板牙,厉声地说:你看人家从田里忙到家里,哪样活计拿不出?你要是稼过去,是糠箩里跳到米箩里。就这样,菜花在掉了几天眼泪无效的情况下,被迫嫁了出去。

菜花想不到所嫁的是个三天放不到一个响屁在床上只听到鼾声而听不到欢声笑语的男人。不甘寂寞的菜花和丈夫轻声细语地说过,轰轰烈烈的吵过,可就是不见他有所改变。菜花委屈地觉得自己像一枝鲜花插在牛粪上,一气之下跑到县城,在一家五金店里打工。

店老板是个外来的胖墩墩的男人。他满脸的横肉,两条张着嘴的刺青恶龙盘在左右两条胳膊上。平时在店里,狡黠的店老板总柔声细语地把菜花喊得心酥,谙达很浅的菜花三下五除二就被店老板征服了。当菜花发现自己怀孕时,便娇嗔地对店老板说:“……都是你惹的祸,这怎么是好呢?”

正埋头喝茶的店老板猛然瞪着眼睛,将茶杯朝桌子上一扔,狠狠地说:“难道你还想讹诈我不成?俗话说得好,草狗不掉头,牙狗不敢上。你不答应,我上得了你的身?!”

无奈之下,人生地不熟的菜花只得偷偷地来到姑妈——王家贵家,哭诉自己的不幸。

王家贵和麦草是相隔几户人家的邻居,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女人,见侄女已有六七个月的身孕,只得劝说菜花将孩子生下来后,再另想办法。

……

回到原来丈夫那儿的菜花,之后虽生了个女儿,但她对麦苗一直是放心不下。她时常来姑妈家,远远地看着麦苗在外玩耍。一次回家前,她来到姑妈跟前,嘱咐地说:“姑妈,我回去了,你帮我照应点麦苗。”

“菜花,你放心地回去吧,是你的麦苗也是我的麦苗呢!”姑妈安慰地说。

一天,当菜花扛着锄头准备下田除草时,拄着拐杖的姑妈气喘吁吁地跑来,对菜花说:“菜花,菜花,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见到姑妈,菜花吃了一惊,以为麦苗出了啥事,便拉着姑妈来到路边,不安地问:“姑妈,你咋来啦?”

姑妈佯作生气的样子,说:“你这孩子,没事就不能到你这儿来玩玩吗?”

“姑妈,是不是麦苗出了啥事?”菜花揣测地问。

“你啊,尽往坏处想,”王奶奶淡淡地一笑,又继续说:“菜花,眼看麦苗要考大学了,要是他考到哪块去了,靠一年只吃五分钱酱油的麦草,怕是没有那么多钱供麦苗去上学。”姑妈言归正题地说。

“那咋办呢?”菜花放下锄头,不停地搓着双手,六神无主地问。

“你不是有存款吗,拿点钱出来,帮麦草度过眼前的困难。再说,人家麦草已经尽力了,你帮麦草,就是在帮麦苗啊!”

“可……麦草会同意吗?”菜花忐忑地问。

“怎么会不同意呢!要是桂兰不是个没脚蟹,麦草不至于穷得飞不起、跳不高。菜花,你放心地去吧。”

4

得知麦苗考上大学后,麦草的心里是喜忧交加:喜的是他终于像瞎子磨刀一样看到亮了;忧的是家里哪有那么多钱供麦苗去上学啊。这天夜里,睡在铺上的麦草是翻过来、覆过去;房间里的电灯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你咋啦?”桂兰不安地问。

“唉,麦苗要是去上学,家里的钱不够啊。”麦草担忧地说。

“要不,你到外地去打工吧。”桂兰说。

“我出去了,谁来照应你?”麦草想了一会,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只能去借钱了。”

“借钱?说得容易,哪个愿意借钱给我们啊!”桂兰咳嗽了几声,悲哀地说。

“那咋办呢?!实在没办法,只有动用菜花留下的钱了。”麦草无奈地说。

……

明天麦苗就要离家去上大学了,尽管麦草把家里的猪、羊等能卖的都卖了,但细细一算,麦苗的费用还差五百元。麦草一筹莫展地站在窗前,望着阴沉的天空,心里充满了无限的苦恼和郁闷。生活再一次把麦草推向艰难的境地,要不是念及麦苗和桂兰,他真想把头撞到墙上,了结自己的生命。望着面前站着的是自己含辛茹苦地养育了近二十年的麦苗,麦草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向外走去。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麦草拖着无力的双腿回到家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愧疚地对麦苗说:“麦苗,你先到学校念书,等爸收了稻子,把稻卖了,给你寄五百块钱去,啊?!”

“爸,你不要为这钱操心了。我到了学校,可以打工挣钱养活自己的。你在家把妈妈照顾好就行。”麦苗望着日渐苍老的爸爸,噙着眼泪说。

“孩子,家里的事你别管,你只要安心把书念好,我吃什么苦都愿意。”

“爸,书我一定念好,绝不辜负你和妈妈的期望。”麦苗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了起来。

“孩子,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了你这话,爸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让你把书念完!”麦草在劝说麦苗时,自己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挂满脸庞。

“麦草,你出来一下。”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麦草用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来到门外。“你怎么来了?”麦草一愣,吃惊地问。

“我刚收工回来,”那女人缓了一口气,又轻轻地继续说:“麦苗去上学还差些钱吧,这是我刚从老板那儿预付的一千元工资,你拿去吧。”说完,她把钱交到麦草手上,便转身欲走。

“菜花,你……进屋歇一会,吃了晚饭再走?”麦草的手激动得颤抖起来。

“不了,你看我脸上、身上脏巴邋遢的,哪见得了孩子。”菜花说完,便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拿着菜花交给他的钱,麦草怜惜地说:“也真难为她了。”

 5

成绩优异的麦苗大学毕业后,顺利地进入省外贸公司。

桂兰的身体每况愈下,喉咙里有块痰始终咳不出来。常咳得两眼直翻,眼泪盈盈的像泉眼,又像没关紧龙头的自来水。后来,桂兰一口气没接上来,就……

办完妈妈的丧事,麦苗望着眼圈发黑的爸爸,疼惜地说:“爸,妈妈走了,我也有了工作,你以后就少种些田,晚上早点回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麦苗的一席话,使麦草像喝到了甜甜的蜜汁,又像是冻僵的身躯得到了篝火的烘焙。他招呼麦苗坐下后,自信地说:“麦苗啊,你安心地在省城工作吧。你上大学时欠下的钱,我争取几年内把它还掉。”

“爸,欠下的钱由我来还吧。你在家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这怎么行呢!我现在还能做得动,还这点钱不是问题。”麦草倔强地说。

“爸,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人家都不愿意借钱给我家,生怕你还不起。后来我上学的钱你是跟谁借的?”麦苗追问道。

“孩子,不瞒你说,这钱是你母亲起早贪黑打工赚来的,她隔三差五地托王奶奶送过来。要不是她,我即使有三头六臂也借不到钱供你上学啊!她就是想让你在外吃好、穿好……”麦草如实地说。

“我……母亲?”麦苗静默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

“嗯,是你母亲。”麦草肯定地点了点头,又说:“还记得那年你去上大学时,家里七凑八凑还差五百元钱的事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呢!”停了一会,麦苗关心地问:“那……她现在还好吗?”

“生活上她还好,不过……”麦草欲言又止。

少年的麦苗对母亲是心怀诅咒般痛恨。他怨她在雨雪交加的那天,将自己不顾死活地送出去;他怨她没有给予他童年的关怀和呵护……至于她在自己临近高考时送来的钱,只不过是她的良心发现罢了。现在爸爸在自己面前提起母亲,使麦苗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感伤,于是,他急切地问。“不过什么……”

“也没什么,她……总想见你一面,”麦草停了停,又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心啊!”

爸爸的一番话,使麦苗彻夜难眠地忏悔着自己的过错:人不要总抱怨别人不能给予的关怀和爱护,而要换位思考地想到,别人可能有自己难以言表的苦衷。因此,他从心底感念母亲,感念她在羞愧难当时十月怀胎,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感念她在家里最窘迫时,无私地奉献自己辛勤的劳动所得。乌鸦反哺,连鸟禽都能做到的事,难道我堂堂的南大毕业生,还不如鸟禽?

                                   6

正当麦苗提着包离开家门准备回公司时,却意外的发现有个头发花白的妇女正默默的注视着自己,那紧张和忧虑的神情,似乎生怕他从她的眼前消失。哦,那不是母亲吗?!

麦苗停下脚步,顾虑地望了望身边的爸爸。麦草点了点头,催促地说:“麦苗,你母亲在那里等你呢,你……快去吧。”

麦苗郁郁地来到母亲面前。望着母亲脸上流下的浑浊的泪水,五味杂陈的情感像溢满堤坝的河水,漫透了他的心里。母亲没说什么,她的嘴唇无声地颤动着,她的心似乎也在颤动。见到眼前健壮、文质彬彬的麦苗,她激动地蹲在地上掩面呜咽地哭了起来。是啊,一个被愚弄不得不在生下孩子后,将孩子丢弃给别人抚养的女人,一个眼看着儿子即将离开,却不能相认的女人,心里的痛楚有谁能知晓呢?

麦苗也慢慢的蹲了下来,感激地握起母亲的双手。哦,没有母亲,就没有自己的生命。在家里最困难时,是母亲用辛苦打工的微薄收入拿出来供自己去念书,没有母亲的支持,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人世间,无论是哪个阶层的人,关系如何,他们的心中都藏有感念的“情”。“情”能使寒冷的冬天暖意融融,能使寂寞、悲凉的世界充满和谐、温馨,能使阴霾的天空变得光明,能使低落、颓疲的情绪变得高昂和激越。总之,情,能改变一切!

麦草也来了,他暗暗的背过脸去……一片乌云漂移过来,遮住了灿烂的天空,它似乎也不愿看到麦苗母子这次让人感伤的见面。

看到麦苗这么有出息,菜花的心里像喝了蜜似的。她从心里感激麦草:是他把麦苗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省吃俭用地供麦苗上学,才使麦苗有了今天。那天,当拄着拐杖、浑身湿透的姑妈匆匆地跑来告诉菜花——麦苗的妈妈死了,菜花就料想,麦苗一定会回来。无数次梦见麦苗的菜花激动得一夜没睡好觉。第二天,她就来到姑妈家,暗地里关注着麦苗。当听别人说,麦苗到家后就趴在妈妈的灵柩前,哭得昏厥过去,菜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担心着麦苗的身体;当听说麦苗要回省城时,菜花又担忧地想,不知哪一天才能再见到麦苗。于是,他躲在不显眼的地方,偷偷地看着麦苗。当麦苗发现自己向自己走来时,菜花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哦,孩子,我是个一时糊涂,没有尽到责任的女人,我是个没有权利让你承认的母亲。孩子,原谅我吧,如果我今生今世得不到你的原谅,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你呢?想到这里,她想离开,可麦苗已到了眼前,她只能蹲在那里,用忏悔的心情,看着麦苗向自己走来……

望着母亲日浙苍老的脸,麦苗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的波澜。他把头深深地埋在母亲的怀里,亲切而深情地叫了一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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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单位

我们娘的形象太老了,只有孟母与岳母,到近代,只有艾青的大堰河,但也是封建地主的奶娘,所以我们认为主办首届“娘亲杯”至少是有现实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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