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觉中，都九月过半。诸多人事，都像山中缱绻的黄叶，岑寂地飘零。也不知这样的月份，也给人多少的深情，又给人多少的凉薄？似乎并无深情的期待，仅此呈现凉薄的色彩。当那一枚叶子，临风而舞，飒飒作响，摆脱树梢，缓缓而下，掠过头顶，寂静无声，没入尘泥……我这才知道，纵然一树葳蕤、虬枝蔓展，抵达那高高的云端，却还是风华浪尽、零落尘寰。所谓的归属感，打一开始都有答案。只是云不说，风不言，我们不问，一切也就人间向晚。 不觉中，天气已转凉。脉脉斜晖，蒹葭苍苍，寒水悠悠，天凉好个秋。也不知这秋意何在？不过，南方的气候也并不明显，白昼一如既往的烘烤炙热。晚上也是照例来一场稀里哗啦的一场雨。下雨也是照例在晚上才有的事情。貌似昨晚上的雨来才有一丝的趣味。不管是“巴山夜雨”的幻念，还是“夜雨潺潺”的凄凉，也都是意蕴深长啊！徒然中思绪绵绵不绝，也都是对风雨年华、岁月人生的思考。何来那样一种闲适？又何有那样一种情怀？在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却也恍然觉悟“人生忽已秋”的尴尬，怎么就忘了“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的刹那？ 只是，这南方的雨，也时不时地下一阵儿。就像平常爱笑的人，也未必笑口常开，还时不时地会哭一场。只是小心翼翼的抹泪，勿让旁人忖度。谁能猜其中的心思呢？也都得一笑了之，无以和盘托出。虽说只是一场雨，却并不解得夏天的火毒。夏天似乎并未走远，秋老虎的余温丝毫不减！即使，昨夜的雨那么缠绵，昨夜的梦还依稀浮现。谁还记得那些栉风沐雨的从前？谁还想起那些春花秋月的浪漫？ 只是，这清秋的雨，也未尝能够一洗即日的浮躁。在无比枯焦的日子里，受够了人间烟火的熏陶，也物尽了夏花之绚烂，谁又曾稀罕一场凉透心扉的秋雨来馈赠呢？至于那“秋叶之静美”，也不过是勿归其主吧！在这片热土上萌动、生根、发芽，亦在这片热土上茁壮、生长、蓬勃，终究也在这片热土上凋零、归寂、长眠。从哪里来？到哪没去？又回归何处？也许这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诚然，在丝丝入扣的细雨中，兀自生出一片凉意来。听着雨打，秋天就来了，夜班归来，昨夜的雨早已停歇，马路上还湿漉漉的一片。阳光依然热烈如初，隔着绿化带，依然能看到，旋转的塔吊，疾驰的车辆，拔草的环卫工人，和停在一旁的洒水车……生活的气息从未改变！ 诚然，在别人的城市里待久了，也就越发缺少生活的气息。也偶尔被剪草机的声音搅扰着，被打桩机的声音闹腾着，被土方车的声音鼓噪着，被挖掘机的声音轰隆着，被犬吠的声音虚惊着，被救护车的声音震撼着……也都是那样一种现实的状态呀！谁的活又真的那么自在呢？不也都是为了混碗饭吃？也都在各自的天地忍辱负重，在谋生和谋爱的道路上，我们不得不自食其力啊！ 但却，岁月不常情，春秋有分明。人生的晴天非久，人生的雨季常伴。人生一场，踏过喧哗热烈，历经曲折坎坷，遭逢屯邅困踬，在风雨中旖旎而行，在孤寂中高歌猛进，也都是一种常态啊！我们何必羡煞旁人的生活？只因我们如此落魄，却也无需难过。需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没有超拔的底气，不如长久的缄默。既知生命短暂，生如蝼蚁之渺小，死若尘埃之微茫，一样的生死，迥然的过程，难免危旦祸福，何不快乐地活？一切不过自己的造化，奈何我们都是凡人。待我们看清了生命的真相，就无需那么悲观。 但却，一切都不及我们所料，倘若能够未卜先知，就没有这么多的悲凉；倘若可以改写命运，也不必如此苦命折腾。然而，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命本已无常，谁又可曾料想？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死簿上钦订的名号，谁也篡改不了啊！况且，即已做到“修短随化，乐安天命”之境，也便是人生的终极内涵，我们又何必忧愁伤感呢？贾平凹说:“人既然如蚂蚁一样来到世上，忽生忽死，忽聚忽散，短短数十年里，该自在就自在吧，该潇洒就潇洒吧，各自完满自己的一段生命，这就是生存的全部意义了。”其实，生命本就是一个自行其乐的过程，只是我们卷入俗世，不曾深入探索，大家以为呢？ 苟且人间必散场，终作尘埃亦何妨? 俱也雨晴天难定，纵然苦乐需自尝。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