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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单位比家多的点"自由"怎么也快没了(小小说)

 良见 2020-09-21

        狗子在一个单位的物业公司打工,他最近感到困惑纠结:怎么单位比家多的一点自由,很快也要没了?


        谁都知道家比单位好。俗话说:"在家天天好,出门时时难。"狗子的家就在这座城里,他不像那些农民工,离乡背井,抛妻别子。回家、离开家,对他来说,都是十分简单方便的事。


        但在某种特殊情况下,某个时候,比如两口子有了矛盾,家庭有了矛盾,感觉家就不好了。而在管理方式上,狗子更有种要逃离家的感觉,他的借口是:单位有事。而老夫老妻间,也没那么多缠绵不舍,没那么多疑心,自然是"随便"、"无障碍通行"。


         “单位比家好些!"狗子心里,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对这点有真真的感受。


         单位比家好的地方在哪?


        狗子工作上是属于积极分子,但却不属于劳模,不是"以厂为家"的那种人。他心中的"单位比家好",不是那般高的思想境界。


         单位比家好在自由要多一些!


        狗子没读过多少书,或许不知道裴多菲的那首有名的诗:


          生命诚可贵,

          爱情亦美好。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拋。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由的感知和渴望。


        家是个不讲理的地方,家更是个缺少自由的地方。家很漂亮,却更像个大笼子。笼子里关着的动物,有自由,但那自由很可怜,像太监,被阉割了,不是完整的,不是天然的,而是有限度,有边界的,是小小的自由,哪有单位那样的自由。


         “假打"的演员李伯清,讲过一个小笑话:有一次他到一个地方演出,去上厕所,管厕所的大姐是他粉丝,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大姐很热情爽朗,对他说:"李老师,您进去随便屙哈!"这是对人多大的尊敬!对狗子而言,这是多大的自由啊!


        狗子心中向往的自由,也是这"屙"方面的自由。


        到了单位,进了厕所,往坑上一蹲,就开启了他自由的模式。


         所谓自由,是一种感觉,更是一种习惯。


        解闭,他站了起来,擦干净屁股,提起裤子穿好,一按后面墙边的水龙头按钮,水便哗哗地流了出来。水还没停,背后的门便"哐"地一声自动关上了,他已经走出了男卫生间。


        在如厕这件事上,如果要分什么派的话,那狗子是既不属于华山派,也不属于武当派,更不属于峨眉派,而是属于“豪放派"。


        狗子拉屎,有点像以前农村人说的"打标枪",就是"火花四溅"那种,水冲走了便池底部的大部分,而在蹲坑对着屁股的洞的边缘,便池后面离地面很近的边缘以及地上,都有星星点点,或小或小的便渍。旁边就有专门的刷子,放在一个去了嘴的大饮料瓶里,可他并没想到要用它来刷一刷。那一点点的便渍,干了之后,刷起来就比当时刷更费时费力。要一点一点地刷,一点一点地"磨",看着它们由密变稀,由大变小,由明显渐渐变淡,最后融入整个的洁白之中,与之连成一体。有后面来的人,在刷干净之后,有了轻松的快感,不由地想到给小孩擦屁股,脸上不由地轻轻一笑。


         这就是自由!


         而在家里,他没有这样随意、洒脱的自由,不弄干净是过不了关的,老婆子会念叼,他也有"自觉性"。在家里受够了,到了单位就得放开一点,老是绷着、紧着怎么行,那不把一根弦绷断了呀?


        而近来,让狗子越来越感觉到有些异样,有点不大得劲,这种自由有失去的危险。单位似乎越来越不"自由"了,有点像家了,"绳子"越收越紧。单位也和街道园区的其他单位一样,实行垃圾分类。


         疫情期间,单位实行了严格的消毒,而且还要求做到位,不能有死角,特别是手容易触摸到的门把手等地方,更是关注、检查的重点。


        而单位食堂也是越来越严格,措施一改再改,现在又加进了节约的内容。他好像感觉到,单位比家多的那一点点自由,也将很快没了!


        王良炬  2020年9月21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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