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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12日起，上海豫园的老字号餐馆上海老饭店复工后开始改做外卖盒饭，帮助附近的企事业单位人员解决用餐问题。刚过不惑之年的姚勇在山东省威海市环翠区的繁华地段经营一家海鲜酒楼，今年春节以来，每天驾车往返于酒店和家的路途中，一首《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是他在这段“至暗时光”里听得最多的歌。“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春节以来，突如其来的一场新冠肺炎疫情，对于像姚勇这样的中小企业经营者来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策略上，都没有做好准备。“对于大多数复工的生产型企业来说，考虑的是停摆的这一个月的负面影响怎么去挽回，而对于我们这种企业来说，首先是怎么自救，怎么生存下去，再考虑其他。”“如果说奔赴前线的医护人员是可敬的‘逆行者’，那我们就要当‘坚守者’，想方设法让企业坚持到战‘疫’胜利。”姚勇在自己资金链极为紧张的情况下，还组织自己的同学一起捐款为山东赴鄂医疗队筹集物资，共募集了81816元，已经在2月初购置防护用品寄往前线。“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辞退员工，保证工资照发，做安全放心的食品，也希望国家在关键时候能给我们信心，为我们托底。”姚勇说，“只有企业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我们这种餐饮企业现金流有限，盈利主要就靠春节和旅游季节，淡季就是维持。往年春节一个月的业绩，相当于全年业绩的五分之一还多，今年一下子归零，怎么能受得了。”姚勇说。 “所有进项都没了，规定项目的支出还得照常。”姚勇告诉记者，“餐饮企业的人工综合成本占综合成本的30%多，再就是房租。我们店以前是全年无休的，可到现在三分之二的员工都在放假，国家政策规定，这种情况也得发薪水，算上社保以及相关税费等，一个月50万就出去了，这样下去真是撑不住。” 根据清华、北大最新联合调研的数据显示，目前34%的中小企业账上余额只能维持1个月，33.1%的企业可以维持2个月，17.91%的企业可以维持3个月。 “最近我一直在和贷款银行协商，一方面是之前的贷款商量延期，一方面看看有没有办法申请新的贷款。”姚勇说，但是银行工作人员告诉他，现在同时有好几十家企业申请延期，银行压力也不小，目前根据不同企业轻重缓急的情况一家家处理。至于新增贷款的问题，目前银行也在想各种办法帮我们申请。 “大企业想缓解资金压力随便拿厂房土地就能抵押，我们这种餐饮企业，本来可抵押物就不多，之前贷款能抵押的都抵押了，现在这种情况想再贷就比较尴尬。”姚勇对记者表示，如何让像他这样的中小企业能顺利地得到金融支持渡过这一困难时期，还需要国家政策和金融机构的进一步扶持和创新。 记者从银保监会解到，目前出台相关政策并已经向各级金融机构提出要求，对受疫情影响较大的住宿餐饮等行业不得盲目抽贷、断贷、压贷。并进一步下调支小再贷款利率0.25%至2.5%等等。 “公司受疫情影响到什么程度？复工后面临什么困难？最近出台的税收减免新政了解了吗？”最近，姚勇多次接到当地政府主管部门以及税务部门的电话，在被告知“非接触式”办税方式的同时，税务部门的工作人员还特意嘱咐姚勇，像他们这种住宿餐饮企业，中央最新的政策已经明确对疫情防控期间生活服务收入免征增值税。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记者从当地税务部门了解到，根据疫情防控的实际情况，餐饮、住宿等行业小微企业受影响很大，继续按照以往的定额缴税，企业负担较重。为此，当地出台的相关政策明确了“个体定期定额户在疫情期间如实际经营额、所得额连续纳税期限低于税务机关核定的定额，可向主管税务机关提出重新核定定额。” “相比税费、社保开支更是个‘大头’，让我们压力山大，养老保险单位缴21%、员工缴8%，医疗保险单位缴纳9%、员工自己缴纳2%，还有住房公积金是单位与员工各缴纳8%……”姚勇曾经最关心社保缴费的问题，中央也已经明确，对湖北以外的中小企业免征2~4月养老、失业、工伤保险费，缓交住房公积金。“这确实是帮了我的大忙，我最担心的事儿，国家还是想到了。”姚勇对记者说，“此前已经接到了延期缴纳社保的通知，但这只能解燃眉之急，如果几个月之后还得足额补缴的话，真是承担不起，中央明确免征，确实是‘及时雨’。” 另外姚勇还提到，在政府有关部门的协调下，产权单位还先行减免了一个月的房租，之后的再协商。 “没有进账，一切都免谈。我们这种做海鲜酒楼的，以往基本上都是堂食生意，不做外卖，现在想方设法改做快餐外卖生意自救，想办法根据周围写字楼和社区居民的需求，做一些叉烧等熟食满足需要。”姚勇的酒楼复工以来，为了避免室内就餐，造成人员聚集，店内全面停止堂食，仅设外卖。姚勇向记者坦陈,“目前前来酒店的客人每天只有30多位；线上的外卖订单也不多，每天约50份左右，但一直是缓慢增加的趋势，我们咬牙坚持是因为相信随着周边单位陆续复工，上班族需要安全放心的餐饮服务，市场肯定会慢慢恢复的。”“非常时期，进门先测体温，外卖员取餐统一安排在出口处，让餐厅内部人员单向流动，减少面对面的情况，大家都很配合。”姚勇表示，“我们早期就贴出了通告，所有员工的微信群和朋友圈都转发了通知，对于到店的外卖客户尽量都提醒他们提前打电话、提前预定然后到店取餐。减少停留和接触时间，大多数订单都是直接从网上下单。”关于消毒，姚勇一点都不敢大意，他布置强化了各种卫生消毒手段，从上午10时营业开始，每两小时一次，顾客使用的餐具统一用专业设备清洗和高温消毒。不同场所和用品使用的消毒液和浓度是不一样的，“地面用浓度为500ppm的消毒液，桌椅用250ppm的；与食品相关的物品，要用食品级消毒液浸泡擦洗……” 姚勇说，他最近一直挨个给周边的企业负责人打电话、发微信，希望他们能支持我们的生意，可以提供各种工作餐配送。“非常时期，有条件的都远程办公，用餐需求比较少。但他们都表示，等疫情再缓解一些，一定会来照顾我们的生意。”复工另外的一个需要解决的是人的问题，在政府的安排下，姚勇的企业春节期间歇业后于2月10日复工后，到2月底，因为各种原因尚有三分之二的员工未能返回。“春节期间，我和所有的员工都保持联系，根据各自的情况安排返回时间。我们店里的师傅有不少都是南方的，一方面现在交通确实不方便，一方面酒店暂时也用不到这么多人，有些提前返回的员工因为没办法安排实际工作，为了让他们增加一些收入，我主动联系了能帮忙的所有朋友，安排到附近超市等从事临时工作。”姚勇告诉记者，按照政府要求，外地返回务工人员得隔离14天，这段时间住宿餐饮的费用也不低，而且还得正常发工资。“好在政府现在有‘3223’的政策，我们自己只需要承担不到三分之一费用，我们指定的酒店每天住宿费100元，我们自己只需要支付30元，还是可以接受的。”山东省下发通知称，对于职工隔离所支付的酒店、公寓等租赁费用，明确由企业、所在县(市、区)财政、所在市财政和省财政，按30%、20%、20%和30%比例承担。“有的企业很快就能复工，有些企业复工容易、‘开工’艰难，甚至还有些企业是根本开不了工的。”根据姚勇的体验和观察，疫情对不同行业的影响差别是很大的，“我们起码还可以做做外卖硬扛，周围的朋友做KTV的、线下教育培训的、旅行社的，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开工，春节前顾客预交的费用还得清退，有的扛不住的只能先关门遣散员工，等疫情过去之后再想别的办法，国家应该对它们有相对应的帮扶政策。”“实话实说，也有一部分行业逆市受益，比如说一些医药和医疗器械行业、做直播和游戏的线上企业不仅没有受到负面影响，甚至还赚到了更多的钱，一些闲置的生产线都救活了，我知道就有原先做外贸纺织方面的企业马上转产口罩立即就能赚钱。”姚勇对记者说，“希望政府部门对中小企业的下一步的帮扶政策落地时，能区分行业、区分不同情况因企施策，不能让坚守者吃亏。”他认为，中小微企业的优惠政策不应“大水漫灌”，更应该强调精准性、针对性和落地性。记者了解到，国家相关部门也已经逐渐认识到这方面问题，商务部服贸司司长冼国义日前表示，“疫情不会改变住宿餐饮等生活服务业快速发展、持续升级的趋势，疫情结束后预计住宿餐饮会迅速恢复。”商务部还将会同相关部门进一步研究出台更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以支持相关企业度过难关，同时也在研究疫情结束后振兴相关行业的举措。撰文：《中国报道》记者 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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