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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保尔︱“我就是我作品的总和”

 稻读公社 2020-09-22

V.S.奈保尔

1932.8.17—2018.8.11

——V.S.奈保尔(V.S.Naipaul):

英国著名作家。1932年生于特立尼达岛上一个印度移民家庭,1950年进入牛津大学攻读英国文学,毕业后迁居伦敦。

50年代开始写作,著有《米格尔街》、《斯通先生与骑士伙伴》、《自由国度》、《河湾》、“印度三部曲”、《非洲的假面剧》等。2001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V.S.奈保尔从家族中的笑话,成长为英语世界中最伟大的作家,而在他的许多同人眼里,他极其令人反感。诺贝尔奖得主V.S.奈保尔终于准备跟世界讲和了吗?

将逼真的叙事艺术和严正的观察能力结合于作品之中,驱使我们去认识那被掩盖的历史的存在。……他的叙述的权威来自他的记忆,他记住了他人所遗忘的,那被征服的历史。” ——瑞典文学院2001年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

——忙得无暇顾及诺贝尔文学奖的来电

2001年10月,V.S.奈保尔的位处偏僻的家里电话响起时,跟往常一样,又是他太太接的电话,作家本人从来不接电话。电话的那头,是瑞典学院常任秘书贺拉斯·恩达尔,他带来的是某个等待已久的消息:诺贝尔奖委员会将文学奖授予“奈保尔先生”,请问他可不可以把此项荣誉通知这位大作家?不行,第98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无法来听电话,他在忙于写作,不希望被打扰。

▲2001年,奈保尔(左)从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手中领取诺贝尔文学奖

众所周知,V.S.奈保尔完全知晓自己的重要地位。他的人生,就是他的作品的镜子,象征了非同寻常的战后半个世纪,可别说他不知道这一点。“我的故事就是一种文化史。”他说。

要了解奈保尔和他的成长、家庭,有四本书一定要读:『米格尔街Miguel Street』『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 A House for Mr Biswas』『抵达之谜 The Enigma of Arrival』以及『父子通信 Letters Between A father and Son』。前面三本是小说,最后一本是书信集。

奈保尔觉得自己以某种方式得罪了太多诺贝尔委员会成员,这是他的典型思路,但是他也敏锐地意识到因为他的写作,他也冒犯了全世界无数的读者。他2001年获得诺贝尔奖之后,也许是意识到这件事让他解释起来很不容易,他在普鲁斯特的《驳圣伯夫》中发现有一段话能说明他最深层的自己,他用诺贝尔奖获奖演说来重点提到这一段。这一段有趣,值得引用,因为它涉及了奈保尔其人最深层的特点:“普鲁斯特曾经一针见血地写出了身为作家的作家和身为社会存在的作家之间的不同……写出一本书的自我和在我们的习惯、社会生活和我们的缺点中表现出来的自我是不一样的……我现在会再深入地谈一谈。我要说我就是我所有作品的总和……一直是这样,原因在于我的背景。我的背景一方面极为简单,一方面又极为混乱。”

“我认为普鲁斯特说得对:写作了书本的自我是最隐秘和最深层的,人们不明白这一点,不是你给出版商写信还是什么的里面揭示出的那个自我,那全是外在的。这是个难解之谜,无法解释,对所有创作之人来说,都是如此。”奈保尔当年的想法,现在看来依然不可动摇。

《米格尔街》是一部带有自传体色彩的小说,写作《米格尔街》的时候,奈保尔刚刚22岁。他四年前离开特立尼达,来到牛津大学读书。新的生活令他产生了强烈的隔膜感。虽然身处名校,但他过得并不快乐,甚至曾尝试过自杀。故乡的景物、曾经的邻居反复在他的记忆中浮现。它们召唤着他,促使他完成了《米格尔街》。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透过小说的叙述者,我们能深深体会到,奈保尔那望向故乡的眼睛满含着去国离家的乡愁。

——多种文化的自由穿行者

他是英国文坛移民三雄之一,关键词一般有后殖民、多文化交融等,关注第三世界的人受到现代文明(殖民等)的冲击后的过程及反应,亦或是第三世界的人进入所谓的现代文明的世界里的反应。而他自己本身也是有这种经历的,奈保尔出生于中美洲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一个印度婆罗门家庭,18岁获奖学金赴牛津大学留学,后定居英国,并在世界各地广泛游历。这些游历经历不仅促进了他的文学创作,也促使他写出很多非虚构创作,譬如《印度:受伤的文明》之类的。

▲奈保尔出生地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一张旧地图

奈保尔的经历使他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多种文化之间的中间人。他的很多小说带有这种自传体的成分。譬如《魔种》啊《浮生》之类的。还有以他父亲为原型的,譬如《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之类的。他早期的小说分为三类,一种是关于特立尼达的家乡小说,第二是以第三世界独立后国家为题材的小说,第三是与他的个人经历有关的带有自传成分的小说。

▲ 作家维·苏·奈保尔 (摄于 1991年)

像他这样的人,你很难说他是属于哪种文化的人,基本上是多元文化之间的漂泊人。像他小说里写的那样,在年轻的时候进入一种文化,受到巨大的冲击,感到非常不适应,但是又难以回到自己出身的那种文化环境中去。这种典型的融不进、回不去的困境在他的小说中很常见,像是《自由国度》之类的作品,我看了有好几年了,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记得那个集子里有个短篇,类似一个进入现代文明的青年心虚的把门关起来,然后怀着自卑等的复杂心态,琢磨莲蓬头怎么用,以及非常狼狈的使用刀叉。

奈保尔的诺贝尔奖获奖作品《抵达之谜》。书名源自意大利画家乔尔吉奥·德·基里科的一幅画。画面上有一个码头,背景里有几道围墙和门。一艘古代海船的桅杆的桅顶。近处有一条僻静的街道,街道上有两个裹得紧紧的人,一个可能是抵达者,另一个可能是这个港口的本地人。神秘、宿命而又诱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部在整个世界漂泊的所有人的心灵史书。

他来自第三世界,受到文化冲击,他也并没有表现出认同这种新的现代文明。不过对于他出生的那个“第三世界”,往往以较为负面的形象出现。在后殖民时期,第三世界的国家很多把自己的问题归结为殖民地后遗症,但奈保尔很犀利的指出了自身的许多问题。作为一位身份特殊的移民作家,这是西方文学中的一个比较独特的角度。这些描写在他早期很多书里都有讲,我很喜欢那本《灵异推拿师》。

对于奈保尔对殖民的态度,录一段话。奈保尔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破碎的世界,殖民主义打乱了世界,很多东西都崩溃了,但历史还延续着,这是一个没有道德只有金钱的世界。但记者问他:“有人说,伴随着军事征服的殖民时代已经过去,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商人的时代,经过漫长的时期,人类将进入哲学的时代,您同意这种看法吗?”他说:“不完全是这样,但这太需要了,太需要了。”

 

身份认同(identity)这个东西,一方面要有血缘承诺,但更重要的是文化承诺。identity这个词有趣,有一个意思是“同一性”。是否血缘和文化不一致就不能称为身份认同呢?奈保尔身为印度裔,生在中美洲,长在乌拉圭,受的是牛津的教育,定居伦敦,游走过亚欧美各地。诺贝尔文学奖把他归在英国,可他怨念牛津,觉得自己是“局外人”。他一生背着印度的种姓,流着印度的血液,却拒绝认同印度的传统,一如他在三部曲里对母国的指责和批评。印度、中美、英国,无一能给他血缘和文化的双重认同,他写过“印度不是,也不可能是我的家”、“在伦敦,我是个异乡人、过客”,正如美国文学中常提及一个词“an exile in the motherland”。

 

——如何认识作为男人的奈保尔

第一任老婆终生崇拜他,但第一任是位英国淑女,在性上相当保守,甚至无法忍受直接说出“胸罩”这个词,但是,我想她的英国背景吸引了当时还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奈保尔,此女违背家族意愿嫁给了他——所以说结婚之后流的泪都是结婚时脑子里进的水。奈保尔年青时和妻子可说是君子淑女,但是两人受的那种典雅的、传统的教育很有问题,在银幕上看到接吻都会让他们坐立不安,所以他们的嗨非常不顺利,奈保尔没多久就开始嫖妓了。后来又找了一个记者情人,但那记者是个老手,所以狠狠嘲笑了奈保尔一顿,所以大作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都wei得厉害!!所以他的小说里面的性和女人的描写才那么令人不快。


▲(奈保尔和第一任妻子帕特里夏·海尔)

妻子虽然知道他的不忠,但是这个妻子喜欢匍匐在他脚下,对他像一条狗那样忠诚.......除了她,世界上没有其它女人能忍受他....他被她纵得无法无天,也离不开她了。虽然到了晚年,他极鄙视她,说她没有才华,令人难以忍受之类的...到那个时候,他解脱了,她真正被毁了,这个妻子本来是想做个演员的,但是因为奈保尔的印度印记——他无法忍受妻子在别的男人面前浓妆艳抹- -所以他放弃了。

“米格尔街和米格尔街上的人们,都像盐一样平凡,像盐一样珍贵。”这个世界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聪明人,它更需要的,是懂得满足的愚蠢的人。

总之,大作家总是得不到满足,常常性饥渴,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去召妓。后来,94年接受纽约客的采访时他愉快地自曝了这一点。到了四十岁,他终于老树开花,认识了一个三十岁的有夫之妇玛格丽特,玛格丽特生过几个孩子,也有几个情人,是个熟女- -奈保尔对她一见钟情,尽管玛格丽特一开始因为他的黑皮肤而拒绝了他,但她是那种虚荣心强的女子,并不拒绝和当时已经有些名声的奈保尔见面——很快他们的快乐就发展到床上了。玛格丽特让奈保尔发现了一个新的天地,他对她施虐,而她受虐。她一封一封地给他写情信,而他对她的信常常不拆就扔了……玛格丽特是那种热情奔放的女子,会在信中写“她在街上吃冰激凌还是什么甜品,而那玩艺的样子就是一根penis”她也会直接画一根penis寄给他。

玛格丽特就是那种风骚奔放的女人(非贬义)不过十年之后,显然玛格丽特四十岁了,也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纪了,自然又被抛弃了。

▲年轻时的奈保尔

记得有一本小说《死者的奢华》讲的是一个贵妇人爱上了年青人,而年青人先跟她搞又搞上她女儿。这书里有一个形容很特别:四十岁的女人就像一盘看见盘子底的菜,尽管没什么吃头了,但还是可以吃吃的,但若是吃了其它菜再来吃她,就发现,实在是没什么可吃的了。这么看来,奈保尔作为男人的一生确实是够渣的。也正是这样,也让奈保尔在文坛风生水起的同时广受非议。

“生活如此绝望,每个人却都兴高采烈地活着。”奈保尔这么说着,自己却已先走一步。在米格尔大街贫困脏乱的社区景象中,人们似乎活得有滋有味,其中不乏草根社会的幽默气息。作者在这本书中通过小人物的想入非非,亦包藏着他植于琐屑欲念中的民间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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