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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回娘家

 稻读公社 2020-09-22


大年三十忙活一天,守岁过年。正月初一闹腾一天,喜庆拜年。每家每户最忙碌的大多都是家里的母亲。到了正月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了,夫婿相伴,子女同行,带上早就准备妥当的礼物,一大家子齐齐整整来到娘家,看望父母。这一天,应该属于嫁为人妇的女人们的节日。

女儿穿上最新的衣服,化上最得时的妆容,用这样的仪式感告诉父母,这一年在婆家过的不错,请双亲放心。女婿带上好烟好酒孝敬岳父,包一个厚厚的大红包孝敬岳母。不管是两鬓斑白的老女婿,还是刚刚上门的新姑爷,都要感谢岳父岳母将掌上明珠信任托付。


岳父岳母也是盛宴以待,丈人、女婿、儿子,岳母、女儿、儿媳,再加上孙子,外孙,满满一屋子。碰到邻居,相互拜个年。嘴甜的小孩叫声阿婆阿叔,说句吉祥话,惹来邻居的夸赞,“侬看看,这小官人多乖,这小囡囡多齐整……”。这些客气话,外婆听了毫不客气,照单全收,乐得眉开眼笑。

小时候,母亲回娘家,对于我来说,就是表兄弟姐妹们的聚会和狂欢。八零后开始,一般都为独生子女,家里没有亲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就是最亲近的玩伴。趁着大人们唠家常,烧饭菜,孩子们就在外婆家的房前屋后撒欢。那时候路上基本没有汽车,门口、街上,房前、河边,只要有块空地,就是我们欢乐场。过年放剩下的鞭炮,解开引线,拆整为零,一个一个放,能玩一整天。胆子大的男孩儿,在手里点燃引线,然后再扔出去,鞭炮空中爆炸。我记得“啄木鸟”牌子的炮仗,威力最大,拿在手里,内心也犯怵,但在众多孩子面前也不能认怂。女孩子们对这些不感兴趣,聚在一起跳皮筋。输掉的就当桩子,站两头撑皮筋,眼睁睁看着他人轻盈欢快的身影穿梭其间。“桩子”也会撂挑子不干,于是就找两条方凳,撑开皮筋,姐姐妹妹们一起玩耍。

孩子们的口袋里塞满了鞭炮、烟盒、啤酒瓶盖,这是过年的玩具。嘴里嚼着瓜子、花生和糖果,这是过年的味道;脚下奔跑着、跳跃着、舞蹈着,这是过年的欢乐。

小时候,母亲回娘家,对于我来说,就是去外婆家。对于孩子而言,外婆无疑都是慈祥的,慈祥到宠溺都不为过。


记忆中,外婆家的房间总是暗暗的,家具都是老木头做的。床头有一个床头柜,再旁边有一口深色五斗橱,打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保准有一盒糕点——香糕、桔红糕、绿豆糕,冲管糖……每次打开都有,好像永远吃不完。结婚后,我把这个印象告诉了妻子,妻子说她的外婆家里也有一个抽屉,抽屉里也有吃不完的零嘴儿。看来,天下的外婆都是一样的。

外婆后来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但我们大家庭还是会在正月里到外婆家齐聚。我不知道外婆对此是否会有记忆,但每次她都笑得很开心,那一刻就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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