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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泉名珍“大泉五千”的一场纠纷

 蔡叔刚 2020-09-22

本文根据 马传德 先生《泉坛往事》一书改编。部分图片源自网络。欢迎转载,转载请注明出处!

沈子槎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古钱收藏大家,曾因经营绸缎生意而致富。早年参加过抗日民族斗争和民主运动,1949年出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上海市绸缎商业同业公会主任委员、上海公私合营国际贸易公司联合董事会董事长,后被选为全国人大代表。1955年至1963年间,陆续向国家捐献了八千多枚古钱,对此时任国家文化部部长的沈雁冰为沈子槎签署了奖状,表彰他对中国文物事业作出的贡献。


沈子槎夫妇和两个女儿合影

沈子槎到了六十四岁才正式开始收藏古钱,虽然他处在古稀之年,但在古钱收藏界却是“后起之秀”。到了20世纪50年代中期,他的古钱收藏已“后来居上”,在全国藏家中,他的排名仅在罗伯昭之后,是属于第二位的人物。

由于沈子槎倾尽全力收藏古钱,很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很多珍稀古钱,如十六国时期的大夏真兴、北宋时期的元丰重宝折五铁母、南宋末年的赵宝重兴当三钱及清代的祺祥宝泉小平雕母等等。除了收集古钱外,沈子槎还著有《子槎、果圆两翁古稀寿泉集拓》和《子槎七十泉拓留存》。

元丰重宝折五铁母和赵宝重兴当三  沈子槎旧藏

祺祥通宝宝泉小平雕母  沈子槎旧藏,现归孙仲汇老师收藏

沈子槎当年古钱珍藏中,另有一枚三国东吴孙权所铸的“大泉五千”,此钱原主为上海金山程文龙(又名云岑),程氏为资深收藏家,是古泉界的元老。早在1926年,“古泉大王”张叔驯就邀请程文龙等人一起创办了我国第一个研究钱币学的团体——古泉学社,张叔驯和程文龙为学社仅有的二位理事。古泉学社的社刊《古泉杂志》,由程文龙、董康、王荫嘉、邓秋枚,张翼成五人担任编辑员。

当年程文龙在古泉界的名气很大,我父亲(马定祥先生)说这多半与他早年获得这枚“大泉五千”钱有关。“大泉五千”最初发现于1912年,此时浙江省政府正在兴建杭州至宁波的铁路,施工到浙东上虞地区百官及龙蚌二山时,有民工挖掘出一件陶制古坛,坛中有一批古钱和铜镜等文物,其中就有这枚“大泉五千”。后来该民工将这些出土之物带到了杭州,并全部卖给了一家古玩店。杭州金石家邹适庐偶然在该店发现了这枚古钱,邹君认为是从未见过的珍钱,便将“大泉五千”买下。邹适庐与程文龙乃是好友,知程氏嗜好古钱,于是他就带着这枚古钱来到上海太仓路鸿仪里程文龙的家中,并将该钱馈赠予其。程文龙得“大泉五千”后大喜,说此为稀世孤品也,并当即以一尊六朝鎏金佛像回赠邹氏。

沈子槎铭心之品“大泉五千”

程文龙自得“大泉五千”后,便将其书房取名“大泉五千之室”,并以“吴泉”为号。他还自印了《孙吴大泉五千真景》一书以作纪念,当年泉界贤达纷纷为其题词祝贺,此为泉界一大盛事。我父亲说过,20世纪30年代末,他来到上海时,一度寄居在张季量恩师家中,那时张季量带着我父亲在法国公园(早先为顾家宅花园,现称复兴公园)与泉友小聚,当时除常来的张絅伯、王荫嘉、郑家相等人外,程文龙有时也会来稍坐片刻。那时他已经身体欠佳,所以1940年,当丁福保与罗伯昭等人发起“中国泉币学社”时,程文龙也不再参与了。1943年程文龙病故,其藏品皆归其子程宗进所有,泉界同好曾多方设法请其子出让,均未果。
20世纪50年代初,有一天我父亲突然得知“大泉五千”已归沈子槎先生所藏,经他询问后得知,由于程宗进曾向沈子槎多次借款,并允将其父的“大泉五千”钱作为抵押品,但其借钱后一直未还,屡次托辞回避,正如常人所说的“千年不赖(借款),万年不还(钞票)”,甚至也从未给抵押品“大泉五千”,引起沈子槎的不满。有一天,沈子槎路上偶遇程宗进,当即责问其:“有人说你早已将大泉五千卖掉了?”程回答:“此泉乃‘传家宝’,怎么可能卖掉呢?”沈子楼说:“口说无凭,我要看到实物才有可能相信!”程宗进被逼无奈,当即回家取出此钱,交予沈子槎查看。岂知,沈子槎拿到手上看了一下,就将这枚钱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于是程宗进与沈子槎发生了争执,双方对该钱的归属各陈己见,矛盾一时解决不了,最后闹到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沈子槎拿出了程宗进的多张借款,并称程借款时曾言用“大泉五千”抵押,请派出所出面秉公处理这桩财物纠纷。程宗进当时向沈子槎借了300万元人民币(老人民币),当年300万元之数为巨款,我父亲说程宗进一时无力偿还这笔借款,故在派出所的干预下,只能将这件“传家宝”交给了沈子槎,也终于成了“子槎铭心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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