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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廖志理诗歌《海滨二首》阅读札记

 新用户0707SREj 2020-09-23

更夫,本名刘更龙。涟钢作家协会主席。

 

 

 

就是在朴食坊,他们围坐在茶桌旁,品茗,寒暄,天气尚好,有清风,有雨水。
今天有两道清茶:《南风吹过海岛》《夙愿》。把它端上来的,就是诗人志理先生。
呈现在大家眼底的,是海岛的庭院、浮光、樯帆、沙滩……就这样开始对一个诗歌文本的解读,而文本已离开自己,进入被阐释的命运,在阐释中不断被激活,一次次重生。
我想先从“南风”品尝,毕竟在《南风吹过海岛》(以下简称《海岛》)和《夙愿》二诗中,“南风”都有出场,尽管所负载的意义完全不同。
《海岛》有三个主角:南风、叙述者和大海。诗歌开篇即设问:南风太急?接着描写岛上风光:“它吹败了多少庭院/吹绿了半岛深深的睡眠”。南风以时间或历史的脚步这一象征性身份亮相,惟有这历史性的时间能给人以强烈的沧桑感。请留意“南风太急?”这一个小小的问号,它在这里具有非同寻常的功能和意味,使一个平淡的事实陈述改变节奏,顿时气韵生动,成为创作主客体之间的互动和探询,体现出一种“对于存在的追问”。由此,很自然地引出了叙述者的感叹:“当我来到,浮光、樯帆/早已返回了天空”。大有生不逢时之感:“我是一个迟到者,错过了日出/又没能系稳夕阳的锚锭”。而时间无情,永远不会为谁(即使迟到者)而停驻。“南风横扫,仍在吹落/垂暮的星斗!”浮光、樯帆、日出、夕阳、锚锭、星斗,融外在物象与内在精神于一体,构成对远去的理想主义与人文精神的一种强烈表征。尤其是“垂暮的星斗!”——“垂暮”二字,给全诗赋予一种历史挽歌的调性,同时“南风横扫,仍在吹落”,又包含多少现实的哀伤与无奈?
接下来,诗人通过“双手紧紧握住的朝代”与“一捧浪花”,以重与大、轻与小的对应,构成语言内在的张力,所揭示的现世境遇与个体生存状态的尴尬、失望,以及上升到哲学思考层面的关于个体生命对存在与时间的彻悟,其意义实已跃然纸上,不言自明:时代既是昙花一现,人生亦如沧海一粟——“南风太急/吹过我//稀薄的身影/消散的今生”。感伤时事与身世——“万事成沙”。但尽管如此,“大海却仍未熄灭”。大海,自然之力,生命的原初之力,生生不息。全诗最后一节“万事成沙/大海却仍未熄灭。”在强烈的对比中诗句戛然而止,诗意陡然逆转,而余音铿锵。揭示了生存的矛盾?永恒的真理?抑或生命倔强的宣言?!
综览全诗,细体其味,感佩诗人语言精准,诗艺纯熟,既见功力,更显情怀。
吹过海岛,吹过志理先生的岁月以及诗意空间的“南风”,也同样急急地吹过我们消散的生命。然而这一天,在娄底朴食坊茶座,诗友们以诗歌文本竖起一道屏风,南风止步,时间凝聚,在永不熄灭的大海与现实的广阔陆地之间,在一片被双重夹挤的沙滩上,生命气息吹活了消散的沙,他们聚沙成塔,“诗歌沙龙研讨”延续着文化与艺术的传承。
《夙愿》有两个版本,其实讲的都是回归精神的本原,古人“抱朴含真”之意。大海虽永不熄灭,个体之灵魂总得有个安放之处。个人之浅见,所谓归去来兮,总属“南柯一梦”。一切都是现在,只有现在,只有一个永恒的现在是我们存在的家。回去,是不可能的。诗人执念及此,也是精神追求之存照吧。愚以为,版本一已经完整表达了诗人之祈愿,且某种意义上平衡和回应了《海岛》,提供了一种生存之解决方案。至于版本二,以回归本真达成生命火焰的复苏,总见得枝节之嫌,舍之,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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