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光，金黄，母亲般慈祥，摩挲着那一片秋日田野。 好久没有这般惬意。凉爽的秋风，吹起发梢，仰望蔚蓝的天空，有大雁成排结队飞远，阳光掠过杨树林间，斜照在田间小径，狗尾草、牵牛花瞬间明亮跳跃起来。 走近田野，仔细端详，那颗颗饱满的大豆，还有那卫兵般挺立、结实、硕大的玉米，一股久违的泥土气息、丰收的喜悦，溢满心田，润湿眼眸，一种淡淡的、魂牵梦绕的乡愁，在心底最深处柔软地荡漾开来…… 泪光中，想起父母，想起老家，想起儿时秋日丰收的场景。一家人一起掰玉米，悠长深远的“玉米巷”，母亲在左，父亲在右，我和小妹紧随其后，“沙沙沙……”，当玉米成堆，汗流成河时，母亲递上毛巾，父亲端来绿豆白糖水。 黄豆扎捆，玉米装车，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小院里“挑灯夜战”，一派繁忙景象。记得，母亲会煮上新花生、黄豆，咬上一口“鲜”到心里的香甜。劳累一天，本就慢腾腾的父亲，一不小心睡着了，不时地“点”着头，滑稽又可笑。母亲，不失时机，不留情面，“嗖——”捡起一颗玉米穗飞砸而去！惊醒了父亲，惹笑了母子三人。 如今，母亲走了快一年，父亲住院快两个月了，小妹依然远在千里，海之滨。周六一早，小妹加班途中来电，念叨着父亲身体，中秋要到了，车票定好了，赶在母亲周年前一天到家。我知道，一家人一起“掰玉米”的日子，不会再有了，若有也只能在梦中相聚。 一对中年夫妻，一左一右“钻”在玉米地里，紧张而又忙活着，身后田埂间一堆堆的玉米格外醒目。忽然，中年妇女直起腰，抬头的瞬间，满是汗滴的脸庞，阳光下愈发红润喜悦。眼神交错，她对我报以友好的微笑，像极了当年的母亲。 其实，母亲也没走远，就在村北杨树林地头的那一片苗圃林间。土地流转了，有些年没干过农活了，在世时每逢农忙时节，本是一把好手的母亲，毫无用武之地。每每，她会站田间地头，摸摸丰收的大豆，捏捏饱满的玉米，转身时恋恋不舍，眼神中多少会有几分失落与遗憾。 如今，她长眠于斯，这片生她养她，一生钟情，一世深爱，一辈子没离开过的土地。春风化雨，春花秋时，花开花落，生生不息。涧南庄里“春风度”，或许她已看到，她走后不久小山村已成功荣膺“全国文明村”，四改四分、绿化亮化、产业兴旺、生态宜居、文明富裕、幸福院里笑声欢…… 机器的轰鸣声，打断我的遐想。一台崭新的联合收割机，正从玉米地深处来，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溅起岁月尘埃一片，往事如烟蒸腾在阳光下，那一片秋日田野上。此情此景，触景生情，我禁不住心潮澎湃，泪落如雨: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作者简历：王强东，河南济源人，济源市作协会员，爱好文学、骑行、音乐等，现供职于济源市北海中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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